水灵灵的话如风刮过后宫,高其国的目的震动朝野。
大莫皇朝素来与高其国没什么交流,一些经济上的交流处于顺差优势,几番嫉妒的高其国动兵,在边境制造动乱。
眼下距离上次两国交战,不过区区数年光景,高其国此时送公主来联姻目的何在?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皇后的洞察先机。
他们日日与高其国使者混在一起,尤其是礼部的人,却没看出高其国来此的目的,倒叫皇后一眼窥破,叫他们怎能对皇后又是惊异又是敬佩呢?
何况,根据他们的消息,自那天宴会后,皇后没见过一个高其国的人。
后宫嫔妃一个个气的咬牙切齿,亏她们平日待茗勒公主不错,不想她竟是来跟她们争抢龙床的,怎叫她们咽的下这口气。
尤其是纪修容,平日里都是她招呼茗勒公主,不想会引狼入室,气得粉颊通红,暗中拿寝宫里奴才出气。
瞧瞧茗勒公主那充满异国风情的妖媚脸蛋,妖娆身段,嫔妃们无不气愤。
她们好不容易捱到贤妃挺着大肚子伺候不了皇帝,皇后不得宠之际,本以为可以乘机抢夺龙宠,谁知竟来一劲敌。
若茗勒公主真的进宫伺候皇上,不管是单看容貌,还是顾念高其国的存在,皇帝必然会短期内大加宠幸茗勒,等到皇帝对她新鲜劲过了,贤妃只怕已生下龙子,皇帝眼中还可能有她们么?
于是乎,不管是为了什么,她们都不能让茗勒进宫。
后宫嫔妃花招百出,各施妙法,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茗勒进宫。
家世雄厚的送信给自己的娘家,得宠的在皇帝面前吹耳旁风,不得宠又没家世的只好在茗勒面前搬弄是非,把皇宫说的一文不值。
后宫为之沸腾,惟有凤暄宫来仪宫静若止水。
水灵灵轻描淡写几句话,闹的后宫暗涛汹涌,无形中将高其国的打算,皇帝聍的算计,舒隆革的计算全部逼出水面,彻底暴光,使他们无所盾形。
她的目的是什么?
无人知晓。
知道的,是皇帝聍难以抑制的勃发怒气,高其国的手忙脚乱,舒隆革的措手不及。
来仪宫贤妃静心安胎,对于高其国茗勒公主是否会嫁入皇宫似乎完全不在意,每天的妊娠反映折腾的她死去活来。
迎春不解的瞅着病恹恹躺在金丝花梨木六尾凤雕凤床上的贤妃,多日来贤妃的闷闷不乐,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主子,皇上刚吩咐御膳房送来乌鸡血燕羹,您想尝尝么?”伴夏柔声道。
这些日子以来,贤妃因临盆在即,不能伺候皇帝,皇帝每日宠幸不同的嫔妃,但后半夜依旧会到来仪宫陪伴贤妃,惹得后宫嫔妃无不嫉妒。
完美无暇的脸,因妊娠而显得有些浮肿,高耸的肚子称托她鹅蛋小脸更加笑,每天不断的补充营养品,使她体重持续增长,比怀孕前增加了二十多斤。
皇帝聍说了,要贤妃给他生个健康的大胖小子,要想龙子健康,必须多吃补品,每天要她吃好多好多补品,皇宫御药房三天一贴的安胎药滋补的贤妃身材彻底走样。
乏力挥了挥手,贤妃懒洋洋道:“本宫不想吃。”
几个月前,她就不敢照镜子了,要她面对镜子中丑陋的自己,看着自己肥胖的脸蛋,臃肿的身材,有气无力的模样,她委实难以承受。
尤其是在皇帝聍面前,所以,不管皇帝聍如何说自己不在意,她也不想让皇帝看见自己丑陋的模样。
以色示人者,色衰则爱驰,爱弛则恩绝,恩绝则恨生。
她知道皇帝心中有她的位置,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但她也清楚,不管她在他心中占据怎样的位置,他依旧是皇帝,有权利拥有三千佳丽,天下美女的皇帝,若一朝美貌不在,她又有什么本事留的住皇帝的心呢?
摸了摸高耸的肚子,低声叹了口气,如果她能平安生下小皇子,应该能让皇帝多宠爱她些时日吧。
这些日子,皇帝有意无意的向她暗示过,会册封一个份位较高的外来女子为妃,此人因是茗勒公主无疑。
茗勒公主年轻貌美,浓厚的异族风情对中土男子来说无疑是新鲜的,更别说茗勒公主身后的高其国。
皇帝急于亲政,从舒相等朝廷权臣手中夺回皇权,又因她之故不愿亲近皇后,若能得高其国鼎立支持,处境或许会好一些。
伴夏见贤妃不想吃,柔声劝道:“主子,你多少吃一口吧,这可是皇上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说是给您补身子,再过些日子您就要临盆了,不多吃点好的怎么行呢?”
贤妃性情宽厚,没有伴夏的能言会道,再加上迎春、赏秋、偎冬在旁劝勉,勉强喝下几口,便挥手不要了。
“迎春,你认为皇后娘娘为什么说茗勒公主将会和皇上联姻?”贤妃想不明白,皇后似乎对皇帝纳妃毫不在意,凤暄宫多日来一点动静也没有。
迎春素来心思细,来仪宫多少事是她帮着应承的,后宫嫔妃来往,勾心斗角,也是她在为她筹谋,迎春可说是她的坐膀右臂。
迎春打发了其他奴才,内室里只留下春夏秋冬四大宫女,迎春思量片刻,回道:“回主子的话,皇后娘娘的心思非比常人,奴婢难以猜测,若是旁人如此做,奴婢或许敢猜是有人想拉拢茗勒公主,跟主子争宠,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对皇上不假辞色,似乎避之惟恐不及,整日闷在凤暄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那天晚宴之后,除了每日给太妃娘娘请安,便再未出过凤暄宫一步,若她真想做什么,不可能如此。”伴夏接道。
“这也不一定啊!”赏秋似乎对迎春伴夏说的话不甚认同,“茗勒公主曾经和皇后娘娘私下密谈过,谁知道皇后娘娘当时是否会借机拉拢茗勒公主呢?”
“皇后心高气傲,连皇上的帐都不买,怎可能会委身拉拢茗勒公主。主子,依奴婢愚见,不管皇后娘娘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主子最好都以静制动,皇上若要册封茗勒公主,谁也拦不住,若不册封,谁也强求不了。”偎冬不认同赏秋的话。
贤妃低眉沉思,皇后心思深不可测,胆大包天,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希望她没有和皇帝为敌的意思。
若皇帝执意加害小公主,只怕皇后不肯善罢甘休。
皇后是舒相膝下独女,他日小公主出生,便是外孙女,舒相怎可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外孙女受欺负而置之不理呢?何况他是那般权势霸道之人。
“迎春,皇后娘娘那边怎样了?太医院是否定时派人去问诊,御膳房的人有没有亏待皇后和小公主啊?”她知道,皇上对皇后的异常冷落,宫中见风使舵的奴才必然会处处刁难皇后,皇后再强势,也经不住所有人明枪暗箭的刁难啊。
“回主子,左右院判每日一请安问诊,调理皇后娘娘身子,御膳房送到凤暄宫的膳食虽没送到咱们这儿的精致,倒也不差,舒相权势通天,必然关照过后宫众人,主子不必担心。”迎春跟随贤妃多年,怎不知她心中所想。
“那就好。”自上次安胎药之事过后,她再也不敢请皇帝赏赐什么东西给凤暄宫了,免得再导致帝后纷争。
而她自己,更是不可能送东西过去,因为皇后娘娘必然不收。
偶尔去凤暄宫之时,入门前必受到左右院判全身检查,免得有人将麝香等物悄悄带入凤暄宫,皇后所用一切餐具,皆是银具,处处小心,层层设防,可见皇后对小公主多在乎,对后宫中人多防范,疑心之强烈无人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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