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昭仪,哦,此时应该称为贤妃娘娘。
贤妃娘娘怀有龙嗣、晋封正一品贤妃的消息,如同一道狂肆飓风,瞬间席卷后宫朝野,几人喜来万人恨。
明着。
后宫里,前去来仪共道贺的嫔妃将来仪宫门槛踩坏无数条,来仪宫里贺礼堆积成山。
朝野上,朝臣道贺,舒相更是送上珍贵滋补品无数,喜的眉开眼笑,说大莫皇朝后继有人,他这两朝老臣即便此刻死了,也有面目去见九泉下的先皇。
暗着。
后宫嫉妒发疯的嫔妃多如牛毛,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贤妃,刨开她的肚子,把龙嗣拿出来,乱刀砍死。更有甚者,悄悄赌咒施法,诅咒贤妃与她肚子里的孩子死无葬身之地。
朝堂上,各个权贵大臣恨的牙痒痒,家中有女在后宫的更是气的发疯,尤其是舒隆革舒相,他好不容易安排出了个皇后,结果皇后尚未得宠就先失宠。
朝野皆知,舒皇后进宫后,皇帝只在她寝宫住过半夜,是在大婚之夜,之后,皇帝再未踏足过凤暄宫半步。
舒相精心安排的一切,送出的独生女儿舒菲烟,无疑成为后宫以至朝野最大的笑话。
贻笑天下!
凤暄宫,依旧冷清,甚至,更加冷清。
原本,每日清晨尚有大批请安的嫔妃前来请安,自从贤妃传出喜讯,皇帝免她每日请安之礼后,到凤暄宫请安的嫔妃也逐渐减少,从多如牛毛,到零零碎碎,再到凤毛麟角,最后,索性一个也不来了。
凤暄宫里的太监宫女各个心急如焚,惟独凤暄宫的正主象个没事人似的,每日看书品茗,日子过的清淡如水,好不冷清自在。
若非玛嘉天天在正主面前晃来晃去,晃得她脑子疼,笑颖、兰草、依色、纤眠天天在她耳朵边碎碎念,念得她耳根子难以清净,她决不愿意踏出凤暄宫一步,更别提亲自去来仪宫道贺送礼了。
早在来仪宫传出喜讯的第一刻,水灵灵就打发玛嘉前去道贺送礼,而今亲自走一遭,着实劳累,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看见皇帝。
那一夜的蹂躏,她深深害怕着,夜夜噩梦惊醒,难以安眠。
皇帝本就对贤妃宠爱有加,自贤妃有身孕后,更是日夜相伴,连奏折都在来仪宫批阅,此去来仪宫,想不碰上皇帝,只怕难若蹬天。
水灵灵所料不错,她到来仪宫祝贺,的确碰上了皇帝聍,不仅如此,她还碰上了刚从冷宫放出来的连昭容。
此刻的连昭容,已经是连昭媛,从潋阳宫搬到了霞阳宫。
虽说昭容与昭媛都是正二品嫔妃,但昭容的份位比昭媛要高些,连昭媛替富美人求情不成,反倒赔了自己昭容的份位与潋阳宫。
赔了夫人又折兵,莫过于此。
连昭媛心中的愤恨,岂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臣妾参见皇上。”水灵灵淡然道,低着头欠身行礼。
皇帝聍冷冷扫视,眼底划过嘲讽,不知在嘲讽谁。不说平身,也不说别的,让水灵灵跪着,当着众多嫔妃的面。
“臣妾参见皇上!”连昭媛含着恨,目光状似不经意瞄过贤妃的肚子,贤妃轻打了个冷颤。
瞧见皇帝没有让皇后连昭媛起身的意思,原本依偎在皇帝怀抱中的她赶紧挣脱温暖的怀抱,微凉的空气笼罩全身,跪下行礼。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她一跪,皇帝必然不得不让皇后起身。
各宫嫔妃见贤妃跪下行礼,也赶紧跪下,不管皇后是否得宠,不怎么得宠的她们可开罪不起皇后,人家毕竟是手执凤印的后宫之主。
皇帝微怔,凝视着跪下的贤妃,满心感慨,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平身。”冰冷的话语,与他扶起贤妃温柔的动作截然相反。
水灵灵站起身子,依旧低着头,低喃之声,分辨不出她话中的语气,模糊了冷漠之感。
“臣妾命人从宫外买来一些补品,送来给贤妃,希望贤妃别嫌弃。”淡若清风的话语,听不出任何情绪变化,似乎此事与她没有任何干系。
皇帝聍冷哼一声,顾及贤妃处境,没有出言给皇后难堪。
贤妃赶紧谢道:“有劳皇后娘娘关心!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命人送来的补品嫔妾尚未吃完,今天又亲自送来,真是折杀嫔妾!听说娘娘这几日身上不大好,一直闭门不出,可让太医瞧过?是生病了么?”
“无碍。”水灵灵平淡道,目光,依旧落于地面,“贤妃多休息,本宫不多打扰。臣妾告退。”说完,她欠了欠身,躬身退下。
自始至终,水灵灵都没有抬头瞧过皇帝一眼,而皇帝聍的目光,却不自觉凝聚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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