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他说着，邓小苗不用深思也察觉到勃勃野心，这让她有几分担心，或许真如赵贤在饭桌上的一句评价：赵斌毕竟太年轻气盛。

　　过了两天，邓小苗与赵斌搬到了一处隐蔽在重重树木中的房子暂住，那里几乎都是军中的重要人物以及家属，他说住在这里更方便工作，邓小苗只是微笑。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最边上，面积是以前的两倍大，带梳洗间和一个小小的阳台，外面视野不甚开阔却也全是绿色，足以赏心悦目的伸个懒腰。

　　“打开龙头就有热水出来。”赵斌带她到梳洗间。

　　“可以天天泡澡了。”邓小苗兴奋起来。

　　“是温泉水，也不宜天天泡。”

　　邓小苗看着面镜中自己稍嫌憔悴的面庞，“这倒真是个好住处。”

　　“饮食也要好些，不过娱乐真不多，太太们多打麻将。”

　　“牌桌上可以从十八岁坐到八十岁。”邓小苗讽刺说，然后敲门声响起，军长太太差人送来一摞画报，最上面一张的封面女郎正是父亲新宠。

　　谢过后，邓小苗将画报放在根雕茶几上，拿起一本随便的翻起来，“这里恐怕不能随意外出走动吧。”

　　“戒备自然要更森严一些，你若是要用车提前打声招呼。”

　　“唔，好。”

　　晚餐菜品丰盛许多，水果也非常新鲜，只是大家都静悄悄的，叽叽喳喳的氛围不复存在，而且这些军官太太多有几分姿色，教养良好，邓小苗不禁怀疑她们真是以麻将度日么？或许这里有的是更为严肃的文人沙龙，泡壶茶几个人围坐聊聊就是一下午。

　　散步也就在附近，没有赵斌陪伴，她有几分孤寂，一位见过几次面的姨太太主动招呼邓小苗与她一起。

　　“不打算再读书了么？”她问邓小苗。

　　“我还是会回学校的，等战事结束认认真真的读个大学。”

　　“是呵，现在与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我们上的是学堂，念的是古书，现在都是西式的学校，”她叹叹气，又问，“你认识林浩吗？与你一个学校的。”

　　“认识，从初中就和他同校。”

　　“我姐夫对他颇为欣赏，想把女儿许给他咧。”

　　“他一直非常优秀。”邓小苗说。

　　“这年头，他这样的男孩子要出人头地也非常不容易。”

　　“嗯。”

　　“明年我姐夫准备资助他出国深造，学学外面新鲜的知识。”

　　“真替他高兴。”

　　“哎，不过选女婿首选还是赵斌那类的，不过现在圈子里数来数去的有几个赵斌呢？”

　　“太夸奖他了，不过就是行军打仗么？”

　　在房前空地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下人来请那位姨太太，邓小苗终得脱身，再在开牌局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陪人聊上几句，她就回到房中放水舒舒服服的泡了澡，在身上搓出许多污垢。

　　擦头发的时候远处低低的几声闷雷，邓小苗推开窗户往外看，并没有变天，又是两声传过来，她仔细的分辨，觉得应该是炮弹，不由得吓了一跳。

　　换上衣服，抹了点香膏，邓小苗又到太太们的牌局上。

　　军长太太才**，笑眯眯的收牌子，双手指甲涂得鲜红，手又白又胖，“小苗，刚刚出来还不习惯吧，时间长些就好了，东奔西走的，随时到一处陌生地也能把它变成家。”

　　“唉。”

　　“刚刚那炮声你也听到了，不过还远着，打不到这里来，就算打来也不要慌，总会有办法的。”

　　姨太太跟着嘻嘻笑，“前年有一仗打得人都快没人了，连我们也要去帮忙做护士，做运输，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吉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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