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第一人称)
早晨起来刷牙,无意中从镜子里看见二十九岁的自己。
鬓角竟然有了白发。
苦笑着用镊子拔掉它,痛得龇牙咧嘴。
开车去办公楼,秘书小陈看见我,开玩笑,“文先生,怎么酒色过度的样子,黑眼袋严重死了,要不要我借你遮瑕膏?”
我微笑拒绝她的好意,走进会议室,今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晚上张先生为报答我上次帮他搞定**投资建设广场的招标,还要请我吃饭。
看着桌子上一叠有一叠的文件,叹息没了青春,只剩年华。
妈妈打电话到办公室找我,“文远啊,今天晚上回家吗?”
我说不了,有应酬,其实即使回家,我也会回世纪花园,“路近些。”我这样回答她。
妈妈有些难过,“那周末记得回来呀。”
我答应她,其实周末我也有事情,被安排了放松两天,名义上是去安徽考察开会。
我这么忙碌,爸爸应该满意了吧,文家的孩子,如果多出生一个,或许我会轻松些,但只有我,于是,我代替了爸爸,继续在这里忙碌。
会议开完,张先生打电话来约时间,我说不如七点,中北大街的川菜馆,我忽然很想吃剁椒鱼头。
张先生说格调是否低了点,他打算请我吃海鲜。
“不了,真想报答我,就请我吃川菜吧,很想吃。”
工作结束开车去中北大街,无意中路过花店,搬运工的车还未开走,数十盆新鲜的夜来香被人从车上搬下来,我打开车窗要他们卖给我两盆。
“先生,这是我们本店用来店庆装饰的,不卖。”一个小姑娘对我说。
失望,拿出两百块钱,“我只要两盆,一百一盆,不行吗?”
老板走出来,“你如果真的想要,我们送你两盆好了,不值那么多钱的。”
我感激的笑,接过花盆放在车后座……
张老板说我晚到了,要罚酒,他们是生意人,一个比一个精于此道,“好呀。”我这样回答,敬了满场。
夜里十点,我走出川菜馆,胃里翻江倒海,却异常清醒。
手机响了,我匆忙接起,“喂,是尧尧吗?”
沉默了一阵,“我是苏医生,随便打打电话看哪个号码废掉了,要删除……原来是你用了她的号码。”
“恩……从沙发垫子下找出来的。”我这样回答他,却难掩心里的失望。
苏医生笑了两声,“我们很久没见面了,自从我调去了安徽分院,听说你仕途大好,恭喜了。”
他的语气随意,根本听不出来什么恭喜的意思,我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还有事吗,我挂了。”
“等一下,”他似乎想了一会,“三年了,你真的没找到纪尧尧吗?”
我很生气,甚至有些不耐烦,“她不是同夏北一起去了法国,我怎么可能找到她。”
苏医生叹气,电话里甚至听见漫长的气流声,“……这样啊,我还以为,她仍在国内。”我来不及疑惑,他却自己又笑出来,“算了,苏熙嫌我吵他睡觉,我挂了。”
苏医生讲了一个白痴的推测,我摇摇头,发动引擎,离开中北大街。
她怎么可能还在国内,她与夏北同一天消失在这座城市,她终究是选择了夏北,不然夏北又怎么会撤出刘爸的计划,换来文家的安宁。
她说过不离开我......但她还是走了.
心碎如我,除了把所有精力放在工作上,还能怎样?她只能经历一次七年,即使不爱我也留在我身边,现在她终于和她爱的人走了,难道要我再次伤了她的心么?
心灰意冷,三年间体会了足够......她现在应该,很幸福吧.
第二日,头痛欲裂的接到小陈电话,“文先生,你出来了吗,飞机还有一小时就起飞了。”
匆忙赶去,在最后一刻上了飞机。
小陈笑我,“文先生,有惊无险哦。”
同大家开了几个玩笑,忽然觉得太阳穴有些跳动,隐隐有什么像要发生一样。
“文先生,怎么了?”小陈坐在我旁边问。
我苍白着脸微笑,“没什么,困了。”
醒来后,小陈已经拿好我的行礼,催促我下机,“文先生,我们先去学校吧,首长组织先参观那里,然后去聚餐。”
我点头表示知道,穿上外套走出去,有些阴霾的安徽,天际却微微发亮。
“会下雨的吧。”小陈说,“文先生多穿点,我去找接待的人。”
天边亮,要下雨,纪尧尧总是喜欢这么说,她说是纪莫教给她的,她一直记得。
车子来了,一路行驶无阻,接待的人一直忙着说学校环境设施在某某年得到哪些首长的提出表扬……只不过是所民办中学,我听得恍惚,险些再次睡着。
首长安排听课,拍照登报表示我们对教育事业的尊重。
我服从安排,小陈问我听什么课,拿着课表点来点去,我说你做主吧,“那不如历史课吧,不会那么无聊。”
我说好啊,课表上历史江老师很有资历,应该会不错。
临到快进教室了,接待的人忽然来问需不需要换教室听课,我问为什么。
接待的人满脸不高兴,“文先生啊,其实不是我们故意的……但江老师才被一个年轻老师气坏了,宁可辞职也不上课,那个年轻老师便说今天她来讲课,我们不放心的。”
“没关系,只是拍个照而已。”我并不在乎,只是**的正面宣传。
接待的人不好说什么,小陈却好奇了问,“江老师怎么被气成那样的?”
“那个年轻老师是个单亲妈妈,把儿子放在办公室里就去上课,她儿子才两岁,没多久就哭闹起来,江老师正好头痛,便向校长告状,没想到年轻老师直接就找到江老师打了起来,可把江老师气坏了。”接待的人显然也为这件事头痛很久,“哎,对不起耽误你们听课了,我这就出去了。”
其实我对这些琐事并不在意,小陈却满有兴趣,点头谢过他与我走进教室坐在最后一排。
学生们都好奇了看着我和小陈,还有记者在窗外闪光照相,我尽力让自己精神饱满,微笑,却在这时呆住。
一个熟悉的背影走向讲台,目不斜视,刷刷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纪尧尧。”然后扔掉粉笔头,仿佛没看见记者般说,“你们可以叫我纪老师,今天我代课。”
我站起来,一瞬间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一个每天晚上都会做的梦。
纪尧尧看见我,明显也是一愣,但瞬间恢复平静,“今天我们要讲的内容是……”
她竟没有和夏北去法国?她竟真的留在了国内,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安静生活!
只是一念之差,我与她分别整整三年,然而她在出现在我面前时,却已成为一个母亲……等等,那是谁的孩子?
就在这当口,记者群中吵闹开来,吸引了全部学生的注意力,一个两岁左右的男孩子不稳的跑了过来,满脸泪痕,竭力推开所有大人的腿,哭着喊,“妈妈……文汶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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