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昏厥
“居然是他?他是个……。”息昔诧异道。
“疯子,我知道的。”谢行远浅笑道,“其实疯子往往都会说实话,他现在的样子比以前可爱多了。”
可——爱?息昔觉得肠子都快弯成一个问号了,夜色已阑,淡月偶尔会透过密集的松林,见缝插针的将光芒掷过来,谢行远的面容若隐若现,看起来变幻莫测。可是为什么每次和他说话都那么轻松,他身上散发一种平和温暖的感觉,寥寥几句,就将她心中的不平一点点熨帖下去,就如大冬天里喝一碗浓汤,撒上细盐和胡椒,管他外面暴雨肆虐、凄风阵阵。
“我呢,有个朋友,她说我脚踏两只船,手里还撑一只竹竿。”息昔颇为幽怨的轻叹一声。
“脚踏两只船肯定是不对的。”谢行远正色道。
“嗯?”
“不过,撑一只竹竿是可以的。”谢行远哈哈一笑,“开玩笑的,其实只要你知道目的地是那里,你就是换十条船,撑坏竹竿无数,那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息昔吞吞吐吐,总不能说你就是其中的一条船吧。
“我明白的,看起来你在恕空堂并不开心,紫电剑已经找回,你可以随时找个借口离开,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呢?毋逢山上你呆了二百年、就没有想过回去么?”谢行远问道。
“唉,本来出毋逢山是为了找回紫电剑,如今我找到它了,可是它却不要我,至今还在沉睡不愿醒来,有些东西的确是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息昔摇摇头,突然定住脚步,“我觉得自己的
过去有一大段空白,既然以前我们认识,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行远愕然,并没有正面回答,“你确定我一定会知道你的过去么?”
“嗯,有一些奇怪的梦境,而那些梦境里,总是会有你。”披着火红的嫁衣,鸳鸯帐里夜短情长,之后谢行远血染书房,令狐晞凄艳决绝……。类似梦境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而且似乎越来越清晰。
谢行远沉默了很久,“忘记是个很美好的东西,息昔,相信我,你不知道会比知道好得多。”
“既然如你所说,忘记是个很美好的东西,你自己为什么不选择忘记。”息昔现在肯定谢行远知道些什么。
“因为,当一个人意识到他失去了最美好事物,而且他还渴望再次得到,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谢行远声音越来越低沉,如同他的眼神。
“你的意思是,当初是我失去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我不想再得到,所以干脆选择了忘记?”
谢行远微微颔首,“也许是吧,以前的你个性如火,和现在的赤槿有些相似。”
“哦。”提到赤槿,息昔有些黯然,是自己选择忘记?“那么,我忘记的到底是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
“嗯。”虽然有些犹豫,息昔还是点点头。
谢行远长叹一口气,“好吧,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成婚十五年,一年夏天你的前夫——就是现在的令狐晞卑鄙的用幻术让你看到我红杏出墙,你一气之下封闭五识沉睡不起——就像现在的紫电剑,后来被阎小玉唤醒,送你去了毋逢山。”
玩笑!
绝对是个玩笑!
这是息昔听过最惊悚的玩笑!
息昔呆立在原地,前方是一颗青松,后面是一颗青松,左边一颗青松,右边,嗯,也是一颗青松,就是脖子有点歪,今天饭堂腌萝卜很咸,明天是不是应该兑现承诺,给猫儿做一个风筝……。
她存心在脑海里制造混乱,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刚才谢行远讲的冷笑话,她结过婚?而且还是二次?前夫是谢行远?前前夫是令狐唏?开什么玩笑?!
“你——你——,我——我——。”息昔顿时失语了。
谢行远定定的看着她,越来越逼近,息昔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数出他有多少根睫毛,可是不知为何,她并没有后退,尽管她脑子乱得就像一锅沸腾的粥、尽管他牵住她的手、似乎连嘴唇快要贴过来……。
“时候不早,我送你回去。”谢行远从书篓里掏出一只毛笔,而后毛笔化作小船大小,他抱着目瞪口呆的息昔跳上“毛笔船”,径直冲向云霄。
“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息昔被空中刺骨的冷风激醒,谢行远紧握住她的双手,暖暖的,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就像那晚在温泉里,想起温泉尴尬的一幕,息昔从耳根到脖子都开始发热起来,憋屈的难受,她开始没话找话,故作镇定。
“无所谓真假,你相信它是真便是真,你觉得只是虚妄幻境便是假。”谢行远在她耳边呢喃,“不要着急,也莫要吓的再次跑掉,我会等着你,反正我等待了二百年,等待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息昔几乎是半倚在他的胸膛,明明我们之间隔着厚厚的冬衣,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又回到温暖坦荡相对的那次呢?他的肩膀宽阔结实,靠上去肯定很舒服,皮肤被温泉蒸的微微发红,轻轻咬上一口肯定会弹牙,就像劲道十足的牛肉丸,胸口上两点茱萸红豆在水滴的衬托下异样魅惑……。
谢行远看见息昔面色潮红、身体发紧、看样子是打算很努力的呼吸,可是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出气和进气,低声唤了好几次都毫无反应,暗暗着急起来:都怪自己一时冲动说出实情,这种事情换做是他,估计也很难承受,何况息昔是个憨直无比的性格,即使她把这个当做玩笑,一时间也接受不来吧。
此时息昔眼里全是谢行远在温泉里脱得只剩下一条湿透亵裤的模样,欣赏够了上半身旖旎风光,视线渐渐向下,越过肚脐,越过腰带、开始探索下半身异样的突起,肆无忌惮的臆想着,舌头在牙缝里画着圈,猛地想起去年在书摊上无意看见的春宫画册来,鼻血顿时喷涌而出!
息昔呆呆的看着谢行远手忙脚乱帮她擦鼻血,脑海里混乱的如同一锅沸腾的粥上泼了一瓶辣椒油!我流鼻血了?
鼻血与口水起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鼻血落碧泉;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鼻血落九天;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娥眉,但见鼻血流,不知心恨谁?
啊!为什么我鼻血长流,因为我爱那谁谁谁深沉;
是流泪还是流鼻血?这是个问题;
我的鼻血逆流成河;
……
息昔鼻血满襟,一时天旋地转,在空中昏迷过去。
谢行远用手绢裹着冰雪敷在息昔脸上,血管遇冷收缩,这才避免如汤滔滔江水,绵绵不绝的势头,他直接降落在院子里,收起毛笔,抱着昏厥的息昔向南屋卧房走去。
“吱呀!”一声,大门自动打开,王疯子的绯闻师娘阿罗裹着厚厚的外袍打着灯笼缓步走出,初春的残雪映得她的脸庞格外素净,柔美的肤色像是白雪的精魄凝结而成,目光在昏睡的息昔身上停留了一瞬,便一直和惊愕的谢行远对视。
“南屋是我的卧房,息昔早就搬到北屋了。魔尊莫非要再次重蹈覆辙,进错门上错床不成?”阿罗讽刺的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却一直叫着这个臭丫头的名字,拜倒在我裙下的男人无数,魔界色尊罗刹女难道比不过这个青涩的小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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