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玥脸上闪过一阵羞恼,低声喝道,“不要你管!”
宋攸然冷静地回道,“我非管不可。”
唐一玥狠狠甩开她的手,转身疾步朝外走。宋攸然跟在她身后,她快,她就快,她慢,她就慢。
唐一玥再忍耐不住,回过头来,眼眶里盈满了泪,“我叫你别管我!你别跟着我!”
宋攸然道,“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她停顿一下,“你至少还有晴朗。”
唐一玥突然掩住面孔,泪水汩汩落下。
宋攸然把她拖进一间小小茶餐厅,递过去一包纸巾,顾自招呼服务员,“服务员,点餐!”
她叫一大堆东西,把筷子硬塞到唐一玥手里,“吃!”
唐一玥愣愣地看着她,脸上精致的妆早花了大半,宋攸然皱皱眉头,淡淡地道,“你这样子很丑!”她推推桌上的盘子,示意唐一玥吃,“你至少得为沈晴朗好好活着。离婚又不是世界末日。”
唐一玥突然又落下泪来。
宋攸然不耐烦了,“喂……”
唐一玥哽咽着,“不是……攸然,我不是因为离婚难过……”她抬起眼睛来看着宋攸然,“他时间不多了,我只想陪陪他,可他不肯,他求我,他求我放了他,他想要趁着这段日子好好地……”唐一玥说不下去了。
宋攸然完全没反应过来,“什么时间不多了?”看到唐一玥眼里的泪光,她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你说什么?”
唐一玥捂住嘴,“他说,他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求我成全他……”她已经泣不成声。
窗外的天光像是一下子便暗了下来,餐厅里的音乐声变得十分遥远,宋攸然紧紧攥着手里的汤匙,冷不防便拨倒了汤碗,汤水哗地尽数倒在桌上,桌布很快便浸湿,汤水顺着桌布滴滴答答掉到地上。
“我每天都睡不着,担心他疼,担心他不肯好好吃药,我答应与他离婚,但求他肯让我呆在他身边,照顾他,就这么一个小小要求,他亦不肯……”唐一玥微微喘息着道。
宋攸然愣愣地看着她。
唐一玥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那么攸然,那就拜托你了……无论如何,好好对他行吗?”
宋攸然没有回答。
她突然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沈天站在树下等她,她因为小跑前来而有些气喘吁吁,他便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急什么呀,反正我总会在这儿等你嘛。等到你来为止。”
那时候的他们,从来没想过生活会有变故,相遇了还会分开,无数的误解数不清的泪水以及无望的期待——原来这些才是一场生命的主题曲。
服务匆匆走过来,忙不迭地换走被弄脏了的桌布,重新换了餐具,宋攸然微微平静下来,问道,“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唐一玥大睁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沈晴朗,他是沈天的孩子吗?”这疑问在她心里存疑无数日子,忍得很辛苦,此刻终于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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