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一时之间哪里来的勇气,开车回来的路上,偶尔瞄到路边小摊,有人在现场炒售板栗,想起她爱吃,心里微微牵动,当时停了车,买下一捧。
小贩倒是个识货的,瞅他好几眼。
分明是奇怪他这样子……也买路边摊的东西?
他有些讪讪地解释,“老婆爱吃……”
小贩顿时释然了,因此对他更生出几分好感,这年头,穿得人模狗样的男人,哪有记得糟糠之妻的……
于是秤好了,又多抓一小捧给他。
他捧着这小食袋,热乎乎地,一直等着,直到手里的温度几乎感觉不到了……
幸好,她终于回来。
而且那么好,并没有拒人千里。
他去冰箱里找水喝。
“今天在工地和人吵了一天架……嗓子都哑了……”他没话找话。
他绝少跟她提起工作上的事,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来来去去无非那样,凡事利字当头,龌龊可怖,他并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些。
突然听得宋攸然答话,“你别跟那些人当真计较……自己当心点儿……”
沈航被一口水呛住。
她是在关心他吗?
今天还真有一个业主扛出来一把菜刀,冲着他们一群人乱挥乱砍,最后还是报警了事……
“我会小心的……”他狂咳一气,温和应道。
她的态度一好点儿,他忍不住就打蛇随棍上了……喝完水,就势沙发上一躺,闭上眼睛。
等宋攸然洗完澡出来,他竟然已经睡着。
宋攸然叫一声,“喂……”
他无反应。
宋攸然伸出手指戳戳他手臂,“喂……”
他有些受惊扰,十分不耐烦,嘴里嘟嚷一声什么,翻个身,继续熟睡。
宋攸然有些无奈,微蹲下身来,细细凝视他眉眼。
他好像瘦了,憔悴了……
是因为工作繁忙的原因,还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的想念她?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来,摸他下巴胡鬓。
嗯……真的……她确实爱他……
可是……
可是……
她不愿意!
如果你爱我,好吧……让时间来证明……如果你不能,那就是……你不够爱我……
一份不是百分百的爱情,宋攸然不需要。
周娜娜必定会取笑她过于苛求,但这是她的底线。
我付出的是全心全意,我想要的,也是全心全意。
如果不能,干脆不要。
沈航,你明白吗?
你懂吗?
她轻轻叹息一声,便要站起身,突然间沈航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
宋攸然大吃一惊,挣扎一下。
沈航犹似在梦中,却紧紧握着她不放。
他将她的手放置胸口上。
似乎放了心,唇角露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微笑。
宋攸然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这个人,是醒了吗?
她抽不出手来,有些懊恼,又叫道,“沈航!沈航!”
他并不作答。
仿似真正熟睡。
她没法子,只好坐在地板上,任他握着手,打开电视看。
夜极静,窗外传来洒水车经过的声响,很快又消失……
到得后来,她竟也倚着他身子,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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