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耗子迷踪
闻太医也要回去禀告皇太孙,明早准备妥当同蓝熙书一块儿回锦荷塘故里。
都走了,连丽姑母女也忙活着给房子洗漱更衣去了。
这时的蓝熙书才原形毕露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焦躁不安的在屋子里转,房子不在一人难成眠倒是其次,迟迟没有骷髅花错的消息才是重点煎熬,如果抓到了骷髅花错,明天就用不着东奔西跑乱求医了。
蓝熙书又不敢离开丁香玉,经石抽风一样,万一睡着睡着把房子带走,那自己哭都找不着坟头了。
已经三更天了,蓝熙书时不时到经石和房子的窗户前站一会儿,灯一直亮着,开始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后来没了,想必房子劳累不堪睡去了,蓝熙书想经石是睡不着的。
四更天的时候,卫五儿水鬼一样回来了,他的消息让蓝熙书幻灭了期望,颓然跌坐椅子上。
骷髅花错在秦淮河南岸的一个河楼里被抓,但人已经死了,河楼的女子尽数陪葬。
救走骷髅花错的那个神秘女子人毛没见,沿秦淮河两岸地毯式搜索毫无线索。
那个神秘女子人间蒸发了
卫五儿还在絮絮叨叨柯大侠的后期安排部署,全城缉拿凶犯不会终止。
蓝熙书手脚冰凉的看着黑幽幽的一角夜空出神,过了今夜再想缉拿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了,从那个神秘女子的身手来看,这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身手倒在其次,这种临危不乱目的性极强的职业杀手素养才让蓝熙书坐立不安,这个女子比骷髅花错懂的隐藏所以还要危险。
一股无名火忍着忍着化作满腔的难受,排遣不出来,梗在咽喉,蓝熙书一夜没合眼,他存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柯大侠的遍撒网能让这个女子浮出水面。
早早的蓝熙书洗漱一毕,侯在经石和房子的寝室外,出家人有早起的习惯,经石开门看见蓝熙书毕恭毕敬的在廊下侯着请安,两人一对眼神,经石冷冷的挪开了视线,她没睡,看得出蓝熙书也没睡。
蓝熙书请过了安,经石的脸色看习惯了也就成自然了,蓝熙书赶到房里,房子慵懒的正打着哈欠,她也没睡好,倒不是银针刺过的肩头难受痛楚,而是小心思纷扰再加上离开蓝熙书不习惯。
“哥姑姑呢”房子一看蓝熙书来精神了,想撒娇又不敢,悄悄的问蓝熙书,眼角眉梢带着童真的顽皮。
看见房子没事人似的,蓝熙书揪了半夜的心稍稍放下:“在门口,房子,那儿有不舒服吗”蓝熙书偷瞄了一眼门外,快速的亲了一口房子的眼睛,这个时候的房子最可爱性感。
一听姑姑在门口,房子不敢胡来,赶紧穿衣服,肩头的粉红点没啥变化,蓝熙书看着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又揪心又郁闷。
“哥你想想看,这银针本是冲着皇太孙去的,结果我挡了,也许他们做的手脚只针对男人的,我却没事,说不定慢慢的就褪下去了,我们根本就是杞人忧天呢”房子从来乐观,银针没带给她任何不适,所以身边的人都紧张,唯独她自己不紧张,或者有一点儿装作不紧张,这样大家会好过一点儿。
蓝熙书当然也希望如房子所想,但是他不天真。
“无论如何我们走一趟锦荷塘,弄个明白。哎房子,昨晚上姑姑没说什么吧”蓝熙书此时真觉得内忧外患,房子的伤放放,打发走了经石成了当务之急。
“当然说了,她说我就装睡,后来她就不说了,但是,姑姑摸着我的头默默哭了半夜,哥姑姑脾气不好真的,但是姑姑刀子嘴豆腐心,我们太让她不省心了,我们要对姑姑好些,不能老惹她生气。”房子哀求的看着蓝熙书,蓝熙书知道房子夹在中间难为,点点头:“嗯哥听房子的,但是,很不方便啊”蓝熙书把手伸进房子的衣服里摸着,眼睛斜着门口。
房子推开他的手:“你放心,姑姑也担心我的伤,她决定了去找云尼师傅就一定会去的。”
门槛上有经石的脚步声,两人停止了交头接耳,蓝熙书长兄嘴脸询问房子,房子很配合。
“那个丫头来了”经石进来看也不看蓝熙书就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蓝熙书知道她指的是丫无双,蓝熙书嗯了声就快步赶出去。
经石吆喝房子不许跟,房子乖巧的跟经石撒娇。
蓝熙书使劲儿盯着丫无双看,想从她的脸色上看出消息的好坏来。
“房子还好吧爷一夜没睡,赶早撵我来看看。”丫无双很欢喜蓝熙书盯着她看。
“没事”蓝熙书没接皇太孙这茬,他心里异样:“那个女人有消息了”
丫无双摇头,蓝熙书心凉了,脸色也撂下来。
丫无双噗嗤笑着一闪身,房子刚迈门槛就喊了一嗓子:“耗子哥”
蓝熙书这才注意到丫无双身后青衣小帽捂得严实的耗子,丫无双身后总断不了有小太监跟着,蓝熙书自从丫无双进来就没正眼瞅过她身后,他实在料想不到耗子到了南京。
“三少”耗子和蓝熙书来个熊抱,蓝熙书和耗子的眼圈儿都红了,两个男人都躲避着彼此的眼神。
“耗子哥”房子亲昵的拉着耗子的胳膊,这样的亲昵蓝熙书不吃醋,很简单,耗子也一直拿房子当亲妹子待得,耗子鼻酸的厉害,他拉着房子的胳膊声调变了:“四少你吃苦了。”
房子的事丫无双一五一十的跟耗子说了,耗子难受了一路,耗子口拙,安慰的话心窝子掏不出来。
“哪有我好得很呢喏你看耗子哥封婶都说我又好看了呢完了我还没洗脸呢丫无双”房子忽然捂着腮帮子笑了,泪花花在眼圈儿里打转:“赶紧的丫无双洗脸去啊”
房子裙摆一扬,拉着丫无双小跑着喊丽姑。
蓝熙书知道这是房子故意拉开丫无双给耗子腾时间。
“你怎么来的南京,北衙门有事吗”蓝熙书真担心两头不消停。
“还好丁哑一直按你吩咐的做。”出了点儿小状况,耗子觉得现在没必要说,房子的事最紧要:“四少看起来没事”
“这样反而更让我心里虚空害怕”蓝熙书对着耗子彻底袒露心迹:“我很后悔我总以为房子身手过人不会有意外,没成想竟然”
“谁也料想不到的,三少总有办法的”耗子跟着蓝熙书进了小厅,蓝熙书掩上门。
耗子这才把他来南京的前前后后讲述了一遍。
“葛大貌安也来了”蓝熙书一听说耗子带了二十来亲信来了南京,吃了一惊。
却原来白话文一回北京,就把丁哑哥几个给惊着了,接着白话文没在北京停留就奔来了南京,哥几个唯恐蓝熙书势单力薄吃亏,是以耗子他们跟着白话文前后脚到了南京,白话文密旨特权半夜被吊篮进城,耗子一帮人就不行了,不敢公示锦衣卫身份,只得隐忍等到了天亮开了城门才进的城,耗子安顿葛大貌安他们在车马行,一个人溜溜儿的联络上了丫无双。
耗子真没想到蓝熙书没事,房子居然出事了。
蓝熙书半晌没说话,拧着眉围着桌子转。
“三少”耗子有些迟疑的打断蓝熙书的思考,有些话他不得不说:“白话文一到北京进了一趟宫,回来连夜在南镇抚司猫了一夜。”
“南镇抚司”蓝熙书竖起了眉毛:“邱得禄是他的人这不足为怪。”
“不是白话文在南镇抚司翻了一夜的陈年卷宗,关于前几次扈从圣驾亲征的阵亡锦衣卫将士的卷宗。”耗子看着蓝熙书瞪圆了眼睛。
“郭亭刚偷偷告诉我的,他把蓝海龙前辈的卷宗抽走了。”耗子这时垂下了眼皮。
蓝熙书头嗡的一声,当场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