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爽,是你小子吗?”
“是我,你没事吧。”我听到陆大川的声音,摘下夜视镜。
陆大川挣扎着坐起来:“浑身疼。”
“别乱动,靠在墙上歇一会。”
“我没事,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我俩把剩下的人救醒,除了刘发山一条腿摔断了,其他的人都是皮肉伤。找东西固定好刘发山的断腿。其他人磕破蹭烂的地方上过药。他们问我那些妖树去哪了?我告诉他们掉到洞底去了。再问具体情况。我让他们看装博巴老爹尸体的背包和胡小明尸体的睡袋。他们看见原来靠墙立着的睡袋后高前低斜着压在台阶上的背包上,像一块木板下面垫着一块大石头,心里顿时明白了。
我无限忧伤地说:“多亏了博巴老爹和胡小明让无根树改变了方向,它们的触手又相互缠绕着,才一起掉了下去。”
又一次想起了逝去的好队友,我们默默坐了一会。刘长腿想起了那两个石头人说:“两个怪物去哪了?一路下来也没见着。”
长腿的话让大家紧张了起来。
“难道也掉下去了?”
“没听见声响呀!”
我们议论着打手电照向洞底,怪物没找着,却看见洞底地面活了似的忽悠忽悠不断地升上来了。
石头地面居然像海水那样涨潮了,我们彻底让整懵了,一个个呆若木鸡。地面越升越高,到了我们脚下几米的位置,陆大川首先反应过来,可嗓子喊了一声,一把背起断了腿的刘发山抬脚往上猛跑。
刚才休息,我们背包都在一边放着。我也不管谁是谁的,往身上挎一个,手里拎一个拉了陆可琴,边跑还边说:“我说洞底长高了,你们还不相信。”
“这无声无息的,你们说地面会不会就是一个电梯?”刘长腿一手托着刘发山屁股,一手打着手电,不时地扭头往下看。
“有可能,不过这么邪门的电梯我可不敢坐。”
“要不你们跑,我等它上来试试。”
陆大川喘着粗气说:“别想那好事。老刘受伤了,万一你再有个闪失,让我怎么整?”
长腿不是那种废话连篇的人,陆大川发话了,他闭上嘴巴不再说话,眼睛却时时注意着不断上升的地面的变化。
我们不是铁人,这上上下下连番折腾体力严重透支,又不同程度受了伤。所以没走多远大家就走不动了。尤其是陆大川,爬在他背上的刘发山都能感觉到他浑身在颤抖。
“大川,放我下来!”
陆大川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咬着牙硬挺着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迈,心里想说不让刘发山乱动,却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结果刘发山一挣,他俩双双摔倒在台阶上。
陆大川把气喘上来:“老刘,你这是干什么?”
“不要管我,你们快走吧!”
陆大川爬起来往背上拉刘发山。
“大川,别固执,这样会害死大家的。”
“你才是固执,怎么能丢下不管你!”
后面的我、刘长腿连拉带劝,刘发山死活不让我们背着走了。地面虽然上升得不快,但这一耽搁,也到了我们脚下不到一米的地方。
陆大川放开刘发山的胳膊说:“算了,这也到跟前了,我上去试试,如果真是电梯,咱们也不用争了,一起坐着上去,如果不是,你们不用管我和老刘,出去一个是一个。”
“我去试。”刘长腿放开刘发山往台阶边缘走。
陆大川拽住他:“还是我去吧,不能把博巴老爹、胡小明带出去,现在连老刘也带不走了,就让我留在这里陪他们吧!还有虎子和老蔡……”
刘长腿说:“老大,以前总是我听你的,这次你就听我一回,让我去吧。”
地面越升越高。
陆大川用力推长腿:“认我是你大哥,就听我的,快走,一定把他们带出去……”
“啊——”
我、陆可琴等人同时惊呼出声。
陆大川和刘长腿停止了拉扯,转身看见刘发山侧着身体,肩膀朝下向台阶外的地面倒下去了。
“老刘——”陆大川一个猛扑抓住了刘发山一只脚。同时,我、刘鹏、陆可琴、林仙儿马强也一起扑过来抓住大半个身体悬空的陆大川。
这时升上来的地面离我们已经很近了,陆大川动作极快,刘发山身体还是重重地撞向石头地面。
本来担心刘发山会撞伤自己,或者地面受到撞击,山洞内会发生灾难性的变化,没想到刘发山的上半身竟然没进了地上的石头里,就像没进水里那样。
刘发山的两条腿乱动起来,陆大川快抓不住了,急得大叫:“快拉我们上去,下面好像是水。”
我们使出吃奶的力气拉陆大川。陆大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往台阶上退,而手中的刘发山像是被千斤力量坠着,甚至听到他骨头被拉得脱节的声音,也没能拉动他一分。
我不知道是刘发山的原因,还以为是我们劲没用到一起才拉不动两个人,让大家先稳住,喊了三个数猛地一起用力,陆大川上来了,抓着刘发山的手却松开了。
“老刘——”陆大川以为自己松了手,刘发山会立即沉进水里,大叫一声扑到台阶边,看见他还在那里,两条腿像分开的树杈,斜着伸向空中。
刚才事发突然,我们一个个扑上来救人都是本能反应,现在看着刘发山稳稳地戳在我们面前,虽然有些古怪,但提着心放下了一些,心想人没沉下去,洞里也没起变化,拉上来就好了,可是当我们拽着刘发山的两条腿往上拽时,才发现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烦。
“停,都停。”陆大川看着刘发山两条腿都被拉长了,上半身却纹丝未动,赶紧叫大家住手,“这是让什么卡住了,我下去看看。”
我拉着陆大川:“找个东西试试,这怎么看都不像水。”
“来不及了,再迟一会救上来也不顶了。” 陆大川看刘发山两条腿不动弹了,推开我就往下跳。
“再急也得有个防护措施吧!”我拉着陆大川不撒手,“长腿,快把我腰里绳子解下来给绑上。”
“老刘屁股还露在外面,这又不深……”
我解开刘长腿身上绳索,拴在陆大川腰里。
“从洞底漫上来的,怎么会不深!?”我把绳索另一头在腰里缠紧,“情况不对你赶紧拽绳子,我们拉你上来。”
刘长腿、陆可琴、林仙儿也都在绳索上做好准备。
心里是挺着急,可搞不清楚状况,陆大川也不敢大意,坐在台阶上,两手撑着身体像进澡池子一样往下出溜两条腿。可当两脚到地方后,他简直欲哭无泪了。
看着陆大川两条腿没有没进去,而是稳稳地站在刘发山身边时,我们彻底傻了。
陆大川跺着脚围着刘发山走了一圈,看他身体和地面严丝缝合,仿佛原本就是地上的一部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脚下明明是石头地面,刘发山大半个身体怎么会没进去呢?
放开绳索,我、刘长腿也下到刘发山身边,又是跺脚又是用东西砸,折腾得大汗淋漓,不得不承认了刘发山没进了石头的现实。
陆大川无法接受,举起大弯刀疯狂地砍刘发山腰部旁边的石头,直砍得火化四溅,石末乱飞,震破的虎口鲜血淋淋……
最终,我摸着刘发山的双腿僵硬冰冷了,才拖着两眼发直的陆大川爬上台阶。陆可琴和林仙儿给陆大川包扎好伤口。几个人面向死者默哀了几分钟,然后默默地向洞顶走去。
由于承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我们走得异常艰辛。好在再没出现什么危险,累得快脱力了,我们总算到达了容纳神器的大坑洞石壁上的那个裂口。见从上面钢钎上垂下来的绳索还在,我们松了一口气,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休息。
等体力恢复了一些,陆大川坐起来说:“老刘怎么会没进石头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让咱们产生了幻觉?”
刘长腿说:“我这浑身疼得要命,脑子却清醒得很,我觉得不可能是幻觉。”
林仙儿说:“我也不认为是幻觉。刘大哥出了事,只有你举动有些疯狂,我们心情是挺悲痛,可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事。”
陆大川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说:“难道是那两个诡异的石人在作祟?”
“不好说!”
陆大川踢了一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我:“你小子,起来说说你的看法。”
我抬起一只手摇了摇:“我脑子真不会转圈了。”
陆大川看我累得实在够呛,也没逼我。
我们在静默中躺着休息了十来分钟。陆大川一跃而起:“不能再出事了,赶紧走!”
陆可琴和林仙儿实在没力气了,陆大川让我和长腿先上去,然后用绳索给她俩固定好拽上去,才和马强攀着绳子鱼贯而上。
六个人都出来后,一刻不敢耽搁,急忙向出口所在的村庄方向跑,跑了几步,恍惚间我感觉不对头,原来从大坑洞到村庄之间是一片宽阔的空地,现在怎么看着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个又大又诡异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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