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大家闲下来陷入失去队友的悲痛中,我建议大家一起看科考笔记,没想到蜡烛顶部的锥形烛尖还没着完,所有人都合上笔记本停了下来(包括我自己。)。因为笔记本里的内容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以笔记的形式写出了遗址中所有谜团的答案,而是详尽地记录了大量的数据,像海拔高度,峡谷的深度,每个山洞、石室的长高宽,空气的湿度、含氧量、有害气体的比例等等等等,还有各种岩石的分类、岩层的变化及所含的信息等等等等,所以我们根本就看不下去。
我们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刘长腿把笔记本往我手里一塞,站起来说:“什么鸟玩意,记录了个岩画说发生了什么事就行了,还啰哩啰嗦把画中每个线条也测量记录下来。不看了,腿爷我去补一觉,找到答案了告诉我一声。”
刘长腿拍拍屁股钻进了帐篷。陆大川打了个呵欠“川爷我怎么这么困呢,看来昨天晚上没睡好,也得去补一觉。”,说着把手里的笔记本丢给我也拍拍屁股走人了。
“刘长腿、陆大川你们也太自私了吧!”我冲他们背影喊一句话的工夫觉得手里又多了一本,扭回头看见林仙儿低着头吐着舌头做贼一样往帐篷里走去了。
我苦瓜着脸看了陆可琴一眼,把她手里最后一本拿过来说:“别忍着了,你也补觉去吧!”
本来以为她会说留下来陪我的,没想到她丢下句“那就辛苦你了!”,站起来比他们走得还快。
“唉……交友不慎呀!”我把笔记本一股脑丢在地上。
“你小子别唧唧歪歪的,咱们时间可有限,等老子睡醒你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小心屁股开花!”陆大川在帐篷里面叫道。
“时间有限还丢给我一个人。”我嘀咕一句,冲帐篷挥了挥拳头,把五本笔记排好先后顺序,拿起第一本苦逼地看了起来……
两根蜡烛着得还剩一指时,我终于把所有的笔记从头到尾跳跃着翻看了一遍,答案是找到了一些,可令人可恨的是这些答案背后又隐藏了更多新的谜团。更令人可恨的是还有一件比这些谜团还要让人头疼的事发生在了我们身上。
我放下笔记本,换了根新蜡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跨出墙方便了一下,回来冲着帐篷喊:“都起来了啦!”
帐篷里一阵响动过后,他们鱼贯而出。
“收获如何?”陆大川掏出一根烟点上。
“整个事情比咱们想象的要复杂复杂复杂得多!”
“什么意思?”
我示意大家坐下:“整个笔记抛开那些对咱们一点用也没有的数据,还剩下两部分,前一部分就是那些岩画;后一部分是杨红旗住的那个洞穴外广场上的文字。
我先说岩画。岩画总共有四百五十六幅,讲述的是大脑袋小矮人的先祖修建这处洞穴的原因和修建好在里面的生活之后发生的事。
根据岩画的记载,不知道是来自外星球,还是本身就是地球居民的大脑袋小矮人的先祖(为了讲起来方便,下面我把他们简称为大脑袋),是和恐龙出现在同一时期的人类。他们在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和恐龙是和平相处的(这段时间有可能长达数百万年,甚至数千万年以上,因为岩画差不多前一百幅都是描绘他们和恐龙在一起的美好情景。),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种和平被打破了,岩画中突然出现了杀戮的场面,有大脑袋杀死恐龙的,也有恐龙杀死大脑袋的,这种杀戮的场面越演越烈,从几个大脑袋围追堵截杀死一只恐龙、几只恐龙合伙吃掉一个人到了一群恐龙和一群人,最后升级成人类和恐龙之间的一场生死存亡的战争。
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在大脑袋的一个会议中结束了。从岩画上看,这个会议的级别应该相当的高,因为参会人员只有十几个,他们先是围坐在一起谈论,到后来分成了两派站起来指手画脚的争吵,(争吵的画面多达十几幅,不知道是一连吵了好长时间,还是开了十几次会每次都争吵。),再后来又坐了下来进行了长久的谈论(应该是一方妥协了)。
然后画面上的人从当初的十几个变成了二十多个,后来加进来的人级别应该低一些(在接下来的画面中他们全部是站着的。)。不知道高级别的人对低级别的人讲了一些什么,低级别的人从画面里消失了。当下一幅中低级别的人出现后又不知道对高级别的人讲了些什么,然后整个会议结束了。
接下来画面便是很多大脑袋开凿山洞的情景。在一系列开凿山洞的岩画中第一幅最让人琢磨不透,他们来到准备开凿洞穴的山根时脑袋都是冲下的。
洞穴开凿完工后,大量的大脑袋分批脑袋冲下来到山洞口,进入了山洞。当最后一批人进入后,整座大山便晃动了起来(从岩画上代表山脉的实线两边的虚线看,晃动的幅度特别大。从连续多幅不同的晃动画面看,晃动持续的时间还特别长)。
当晃动的画面结束之后,洞穴之外的画面再也没有出现过,后面长达二三百幅的岩画记录的全部是他们在洞穴中生活的场景。其中有六幅画面和其他的明显不一样:第一幅是一个大脑袋死了之后,他们所有的人慌作一团,显得束手无策;第二幅是一个大脑袋拿来一个石碟放在尸体上之后,他们都才安静下来,恢复了正常的状态;第三幅是黑烟滚滚的情形;第四幅是围着一条头顶上长角的蛇欢呼的场景;第五幅是对着神器祭祀的场景;第六幅(也是所有的岩画最后一幅)又出现了那十几个大脑袋举行会议的画面。”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口干舌燥,站起来找水喝。
陆大川说:“讲完了?”
“壁画的部分讲完了。”我找到一个还有水的水壶没敢大口喝,稍微抿了一口。
陆大川低下头拍着脑门说:“让我捋捋,我怎么感觉这么乱。”
刘长腿说:“岂止乱,简直乱七八糟,我就听到了好多‘不知道’。”
“你的强项是腿长,只听见‘不知道’一点也不奇怪。”
“狗日的现在不损我活不了是不是!”刘长腿坐在没动,一脚就飞在我屁股上。
我和他隔一大步远,根本没防备,手里的水壶差点飞了,不免又惊叹了一回长腿的腿就是长。
捋了好大一会,陆大川说:“透露的远远没有隐藏的多,这岩画他娘的也太坑爹了!”
“你总算捋直了。更坑爹还在后头呢!”我放下水壶,回来坐下,“那些文字是岩画的延续,从文字字面下的意思看,在岩画最后那个会议中,他们不知道什么原因迫不得已做了一个决定:去执行一响特别艰巨的任务。”
“为什么是字面下的意思?”
“因为那些文字只是出发前他们每个人刻下的名字和誓言,而关于要去做什么事却只字未提。”
“也就是说咱们拼死拼活的白忙活了一场!”陆大川叫了起来。
“也不算全白。科考队严谨地考察了每一个字得出的结论是:他们分为13个小组去执行这次任务,每个小组有成员70到100不等,并且这些人全部安全的回来了。可令人奇怪的是他们的任务似乎并没有完成,或者说完成了并没有得到预计效果。因为这13组人的名字和誓言在前一次之后又出现了一遍,并且每一组人数从原来的几十人上升到数百、甚至上千人。也就是说我们在杨红旗居住的那个山洞外面的广场上看到的那些连在一起的文字,其实是分为两次写的,根据科考队的考察这两次间隔的时间在十年到十五年之间。”
“这还不是白搭吗?”
“你先别急。我刚才说的这些只是科考队实事求是的科考记录。笔记本里还有一部分是他们对这所有线索的种种推测和论证,除了杨红旗告诉咱们的那些,还有一部分还是特别有用的。”
“什么?”
“那些黑烟并不是烟,那些紫光也不是光。它们都是微生物,也就是特别小特别小的种子。黑色的虫子有些类似于珊瑚虫,死了之后尸体能快速化成石头。它们的生命周期短得可以用秒计算,所以繁殖速度快得惊人,而紫色的虫子正是它们的克星。”
“哦,也就是说洞穴中那些疯狂生长的石头,就是咱们杀死了蟒蛇,毁灭了紫光,让这些虫子失去天敌后没有节制地繁殖瞬间死亡堆积起来的尸山。”
“对头!咱们看见的那些房屋像大石头、岩画外面裹了墙皮就是它们的尸体堆积造成的,而失去天敌后它们便疯狂地填充了整个洞穴。”
刘长腿插话说:“这么说那两个石头人也不是真的石头人。”
“嗯,应该是小威尔逊和马修,或者是杨红旗和他们其中的一个。”
“唉……老刘死得冤……”
听陆大川提到掉进石头拔不出来的刘发山,我们顿时沉默了。
过了好大一会,我说:“还记得我对你们讲过的我爸爸在留言中提到的他看见两块石碟飞起来了,以为看花了眼。现在看来那应该是有虫子从石碟里飞了出来……也就是说导致我们家几代人,还有扎旺的舅舅、博巴老爹、杨红旗、胡小明变成那个样子的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这些虫子。”
“我们几个人为什么没事呢?”
“也许还不到时候吧!”
“什么意思?”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们:“笔记里有一种推断:黑色虫子进入人体后很可能是像乙肝病毒那样潜伏在人体细胞内,等到条件成熟后就会发作……”
他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刘长腿叫了起来:“这么说,现在咱们都成了‘乙肝病毒’携带者!”
“比这还要可怕!”我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了,“他们还推测大脑袋他们变态的性崇拜很可能是因为携带了这种虫子导致了种族无法延续……”
他们都傻了。
“我觉得他们这种推测可能不太正确,因为我家里最早成那样的是我老爷爷,然后是我爷爷,后来又是我爸爸,如果正确的话就算是我爷爷出生后我老爷爷才接触了那两块石蝶,也不可能有我爸爸,更不可能有我……”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一定要把所有的事都查清楚!”陆大川掐灭烟头。
刘长腿哭丧着脸:“能不能活着出去都还不知道,怎么查?”
“会有办法的……”陆大川出了一口长气,站起来说,“都不要坐着了,抓紧时间把东西收拾了找出路。”
就在我们收拾东西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一声牛挨了刀一样的吼叫声……
“什么东西叫?”
我们都停下手里的活,惊恐地四处张望。
当第二声吼叫声又传来后,陆大川惊喜地说:“是汽笛声,河上有船开过来了!”
“老大,你糊涂了吧!这是几百上千米的地下,怎么会有船?!”
我话一出口,顿时大家都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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