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凡脸上的微笑突然又出现了，“可能是我认错了吧。来，我身边这台，就是信息自动接收机，我将需要查询的信息内容输入之后，它将会自动连接各个云存储基点，包括警察内部和其他部门的，现在正在查询张爽的社交圈子和他女儿张琳的相关信息。所有的信息都会被接收，不管有没有价值的。你把接收到的顺次梳理，便可以得到我们需要的信息。我继续分析老张出入站时的监控录像。”

　　“哦。”何瑞修在李若凡的旁边坐下来，看着那台信息自动接收机上还在一条一条地向上滚动着信息。

　　李若凡的身上用了一种很奇怪的香水，就像是几种混合的一样，不过闻起来并不让人讨厌。

　　自动接收机上的软件有一个按钮是“手工筛选”，何瑞修按下之后，出现两个窗口，一个是张爽的，一个是张琳的。他先点击了张爽的，显示已经接收完毕。

　　这其中的信息确实很杂，包括他的出生等信息，婚姻恋爱出游购物等所有可查的信息，以及电子邮件博客等等，上万条不止。从这么多信息之中查出有效信息，确实也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再看张琳的，目前还在接收之中，但是可收集的数量比张爽的要少很多。

　　“怎么，看起来头大了吧？”李若凡微转了下头，“王晴儿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第六现场调查局的效率没那么高之类的了？她向来是这么说，这死丫头，自己在那里查查灵捉捉鬼，当然效率高，当初我在那边儿的时候同样也那么高效率。唉。”

　　她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眉头，“要没有第六局配合，估计你们会忙得一蹋糊涂。你们这个案子，我这组里4个人，3个人已经出了外勤了。”

　　何瑞修一时竟然不知该怎么说了，“其实，我也是学的犯罪现场调查，这里面的辛苦，我知道。”

　　李若凡用有些奇怪的语调轻哼了一声，又开始慢慢看她的录像。何瑞修也开始一点一点地挑选关于老张的有效记录。发现有效内容之后，只需要简单地点击一下，就会将这些内容增加到第二层信息库中，以供最终筛选。以最快的速度看下来，那以万计的文字，也足足花去了何瑞修近3个小时的时间。筛选下来的信息也有三百多条，何瑞修需要在下一步继续梳理挑选。休息的时候，何瑞修一边喝水， 一边揉着发涩的眼睛，一边问李若凡，“你为什么要从第八局来第六局？”

　　李若凡全身都微微一颤，转过头，看着何瑞修。她眼中明显显着一种阴晴不定的光，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承受着什么。过了好一阵，她才轻叹了口气，奇怪地笑了一下，轻声说，“没什么，老了而已，和灵体打交道，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腻了。”

　　何瑞修有些吃惊地问，“你不是才21岁么？21岁怎么就说老了？”确实，不单是年龄上只有21岁，李若凡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看，都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子。

　　李若凡又是很奇怪地笑了笑，“心态老了呗。再说，王晴儿那死丫头去了，我才不想给她打下手。”

　　尽管李若凡说到王晴儿就会来一句死丫头，但是何瑞修却能感觉到，她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并不差。也许，真如李若凡所说的，在第八局腻了，便不想继续下去了。调到第六局，协助第八局的工作，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方式。稍微停顿了一下，李若凡问何瑞修，“你那边进展如何？”

　　何瑞修看了一眼屏幕，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怎一个多字了得啊。”不知道为何，在这里给李若凡帮忙，并没有在王晴儿眼前那种拘束感。“已经了解到基本信息，包括他的几个朋友，他曾经博客上回复过的人，他经常的电话联系人，以及喝酒吃肉的那些人。具体会不会有我们想要的，得下一步再细查。张琳的信息也接收完了，我还没有细看。”

　　李若凡点点头，“你的速度倒还不慢。看来还真是看小说看多了的缘故。”

　　何瑞修的疑惑又起，他确实在有一段时间看了很多的小说，只是，李若凡又怎么会知道？难道说，她说不认识自己是假的？可是毕竟自己对她真的一点印象没有。“你怎么知道我看小说的？”

　　李若凡像是迟疑了一下，之后又很平静地说道，“男孩子现在不都这样么？”她在键盘上敲了两下，“OK，监控录像分析完毕，你过来看。”

　　何瑞修凑过去，发现李若凡已经将监控录像中的部分画面分离出静态图片，一张张地指给他，“监控录像已经取得了部分进展。张爽上下车时，都带着一个大型的行李箱，从他提时的姿势来判断，应该重量很大，而这个箱子，理论上来说，是可以装下张乙乙那种娇小的尸体的。”

　　“同时，他在上车前和下车后，分别接过两次电话。第一次是在上车准备过安检的时候，之后，他从口袋之中拿出了什么东西贴在了包上，但是画面并不清晰，虽然可以画面清晰化，但由于角度影响效果也不理想，不过，可以看得出基本颜色是红黄两色，约手机大小，如果他真的提着尸体，那么这就应该是一张符咒，用来确保尸体可以在过安检之时不被发觉的。”

　　“之后过了安检，他又打过一个电话，再之后上了车，上车之后就再没有可以追踪的内容了。而下车时，他提着箱子，走下车后在站台就直接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和正常旅客一样出站，在出站口，又打了一个电话。我曾试着将电话号码进行清晰处理，但是由于光的反射太严重，处理不清。”

　　“而再之后，在T市，我们就失去了张爽的踪迹。所以，现在就有两件事要排查。第一，如果张爽提的是尸体，那么他应该是在向外运送到火葬厂的那具尸体时，将张乙乙的娇小的尸体同时带了出去。不过，这样一来，他是怎么将尸体从运尸车上转移出去的？我需要叫我的手下，去查一下那辆车的司机情况。”

　　“第二，他的4个电话，都具体有什么内容，是从哪里打来的，这也需要我们进一步排查。说不定，在这4个电话之中，就有我们需要的关键的线索。你的意见呢？”

　　何瑞修在李若凡指出这些的时候，也非常仔细地看了那些画面。画面中的老张穿得虽然不算多高贵，但是也十分整洁，提一个大箱子，与他的整体身份从外观上来看不会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李若凡提出的这些静态画面都比较有典型意义，她的分析也十分到位。何瑞修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老张的社交情况，包括近期的电话，都在我的初筛范围之内，我可以现在就查一下电话是怎么回事。不过，那辆车的情况，你的组里有人能跑外勤吗？”

　　李若凡做了个苦瓜脸，“你们局的案子，没有也得有啊。”说完她打了个电话，告诉还在本市的一个调查员，立即查清运尸车的那个人的基本情况和现在的去向，有必要的话带回来问话。何瑞修则开始排查老张的电话记录。办公室顿时安静下来，两人耳中只有电脑机箱的风扇声。

　　何瑞修正在看着电话记录情况，突然觉得一阵凉意从脖子处传了进来，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大夏天的，就算开着空调，也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吧。他奇怪地往后颈摸了一把，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而目光扫过桌上李若凡的水杯时，却突然发现水杯里在往外升腾起白雾，那些白雾凝聚成了一张小型的恶魔的脸。何瑞修一个激灵站起，指着水杯，“李若凡，这个，这个……”

　　李若凡之前并未注意到这个情况，但是看见这个景象，却并未有多慌张，用很平静的口吻说，“你别吓他了。来了就来了，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干什么。再说，要吓他，你在死丫头那边儿有的是机会。”

　　话音刚落，那个白色的水汽恶魔脸消失不见，李若凡如同没事一样继续在电脑上弄东西。何瑞修却是惊魂未定，有些忐忑地慢慢坐下。“刚刚那是什么？你这里怎么也弄得和第八局的感觉似的……”

　　“灵体恶搞而已。不过你放心，能进我这屋的，除了大灵大魔，一般的只剩一个，就是赵伟臣了。赵伟臣具有进入我这个屋子的特权，所以习惯之后，他是不是进来了，我也就没有太多感觉了。估计他就在你手下的抽屉里。不信你拉开看看。”

　　这话说得何瑞修的手一抖。在他坐的斜下方确实有个抽屉，经李若凡一说，他有拉开的冲动，但是心里却有另一种类似于恐惧的东西在让他打退堂鼓。“为什么在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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