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牛滩村艳照门事件
张科举看了彭越一眼,两个人继续向庄里走,一张大八仙桌子上放着功放音响和键盘,旁边搭了一个临时舞台,舞台上一个女孩身穿黑皮短裤和黑背心,两条长而结实的大腿裹着黑丝袜看上去非常性感。
舞台两侧的音箱震耳欲聋地响着,女孩翻了两个筋斗一个劈叉坐在地上,旁边一个胖胖地男人拿着一块绒布绕着她转来转去,张科举看了半天才弄明白,这个男人将要站到她的背上去。这个女孩的一字马坐在地上已经是很好的功夫了,这个胖男人还要站到她的背上去?这个女孩能受得了吗?张科举不禁暗暗担心。
音乐声越来越高亢,**来了,只见那个男人将绒布垫在女孩的后背,试跳了几下,腾地跳上了女孩的后背,他一边举手向观众示意、飞吻。一边跳了下来。掌声响起,女孩也站了起来,一边捋了捋散落的头发一边走下舞台。
“快看,这个就是十三妹。”
“啊哦,她就是十三妹?”旁边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
张科举本来就猜测这个女孩就是江蓉蓉,听了这两个人的对话就更加确定了,他迎面走过去道:“江小姐,我们是上海公安局的, 我们想和你聊一聊。”
“公安局的?想聊什么啊?”江蓉蓉从舞台上下来,一边向前走一边斜着眼瞅了他们一眼,拍拍短裤上的灰尘点了一支烟。张科举没有想到她一点也不害怕,也不紧张惊恐,别的人听说他们是公安局的,多多少少都有点发怵,可是她却仍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江蓉蓉走向八仙桌后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等着他们回答。
“这儿太吵了,我们走到那边去吧。”彭越指着远处停着一辆东风天锦的空地说。那正是金牛乐队的车队。
“好吧。”江蓉蓉无所谓道。
三个人走到停在远处的金牛乐队的车队旁边。
“江小姐,请问,你认识贺春元吗?”张科举问。
“贺春元?我怎么会不认识?他可是我的老板那。”江蓉蓉仍然满不在乎地吐着烟圈,“听说他后来染上了赌博,不仅生意不做了,还把家底输个精光,后来,就没听说他去哪儿了。他怎么了,死了?”
“我们在上海青浦镇炮台湾礁石缝里发现一具男尸,初步判定,死者叫贺春元,湖北竹海市五通市椿木营乡牛滩村人。江小姐,你知不知道,贺春元在世的时候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有什么仇家?”彭越问。
“真的死了?!”江蓉蓉听了倒也有一点动容,过了一会儿,才悠悠地说道:“贺老板为人还不错,我们在他的乐队的时候,没有亏待过我们,特别是汤继英母女,他对她俩,比对自已的老婆孩子都好,我听说,他还带她们去旅游,露营……只是后来汤继英死了,池小英……听说也去找她的亲生母亲去了,再后来,贺春元沉迷于赌博,乐队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最后人都走光了……”
“汤继英死了?汤继英是怎么死的?”张科举问道。
“哟,这个说起来在当时可是哄动一时啊,在我们椿木营乡,那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牛滩村艳照门事件,汤继英被余小白拐跑了,两个人在宾馆里干那种丢人现眼的事也就罢了,还拍了照片,结果不小心,照片被传了出去,那些照片拍得可真是逼真啊,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后来,事情败露了,汤继英就在家里喝农药自杀了。不过,这事说起来也蹊跷,汤继英那个人,打死我都不相信她会自杀,她脸皮都有地根墙厚,她怎么可能自杀呢?”说到这里江蓉蓉摇了摇她那一头烫了玉米烫的黑发。
“汤继英是哪里人呢?”张科举问。
“喏!”江蓉蓉嘴一呶,“她也是牛滩村的。从东数第五家就是她家。”
告别江蓉蓉张科举和彭越两个人回到镇上的旅馆。彭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看着裹着浴巾出来的张科举说:“张队,从江蓉蓉的话看来,贺春元好象是一个不错的老板,究竟是谁杀了他呢?还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汤继英的死,真的与我们的案子有关吗?我们明天真的要去汤继英家吗?”
“我们还有别的思路吗?我干了十几年的刑警,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张科举问。
“最怕什么?”彭越问。
“我最怕两种尸体,第一是高空坠落的尸体,第二是被水浸泡过的尸体,这两种尸体,基本上找不到什么线索。贺春元的尸体经过长时间的海水浸泡,我们什么线索都找不到,不在这儿查,要怎么查呢?”张科举道。
彭越点了点头,两个人白天跑了一天也累了,洗过澡就各自上床睡了。
第二天,两个人又来到牛滩村,从村东头数第五家,果然是汤继英家,他们敲了敲门,给他们开门的是池宝占,他大约五十多岁,头发灰白,衣衫破旧,趿着一双断了帮的黄球鞋。
“你找谁?”池宝占睁着迷糊的双眼露出满嘴黄牙问道。
“请问,这是汤继英家吗?”彭越问。
“是。”池宝占点了点头。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彭越又问。
“我是她男人。”池宝占说。
“我们就是找你的。”张科举趁着彭越和池宝占对话的功夫,已经观察了一会了,池宝占表面看上去,就是一个老实巴脚的农村男人,他看上去肮脏又邋遢,难怪媳妇会跟别人跑了。
彭越和张科举刚到门口,迎面撞来一个身材颇高的女孩,穿着一件看不清底色的大褂子,一条蓝黑色满是污垢的运动长裤,一双紫色带器眼棉鞋。现在才刚刚进入秋天,不知这个女孩穿着这么厚的棉鞋热不热。而且这女孩走路不当家,东倒西歪的,所以她不是走向张科举和彭越的,她是左一头右一头,撞向他们的。
女孩可能一天到晚被圈在家里,很难见到外人,见到张科举和彭越两个人,她一边一脸兴奋地歪歪斜斜地撞到他们旁边,一边一只手张成鸡爪状指着另一条胳膊上的伤口,“噢——噢——”地叫着。意思是要他们看她胳膊上嗑破了。
张科举见她胳膊上有好几个伤疤,有的结痂了,有的还流着新鲜的血,再看她走路,心里便明白了。这个女孩一定是得了那种跟脑血栓类似的病留下了后遗症,走路不稳经常摔跟斗,所以身上留下了好多伤疤。
她穿着肮脏,脸上都是灰,看上去好几个月都没洗澡了,浑身散发一种臭烘烘地味道。彭越见了,连忙向张科举后面躲。
“你干什么?”池宝占好象早就知道女儿会这样,一边大声喝斥一边将她拽至旁边的屋内,那女孩犹未甘心,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俩。
“你们——找我有事吗?”池宝占将女儿喝退后问。
彭越说,“你就是池宝占吧?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你妻子汤继英当年自杀的那件事。”
“继英?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们还要了解什么呢?”池宝占听了脸色一灰,嘟囔道。
进了门是三间平房,张科举和彭越所站的地方是中间的一间,也是通向这个小院的过道。右手边是池小英的房间,张科举和彭越推门进去,里面只有一张小床, 一个衣柜和几个破纸箱子,箱子里盛着衣物。床头一张写字台上仍然散乱地放着小学课本书包等。还有一个学英语的复读机,和几盒磁带。张科举看了看,除了英语之外都是些快男快女之类的新新人类的东西,和几盒黄梅戏精粹。
西面一间正是那个女孩的房间,张科举和彭越忍着臭味进去看了一下,都是破衣服,烂被子。两个人见没有什么,就退了出来。池宝占早将那女孩拉到一边站好,那女孩站在墙边,只是她站不稳,一边站一边摇晃着,好象是踩着高跷,又象是殡事上扎的纸人。
张科举和彭越穿过院子,来到后面的堂屋里,堂屋还是老式瓦房,既黑且暗,还有一股霉烂味。
“汤继英当年喝了农药后死在哪里?”张科举问。
“就在这里。”池宝占走到沙发后面的一块空地上说,“酒瓶和药瓶都扔在她的身旁,她先灌了一瓶二锅头,又喝了一瓶百草枯,她是真的想死啊,喝那么多酒后又喝一整瓶药,就是神仙也救不活。”
池宝占向警察介绍发现妻子喝药的情形的时候脸上一脸麻木。
“她喝药的时候没人发现吗?”张科举又问。
“当时只有小英在家,她在她的屋里学唱黄梅戏,没有发现她妈妈在堂屋里喝药。”池宝占说。
“学唱黄梅戏?”张科举好奇地问。
“是啊,她妈妈就是唱黄梅戏的,所以她也会唱,那个时候,每到放假或星期六,只要这十里八村的谁家有喜殡事,小英一般都会去唱黄梅戏,每次表演结束,他们老板都会分给小英不少钱。”池宝占边说边随着他们又回到池小英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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