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冬瓜先是一愣,继而,脸上浮现出愠怒的神色,他被叶知秋喷了一脸茶水,心里认为,是叶知秋为了报复他昨天的怠慢。矮冬瓜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正待发作。突然,矮冬瓜惊愕地发现,在他的双肩上,耷拉着两条小孩的腿。
“妈呀!”矮冬瓜慌张地叫了一声,伸手把小孩从肩上推了下去。
“哎呀!”小孩摔在地上,痛得叫了一声,他从地上爬起来,看到三个大人都用眼睛瞪着他。小孩也吓坏了,转身就向门口跑去。小孩跑到门口,身子向门上撞去,想要穿门而出。
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小孩撞到门上之后,仿佛撞到了橡皮墙上,一股巨大的弹力把他弹到客厅中间,蹲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叶知秋和黑枣围了过去,他俩死死盯着这个小孩。小孩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两眼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哇!”小孩吓得哭了出来。
叶知秋愣了一下,他以前捉的鬼不少,可这样一个天真无邪又被自己吓哭的小鬼头,倒是头一遭遇上。看到小鬼哭的这么伤心,叶知秋心中竟然生出一阵愧疚的感觉。
“小朋友,别哭了,叔叔不是坏人!”
叶知秋蹲在地上,开始安慰起小鬼来了。
小鬼也不搭话,不停地大哭,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叶知秋不忍心,伸手将小鬼抱起来,安慰他道:“小朋友,别哭!别哭!我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小鬼听到叶知秋的话,这才渐渐止住哭声,不过,依旧在不停地哽咽着。
叶知秋发现,当矮冬瓜开始看到小鬼的时候,神情很是惊恐。过了一会儿,矮冬瓜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矮冬瓜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由我来讲事情的起因经过吧!”
矮冬瓜沉默了一会儿,娓娓讲出了小鬼的事情。原来,小鬼名叫姜超,今年五岁。关于姜超的事,那要追溯到半个月前。
姜超的爸爸叫姜鹏飞,姜鹏飞和矮冬瓜和发小。半个月前的一个周末,姜鹏飞约矮冬瓜一起去七里河钓鱼,矮冬瓜欣然应允。当矮冬瓜拿着渔具到了七里河的时候,发现姜鹏飞还带着儿子姜超一块儿过来了。当时,矮冬瓜也没有在意,他们租了一条带蓬小木船,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就往河中心划去。
矮冬瓜他们随便找了一个地方,便开始钓鱼。钓鱼需要的是耐性,没有耐性是不会有多少收获的。矮冬瓜和姜鹏飞是成年人,可以耐得下性子。然而,对于姜超这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好动才是他们的天性。姜超看两个大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钓鱼,他感觉没趣,不停地在船舱里跳来跳去。正因为姜超闹出的动静,把鱼儿都吓跑了。好大一会儿,矮冬瓜和姜鹏飞也没钓出几条鱼来。
矮冬瓜钓鱼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正当他沉浸在其中的时候,突然听到“噗通”一声。矮冬瓜愣了一下,疑惑地向后面望去,正好与姜鹏飞四目相对。
姜鹏飞开始也是一愣,很快,姜鹏飞慌乱地站了起来,大声叫道:“不好!超超落水了!”
姜鹏飞说完,来不及细想,一头扎进了水里,去水下寻找儿子去了。
矮冬瓜迟疑了一下,他望了望在水底四下寻找的姜鹏飞。矮冬瓜一咬牙,也跳进了水里。
矮冬瓜的水性不错,比起刚刚学会游泳的姜鹏飞,那可是好的太多了。矮冬瓜憋着一口气,沉到了水底。河水不算太深,两丈多深就见底了。
矮冬瓜在水下摸索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看到了姜超。这时候,矮冬瓜看到,姜超被水底的水草缠住,眼睛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
矮冬瓜见状,急忙游到姜超身边,伸手解开了缠在他脚上的水草。就在矮冬瓜准备抱着姜超游出水底的时候,突然发现,他自己的脚也被水草缠住了。矮冬瓜慌了神,慌乱地把水草解开。这个时候,矮冬瓜发觉,他在水底待的时间太久了,胸口一口气憋的上不了,身上的力气也用尽了。矮冬瓜心里盘算,如果他依旧抱着姜超的话,很可能两个人都要葬身河底。想到这里,矮冬瓜一咬牙,放开了姜超,他一个人游到水面大口地喘了几口气。
当矮冬瓜感觉力气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再一次潜入河底。而此时,姜超早不知被河水冲到哪里去了。
矮冬瓜寻人无果,只好游出河里,而姜鹏飞还在水里疯狂地寻找着儿子。矮冬瓜担心姜鹏飞也出意外,就打了救援电话。
十分钟之后,消防人员赶到。二十分钟以后,姜超的尸体在一里之外被找到。
姜超的尸体放在岸边,姜鹏飞就跪在儿子的尸体旁边,他痴痴地看着儿子,不哭也不闹,整个人好像傻掉了一般。
矮冬瓜看到这一幕,他有些心虚,如果当时他把姜超救出来,说不定他还有救。可是,当时的情况,确实不容许矮冬瓜救人。不管怎么说,姜超的死,多多少少与矮冬瓜有些关系。
从那天之后,矮冬瓜再也没有见过姜鹏飞,或许是内疚,或许是心虚......
可奇怪的是,从姜超死了之后,矮冬瓜经常会梦见姜超。在梦里,姜超也不说话,一直在瞪着矮冬瓜,他那双空洞的双眼,仿佛在责问矮冬瓜为什么不救他?
叶知秋听完之后,心情也很沉重。毕竟姜超只有五岁,还没等生命的花朵盛开,就过早地凋谢了。叶知秋看着姜超,小声问道:“你为什么一直跟在你这位黄叔叔的身边啊?”
小姜超似乎也感觉到了,叶知秋对他并无恶意,抽泣了一会儿,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跟别人说话,都不理我。我也找不到爸爸妈妈了,只认得黄叔叔,只好跟着他了......”
叶知秋恍然大悟,他这才明白,姜超在临死的一刹那,魂魄跟在了他最后见到的那个人,也就是矮冬瓜的身边。姜超不知道去哪里,这才一直跟着矮冬瓜。
矮冬瓜神情有些慌乱,急忙对叶知秋说道:“兄弟,你想想办法,我可不想身后整天跟着一个小鬼!”
叶知秋思索了一下,说道:“姜超虽然不是你所害,但与你也有一些关系。这样吧,你出钱给他超度一下,让他早日投胎转世,你看行不行?”
矮冬瓜大喜,连忙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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