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骄傲道:“小姐资质过人,你这样说,一定有你的道理,可奴婢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寒菲樱道:“假宝石的色泽,质感,温度,和真宝石全都不一样!”
“这话奴婢也听老爷说过,可奴婢还是不明白!”翡翠很是迷茫!
寒菲樱轻轻笑了,“你要是明白了,你就是玉满楼的主子了!”
“你又取笑奴婢!”翡翠狠狠一跺脚,“快告诉奴婢!”
寒菲樱高深莫测道:“是一种感觉,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感觉,一看见假的宝石,就会自然而然涌出来一种不和谐不舒服的感觉,你知道吗?宝石是有灵性的,真的宝石有生动的灵魂,它能感觉你的喜怒哀乐,会和你对话,而且它也有喜怒哀乐,但假的宝石,做得再怎么漂亮,再这么逼真,也缺乏生气,呆板凝滞,不可能有那种心意相通的感觉!”
说到这里,看到翡翠一脸的惊异迷茫,寒菲樱摇头道:“算了,怎么说你也不会明白的!”
翡翠却似有所悟,点点头,随即钦佩道:“难怪老爷说,众多子女之中,只有小姐有这个天赋,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老爷要把玉满楼送给小姐了,要是真落到大少奶奶手里,说不定过不了几年就败了,那可是老爷多年的心血呢!”
玉满楼,现在是寒菲樱名下产业,大嫂沈芙纵然气得咬牙切齿,暂时也无计可施!
“不过话说回来,二公子赏赐给杜湘兰的项链,怎么会是假的呢?”这是翡翠想不明白的地方,七彩玉石固然贵重,可皇子王孙,犯不着用假的糊弄人吧?
寒菲樱并不关心,只是淡淡道:“不知道,这不关我们的事,你不要多事!”
对面的几人,皆是习武之人,听力过人,寒菲樱主仆二人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他们的耳朵!
萧天熠眼眸渐渐变得深沉,他有一种感觉,独处的寒菲樱,和在他面前的寒菲樱,似乎并不是同一个人!
在他面前的寒菲樱,庸俗不堪,贪婪散漫,不知羞耻,可无意中看到的寒菲樱,却是如此冷静睿智,聪明灵敏,竟然说宝石这种死物是有灵魂的,甚至有喜怒哀乐,她可以和宝石心意相通。
这般超凡脱俗的见解,不像是一个商人之女能说的出来的话,他的心微微一凛,难道寒菲樱在他面前表露出来的,是一种刻意的假相吗?
想到此,萧天熠眼中忽然掠过一丝玩味的笑意,寒菲樱只顾一时之气,拆穿项链是假的,但她会不会预料到,堂堂王府侧妃之尊,却佩戴假的项链,颜面何存?
府里女人众多,唯恐天下不乱者大有人在,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在府里张扬出去,届时一定会掀起一番风浪,而寒菲樱这个始作俑者会如何面对?
诸葛廷摇了摇羽扇,意外地看到了世子爷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心知是为何而起,看来有好戏看了!
本来世子妃在王府的角落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王府只当没她这个人,也就相安无事,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介寒门微女,占据了不该占据的位置,本身就是一种罪过,怪不得别人!
果然不出萧天熠所料,第二天,怡然居就有嬷嬷来报,“世子妃,侧妃娘娘请你去前厅一趟!”
侧妃娘娘要召见她?寒菲樱本能地觉得事情不简单,看来是由昨天那件事情而起,当时杜湘兰说要请侧妃娘娘出来主持公道,这么快就去告状了?
杜湘兰丢人现眼,不但不归结为二公子赏赐了件假的项链给她,反而全都归结于为寒菲樱这个罪魁祸首,现在恐怕对自己恨之入骨,寒菲樱轻轻摇头,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不管萧靖祺赏赐她假项链,是有心还是无意,但萧靖祺始终是她的男人,是她要讨好的对象,而自己,是她的眼中钉,她心中的这口气,一定要出出来,自己就是最好的泄愤对象!
这个时候,寒菲樱忽然想起萧靖祺说的一句话,这王府的水有多深,不是你小门小户可以想见的,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非黑即白的法则,在王府并不适用。
好在寒菲樱并非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定力过人,也不见一丝惊慌之色!
“侧妃娘娘在候着呢,还请世子妃不要耽误!”来传信的嬷嬷见寒菲樱无动于衷,又提高了声音,呵斥了一句,王府的人对寒菲樱也从来没有恭敬一说!
翡翠正待发作,却被寒菲樱制止了,淡淡道:“带路吧!”
她入了王府这么久,也从来没听见王爷侧妃召见她,现在突然召见,绝非好事!
萧天熠的母妃,是淮南王妃,已经去世,现在王府中主事的,是梁侧妃,也就是二公子萧靖祺的母妃,是淮南王府实际意义上的女主人,淮南王府最有权势的女人!
到达前厅的时候,里面已经摆好了兴师问罪的阵势,正中间一贵妇,面容并不十分美艳,但风韵犹存,身穿一件石榴红锦缎长袍,墨色湘裙,挽着时下京城贵妇最为流行的凌虚髻,身侧站了四位嬷嬷!
当主子当久了的人,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梁侧妃也不例外,她的目光冷冷扫过寒菲樱,却并未说话,宽大的正殿安静得连一根钢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杜湘兰正在一旁哭哭啼啼,我见犹怜,但忌惮梁侧妃的威严,不敢哭得太大声,小脸梨花带雨,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梁侧妃和世子萧天熠的关系,属于平淡型,没有多深的感情,但也谈不上有多怨恨。
世子的出色是人人都看在眼里的,而且萧天熠是嫡出,承袭世子之位,名正言顺,梁侧妃也无话可说!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萧天熠半身不遂,已经无力再理朝中事务,那这世子之位,顺理成章应是二公子的!
世子刚受伤的时候,整座王府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梁侧妃纵有取而代之之心,也断然不会在这个不恰当的时候提出来。
可是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世子的病毫无起色,她的心渐渐复活,也曾经试探着向王爷提出来,世子如今这样,王爷当要考虑淮南王府的未来。
可没想到,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爷一口回绝了,还严厉呵斥她,以后此事绝不许再提!
梁侧妃吃了闭门羹,不免也对世子的不通情达理有了怨言,既然自身已经不能理事,为什么不高风亮节,主动提出退位让贤呢?
寒菲樱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进来这个门不容易,想走出去,更不容易,却并不慌乱,坦然上前,“儿媳参见侧妃娘娘!”
梁侧妃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寒菲樱,她虽是长辈,是婆婆,但严格地说,世子并非她所出,寒菲樱自然也并非她的儿媳,她没有必要费这份心,而且,寒菲樱到底怎么阴差阳错成了世子妃,她也心知肚明。
母子连心,和萧靖祺一样,她甚至也觉得低贱的商人之女配残废世子,是天作之合。
但此时看到的寒菲樱,和传说中的有点不太一样,容颜如雪,眉目精致如画,眼眸若星辰,透着灵动的色彩,并不见传说中的那种庸俗不堪的妆扮,未施粉黛,清新俏丽,竟是这样一个美人!
梁侧妃轻哼了一声,并未说话,王府主事多年,早已深谙训练下人的门道,第一次会面,沉默是树立威严最好的方式!
寒菲樱微微一笑,作为月影楼楼主,她当然知道梁侧妃在打什么主意,也只是站在那里,裙摆无风自动,如荷花池中的芙蓉花,并不见任何局促不安之色!
梁侧妃看在眼里,有些意外,寒菲樱在她刻意营造的压迫严厉氛围中,竟不见一丝一毫的紧张,而且那双眼睛,不但没有丝毫不安,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这个发现让梁侧妃有些不悦,当即清了清嗓子,“你可知道召你来是什么事?”
寒菲樱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请侧妃娘娘明鉴,儿媳不知!”
梁侧妃冷冷一笑,也不打算绕弯子,“听说你口口声声地说本妃戴过的七彩玉石项链是假的?”
侧妃戴过的项链?原来如此,寒菲樱暗忖,还用得着我说吗?本身就是假的,但看今天这阵势,项链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侧妃的颜面不能丢,所以,就算指鹿为马,把黑的说成白的,也要勉强撑下去!
寒菲樱忽然觉得可笑,这些人的道貌岸然,真是到达了登峰造极的程度,终日活在纸醉金迷之中,却不肯睁开眼睛看一看世界真实的模样,还以为自己生活在云端,要自欺欺人到什么程度?
想到此,寒菲樱坦然道:“是的,昨日杜夫人,还有几位夫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七彩玉石,是染了色的石头!”
话音刚落,梁侧妃慈祥微笑的面容已经变得阴沉,冷斥一声,“是吗?出身商家,一点点道行,就想来班门弄斧吗?”
寒菲樱不知道梁侧妃的话什么意思,淡淡道:“儿媳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不明白是吗?”梁侧妃冷笑道:“把项链拿上来!”
一位嬷嬷立即端着一个锦盘上来,上面赫然放着那串七彩玉石项链,寒菲樱眼眸一沉,看到了杜湘兰得意猖狂的笑,暗自摇头,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得过她的火眼金睛吗?
梁侧妃暗含厉色,“这串七彩玉石项链,本妃专门请京城最有名的宝石鉴定师——章何先生鉴定过,是如假包换的七彩玉石,你却言辞凿凿说是假的,到底居心何在?”
寒菲樱明白梁侧妃不仅要维护她的颜面,还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目标或许并不是自己,而是世子,萧靖祺说过,这世子之位迟早是他的,那残废的萧天熠,岂非不是她们母子的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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