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念追踪乃人头鸟身的精怪,妖兽典籍上从未见过这种妖类,难免警惕了些。
等这人头鸟身的精怪飞落一处吊脚楼前,竟然从脖子开始往下,逐渐褪去鸟毛,化身成人,这让不念惊愕,这精怪修为估计连筑基都没有,竟然能化成人形,不得不让人在意。
“落雪姑娘可在?”男妖试探性问道。
就见面前这栋吊脚楼内传出温润女声道:“雀二爷?你有何事。”
雀二面露欣喜,赶紧道:“上次听闻落雪姑娘喜爱凡间的胭脂,这不,趁着鬼母派遣我出去办事,顺便为姑娘买了些”说到此,伸手从衣襟中掏出一胭脂盒来。
“哦,谢雀二爷,只是近日我茹素,便不喜欢太过色彩的,这美意落雪领了,还是将胭脂送给其他姐妹吧。”
之后不论那雀二如何讨好说辞,也不见里面动静,他只好黯然复命去。
不念倒是好奇屋中女子,只是现在正事要紧,便记下了这处,等与龙云相会,在来探查。
雀二此时又化作人头鸟身,飞腾跃过山石,许多处都没有道,只能飞上去,不念紧跟其后。
山峰高处,不念看到用木头搭建的神庙,占地百丈,高有数百,四周树木环绕,无任何生灵居住,但看到这神庙时,不念有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她心生不安。
雀二落到神庙跟前,化作人形,模样恭敬道:“禀鬼母,雀二前来复命。”
“进来”雌雄莫辨的声音,从神庙内传出,雀二低头进入,不念亦跟随其后,小心翼翼。
因化成水雾太久,灵气损耗过多,不念在进入神庙后,就攀附房梁之上,敛收气息,恢复身形,这时才有空观察神庙内环境。
以柏木为基,图腾做纹,上供繁花,祥云镂空为背,乘赤豹,青鸟为侍,正坐主位,由三宝供奉。
之下一羽衣着身女子,正以香火点燃。
女子态度虔诚,望向雕塑,口中呢喃:“西王母大慈,每日三宝相供,愿得功德,早日升云昆仑。”
下首雀二安静等待,待女子供奉完毕,转身看向他,声音又恢复雌雄莫辨道:“可寻到阴时童男下落?”
“禀鬼母,已有踪迹。”
“嗯,唤红娘来。”
雀二拱手出去,便下了山。
不念疑惑,这鬼母所言‘阴时童男’是何意?且龙云给她的消息亦有‘阳时童女’,这样看来,倒是有几分意味。
就在不念准备继续待在房梁观望时,下方鬼母突然抬头,双目赤红,似发现她的踪迹,语态沉稳道:“小辈入了吾浊山,难不成以鬼祟姿态,不肯出来么。”
被发现了,不念倒早有准备,翻身下了房梁,与鬼母正对面,彼此亦打量了一番。
“原以为能避开迷障的是哪路妖神,不曾想竟是一凡人。”
不念拱手道:“在下无意擅闯浊山,只因友人迷途山中,不得已而入,早有耳闻,鬼母心善,还请见谅。”
鬼母真善假善,不念并不清楚,只是如今在人家地盘,就得好言相予,若真有争执,在动手不迟。
“凡人果然能说善道,你既然说寻友人,那可曾寻到”鬼母挥手,便有藤蔓凭空结成藤椅,她姿态柔软缓慢坐下。
不念倒是惊奇这手毫无灵气波动,操纵植物的手段,继续说道:“友人踪迹以知,接下来却是要向鬼母您讨人了”此话直接,意有所指。
就见藤椅上鬼母轻轻晃荡,微微闭目,也不见她马上回答,嘴角挂起抹意味深重的笑意,那雌雄莫辨的声音回荡神庙内。
“千年难寻逆转阴阳时序的人儿,这世上怕是找不出来了”睁眼,双目若欲滴血,嘴角笑意扩大:“你觉着这世间可有不贪图之人?”
不念安静看着鬼母姿态,这话似四面八方而来,不断围绕,似乎要钻入脑海。
心神皆静,万物安宁。
水符纹在丹田虚天镜中闪烁,水息爆发而出,直通泥丸灵台,所有噪声,消失于耳畔。
“这般快醒来,倒是有几分能耐。”
依旧站在神庙中间,上首鬼母几分兴趣望着她,而在旁站着红衣娇媚女子,那目光探究,且勾人摄魄,若是男子,早已把持不住。
“鬼母何意?”不念此话带着几分试探,她未曾感觉到鬼母恶意,却总有些说不出的抵抗,那让人不适的窥探并未消失。
鬼母长发落尾,由红娘拾起,凭空拿出一把木梳,为其整发。
“明日吾收干女,浊山百妖来贺,小辈你且留下观之”鬼母答非所问。
不念察觉特殊力量包围而来,她本想抵抗,却瞬息被转移出了神庙,在上前,却是被结界阻隔,以灵力破之,却无任何反应,看来她得好好了解这方妖神力量。
随后那红娘出来,也没有和不念说太多,带着她去了山峰半腰,一处峭壁上建层叠吊脚楼,其路险峻,由木架搭路,下方山雾弥漫,深不见底,一路可见许多精怪居住,这时不念才了解到精怪奇异。
这方世间姑且称作‘神灵界’,无吸纳灵气修行者,所谓修行亦不过增强妖力或神力,待成为大妖,积累善果,可被天神封赐神位,成就妖神,占一地香火,可保万古不灭。
而鬼母便相当于浊山山神,有敕令在身,可掌山林万物,在此域中,呼风唤雨,随心所欲。
初闻此时,不念心惊,这能力相当于元婴大能了,且全力而战下,或许元婴大能都不是鬼母对手,却在仔细思索后,发现漏洞,若离开浊山区域,那鬼母就无了这通天之力,相当于被束缚一地,不能真正傲游天地,达到潇洒自由。
这样看来,所谓妖神,也不过固封一地,即便香火不断,万古长存,也失去自由。
而神灵界,只有正神位的天神才能在天地随意傲游,无拘无束,不过那些天神并非不念现今所能接触,所以并不了解。
言归正传,不念为了了解妖神力量特殊性,在峭壁楼阁观察了一夜,夜间乃正阴时,精怪修炼时辰,此时就能看到无数楼阁丝丝缕缕月光精气降下。
这修行方式与外界妖兽别无不同,唯一区别便是,月华落下并非转化灵力,而是化成所谓‘妖力’,在被精怪吸收。
不念站在峭壁木架上,双目灵光闪烁,无数天地线条落下,却让她惊愕,满目红线,竟然没有一缕黑线,这些妖从未害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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