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栖颜
“今天晚上是我们醉花巷一年一度选花魁的日子,首先感谢各位爷赏脸来我们这醉花巷。今年的规矩和往年一样,由各位姑娘上台表演,各位呢,若是喜欢,就往这前面的花盆中丢银票,哪位姑娘收到的银票最多,哪位就是今晚的花魁了。”
在妈妈的话语中,整个大堂的气氛都被调动了起来,洛梓清坐在离歌的厢房内,冷眼瞧着一切。
她的面庞已经又换了一张,这张脸是根据醉花巷去年的花魁制作的,至于真的花魁,已经被离歌打晕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里了。
这件事也是离歌直接告诉她的,不过这的确是目前来说最简单的获得花魁的机会。
“表演虽然还有一会,不过你真的准备好了吗?”离歌道,“去年昙香姑娘凭一曲惊鸿可是震惊四座,一举夺魁。你若是没有特别的才艺,就算你顶着这张脸你也未必能赢。”
“我说过,不劳你费心。”
离歌不在乎洛梓清语气的冷淡,有些吊儿郎当地道:“说起来,我倒是有些期待你的表演。”
……
悠扬的古筝声响起,洛梓清一席桃色流仙裙,面上蒙着面纱款款地出现在舞台中央。
“接下来压轴登场的这一位可是昙香姑娘,她今年要表演的是栖颜舞,各位看官可要瞧好了。”
伴随着妈妈话语的结束,音乐声响起,一群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姑娘站在舞台上,洛梓清置身其中,真的就给人一种置身于漫天的桃花之中。
身随乐动,脚尖轻点,身姿轻盈,就这样,穿梭于一片桃林中,毫不费力地做着每一个动作。
当音乐停止之时,洛梓清也随之静了下来,她摘下自己的面纱,面纱之下是昙香绝美的容颜以及有如天籁的声音,她朱唇轻启:“昙香献丑了。”随后,在众人的簇拥下移步离开。
众人还深陷在那美妙的身姿中,未回味过来就发现佳人已经离开,顿时,整个醉花巷沸腾了起来,“昙香姑娘”的呼声此起彼伏。
而这处在一切漩涡中间的人,洛梓清,正端坐在梳妆台前,旁边的是以前昙香惯用的丫鬟绿袖,绿袖一边贴心的为洛梓清褪下妆容,一边笑意盈盈地道:“今年的花魁肯定也非姑娘莫属。”
洛梓清没有做声。
“听说今天周其周将军也来了,之前周将军倒是常来,可是自从他将红鸾姑娘赎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醉花巷了。”
洛梓清心中“咯噔”了一下,面色毫无波澜:“周将军好美色,今日来也属正常,也许他是在找第二个红鸾姑娘。”
“姑娘,怎么连你也这么说,虽然我不知道周将军府上为什么有那么多妻妾,可是周将军每次来醉花巷,都是来找红鸾姑娘,这事姑娘你也是知道的呀。”绿袖有些惊讶道。
外人都传周其极好美色,可是现在看来不尽如此,可若这周其心系红鸾,为何今日又要来此,莫非,她的计划暴露了?
还不知道具体情况,现在也绝不是撤退的时候,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洛梓清不动声色:“绿袖,你今日话是不是有些多了。你出去看看情况吧,已经过了有一小会儿了。”
“是,姑娘。”绿袖转身离开。
……
洛梓清没有动,只是静坐了片刻,绿袖就回来了:“姑娘,今年的花魁是姑娘,妈妈说让你现在去南厢房,周其周将军在等着你。”
“我知道了。”收拾好后,洛梓清就前往了南厢房,不管前路如何,总要闯一闯才知道。
妈妈早已在南厢房门口等候,见洛梓清过来,连忙笑脸相迎:“昙香啊,你可过来了,周将军可早在里面等着你了,你可要好好伺候着。”
“我会的,妈妈。”
推门。
周其负手于身后,站在窗边,听见开门声,才回头:“昙香姑娘。”
洛梓清行了个礼:“将军。”
“不必如此客气。”周其走过来,扶起洛梓清,“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将军有话请讲。”
“我之前见你时好像与你现在有些不同。”
“将军说笑了,昙香一直都是这样。”心中情绪如何起伏,面上都是不动声色。
见洛梓清微低头,的确的青楼女子见恩客时惯有的姿态,可是昙香其实是不同的,不过他也没有戳穿,只是问道:“你的栖颜舞是跟谁学的。”
“将军为何问这个?”见周其神情严肃,又道,“这是昙香的秘密,可否不说?”
“也罢,你若不想说,我也不逼你,那你知道有关栖颜舞的典故吗?”周其不再执迷那个问题,而是换了一个。
“自然是知晓的。”
“说来听听。”
洛梓清娓娓道来:“栖颜舞原就是青楼女子在万里桃林中即兴所创,她的舞蹈迷倒了一个当时在桃林中游玩的富家子弟,二人很快坠入爱河,不久后,富家子弟便为那名女子赎了身,娶为妻子。”
“不错。”周其接道,“但是那个富家子弟只是迷恋女子的容貌,很快便厌倦了她,女子最终也在痛苦中早早了却了余生。”
不知为何周其会突然提到栖颜舞的问题,洛梓清有些疑惑地忘向周其。
“你知道那个富家子弟是谁吗?”
洛梓清摇头。
“是我的生父。”周其说着,眼中仿佛有痛苦流过,“那个青楼女子,就是我的母亲。”
“母亲不快乐,想要逃走,可是父亲囚禁了母亲,对外却称母亲病死,他甚至派人在自己的房间修了一个通往母亲囚禁之所的暗道。”
洛梓清心中震撼,原来上次她走的暗道是这样来的,她还没回过神,就听见周其又道:
“如果我娶你为妻,你相信我不会负你吗?”
完全没有料到周其会问这种问题,洛梓清跪了下来,有些慌道:“将军已有正妻,况且,前不久,将军才刚接了红鸾妹妹入府,昙香不信!”
“所以啊,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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