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听师父说过京城的那一场乱,但其中有什么内情却是不甚知晓。至于是不是真和北宁侯府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敢妄下定论,很多时候,流言都不是没有来由的。
他继续有着,不知不觉但了菜市口,这里正是他们被斩首的地方。
“大人,若不是先让这位夫人生产罢,这也……”一个慈眉善目老妇人看着跪在地上大着肚子的夫人十分不忍,便壮了胆子说了出来。
明玄看着那个快要生产的妇人,她周围都是血,应该马上要生了,口里塞着东西好像喊不出来,但已经扭曲变形的脸显示出她的痛苦。
既然是赵家后人,那他就帮一把吧。
他径直走到了监斩台上,向监斩官施了威压。
监斩官立刻起身行礼:“前辈不知有何指教?”
明玄指了指那个怀孕的妇人。
“这……”监斩官也是无奈,一般的法元修士都是不理世事的,这样的情况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到这个程度的修仙者,几乎已经不受世俗束缚了,万一这位想强行做什么,他也没办法。
他略一思索,心中有了主意。
“前辈,晚辈这就叫那个婆子帮她把孩子生出来,只是这赵家的孩子……”他作迟疑状,这事他必须要退掉所有的责任。
“这个不是赵家的孩子,他是仙家的,是本座的徒儿。”明玄难得端起架子。
“如此,那便恭喜前辈得爱徒了。”他也松了口气,这样应该是能够交代的吧。
孩子顺利生了下来,那个妇人却是立刻咽气了。
“大人,这孩子……”那个老妇人抱着刚出生的婴儿,期待地看着。
明玄走到台下。
“孩子给我。”他不容置疑地说着。
“他是本座的徒儿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打消了她的疑虑。
他抱过孩子,惊讶地发现这个女婴竟是真的颇有灵根,算个修仙的好苗子。
还有,他看了一眼老妇人,发现她居然还算是个熟人,赵家,算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了吧。
“你就随我照顾这孩子吧。”他淡淡一句,她却心里一惊。
“明公子。”进了道观,到了明玄的休息处,她便化了原形。
正是当年为侯府做事的李霜。
“赵家,还有后手吧。”明玄看着她,问道。
“是…守玥阁。”她低着头,不想再说什么。
“呵呵,看来这市井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他看看这个小女婴,施法为她洁身,顺便把她身上的包布也清洁了一下。
“她是我的徒儿了,从今以后,姓明,与赵家无关。”明玄也不想再管什么。
“是…”李霜不太甘愿,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她真的想不到,明玄的天赋竟这么高,到了她完全动不了的地步。
她走了,也不想在有什么其他心思,一出生就是一位法元修士的弟子,这个孩子还真是幸运。
“哇哇哇……”小婴儿醒了,哭了起来。
她从出生哭了那么一次,就一直是睡着,明玄抱得很轻,很舒服,没有吵醒她。
现在这样,定然是饿了。
明玄有些不知所措了,她这样,应该是要喝奶,那他还要给她找个奶娘,这个……哪里去找…
要不换别的奶给她喝,牛奶羊奶什么的,他还听一些贫家的师兄弟说过,婴儿可以吃什么高粱面茶汤……
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他拿不准。
“那个,前辈要帮忙吗?”门外传来那个道童试探的声音。
“你…帮我找个奶娘。”他没有犹豫让他帮忙了。
“是,晚辈这就去。”他似乎很是兴奋地说着。
奶娘来了,她也不哭了。
“你叫什么?”明玄想起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叫冷炎。”他很兴奋地回答着。看起来,他应该是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好动的时候,总是闲不住,到处跑个不停。
“她是你从哪里找来的?”他向里堂瞥了一眼,孩子已经吃完,被哄睡了。
“是我妹妹的奶娘,她也才一个月大。”他想到自己可爱的妹妹,也露出喜爱的笑容。
“你的灵根一般,心性不稳,不适合修仙。”明玄看在他帮了忙的份上,也好心提点了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他笑着,似乎毫不在意,“我不过是个来混的,到现在还是个先天,只是为了和各位仙师搞好关系,以后有用到时方便些,我也只是家里的次子,也没人指望我什么。”
他说得很轻松,不过明玄知道,他也是有所期待的。
成仙啊,谁人能不动心。
“我大概要先……开个茶馆,你帮我安排一下。”明玄从可以收纳东西的乾坤袋中拿出一小箱银子。
冷炎更是欢喜地接过银子,他对他有所求,那便是有亲近之意了。
“等一下,茶馆要在景安街,就叫梨苑茶馆。”明玄吩咐着。
“是是,晚辈一定办妥。”
明玄让那个奶娘退下,自己把孩子抱起来。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感觉很温馨,他已经好久没有和谁如此亲近地呆在一起过了。
他又看了一下这个孩子的灵根,当真是天生修仙的苗子,真收她当徒弟,也未尝不可。
“你叫什么呢?给你起个名字吧。你和赵家没有什么关系了,你只是我的弟子而已,那你就姓明吧,叫……琼华。”他想起了昆仑山上似乎是永不凋零的琼花,便起了这个名字。
“望你仙途坦荡,飞升成仙……永不,凋零。”
“他回来了,还带走了赵家的孩子。”李霜向莲生禀告。
守玥阁与莲生没有什么关系,可李霜和何李夫妇这些年都是靠着莲生的庇佑才得以更进一步。
天分真的很重要啊,他们的条件算是很不错了,经常能得到莲生的支持出去历练,可也还是没有太大突破。
而莲生已经突破到了元婴,至少在众人眼里如此。
银灵子带她去了麟渊曾走过的地方,也是感慨良多。
麟渊是一个真正融入了这世间的人,六界于他,都是他的归属,他真正记载着一切,真正融入到了每一个角落里,与每一颗小草共呼吸,共命运。
可她不行,她从来就没有走过这条路,一出生,她就到了云端,哪怕是那般艰难的生活,她的神身也让她没有真正受过什么苦,没有体验过这一切的起起落落悲欢离合。
银灵子也是叹息,她真的能继承麟渊的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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