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求娘娘做主。”秋芯衣衫凌乱,泪流满面,悲痛欲绝地跪在王母面前。
泪水汗水夹杂在她乱蓬蓬的头发中,脸上,脖颈上都是红红的吻痕,狼狈不堪的样子让人丝毫看不出她是王母身边那个意气风发的秋芯仙子。
“你这妖女怎敢如此污蔑我!”元帅夏川指着秋芯,恨不能对她剥皮削骨。
“行了,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
“元帅夏川,凌辱仙子秋芯,罚,剥夺职位,废除法力,贬下凡间。”王母很不耐烦,草草判决。
“我不服,我是元帅,必须要众仙会审才能判,你不能这样判决!”
“拖出去!”王母怕节外生枝,用上了法力束缚住他。
夏川似乎忘了反抗,他想不清楚这一切。
从蟠桃宴开始,一切都很正常,他和各路神仙碰着酒杯。一杯一杯地灌下肚。
他觉得有些晕,想拒绝一个同袍端来的酒杯。
可这时他看到了秋芯,她穿得十分美艳,除了当侍者她还要表演歌舞,歌舞人太多他没看清她。
此时她却向自己走过来,妆还没卸衣服还没换,她美得动人心扉。
他有些后悔怎么没答应婚事。
她也端着一杯酒递到了他嘴边,俏皮地向他眨了眨眼。
他脑子一热,抱起了秋芯,他还隐隐约约听到了她的笑声……还是哭声。
至他彻底清醒,便成了这番模样。
他想反抗,想为自己辩解,想找玉帝,可王母的法力压得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此时蟠桃宴自然结束,虽有这么个意外,可似乎没人在意。
琼华在收拾着宴会后的狼藉。
她本可以用法术,可每一样东西都精贵,法术对它们自身所有的仙气灵力是一种破坏。
她知道这场宴会的一切,她什么都看见了,看见了秋芯的引诱,角落里的那一场颠鸾倒凤,和秋芯眼光中的决绝,以及众人眼中的玩味。
这是一场戏,每个人都是观众。
秋芯演的很好,真真假假,可她却觉得很无趣。
她也有些难过,因为陈尉铭这个傻瓜去替夏川求情了。
还说什么分明是秋芯勾引夏川,爱女心切的月老怒不可遏,求了王母。
王母看在他的老资历上毫不犹疑地惩治了陈尉铭,一个小将而已。
于是陈尉铭和夏川一样被贬下凡。
琼华终于懂了。她无可奈何。
莲生事后来找过她,并不是劝她或警告她什么,而是冷言冷语地好好把仙界嘲笑了一番,说仙界的阴谋都这么玩吗?怎么好像小孩子过家家。
说巧不巧,王母这时处理完夏川路过这里,恰恰听到了莲生的嗤笑。
莲生看到王母,又是面无表情地行了个礼,琼华跟随。
王母不怒自威地看着莲生,可她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无辜地眨眨眼:“娘娘有何事?”
然后王母就怒气冲冲地走了,饶是她再气,也不敢说什么,她觉得这个王母当得甚是窝囊。
再然后,清理蟠桃宴的工作就是琼华一个人的工作了。
此时她觉得自己也许会是第一个过劳而死的神仙。
秋芯慢慢走过来,还是那一副狼狈的样子,伤心地流泪:“琼华……”
“你玩的不错,可我没心情。”琼华头也没抬的洗着餐具。
秋芯听罢笑了,依旧流着泪,她摆摆手,说道:“你果然聪敏,你这种修仙来的大约是看不起我的吧。”
她自顾自地说着:“可你一定猜不到,我的泪是真的啊!”
“只要他再对我好一点点,我也不会这样做……”
琼华听得很不耐烦,“他也没求你爱他,何必,他能到今天的位置不知付出了多少。
“他是个爽利人,天庭嫌元帅多了,直接裁员便是,反正有其他四位被裁的一定是他,这比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不知高明多少。”琼华有些感慨,多说了两句。
秋芯却是气恼起来:“你只会关心上面的人怎么想,怎么没想过我?这种事谁都能做,我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又爱又恨?爱太深,受不了他对你的若即若离?又舍不下他?”琼华没有经历过,但在凡间不知看过多少。
她很烦躁:“回去找你爹娘吧,除了他们,没人会愿意听你的痛苦,那太轻了,只有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小仙才有的伤谁会在意。”
琼华转身离开,她回了自己家,坐在门口的梨树下。
她想着陈尉铭,忽然觉得自己对秋芯的话太重了,情之一事,于其他人而言,无足轻重,可在自己心里却是重于泰山。
秋芯那种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的痛自己大概难以理解,因为她没有爱上一个比自己地位高还不大看得上自己的仙,她的理智不可能允许。
然而,她产生了一个念头,不理智的念头,她要下凡去,找陈尉铭,和他完成那个蟠桃宴后成亲的约定。
她手里的红线很细了,可还没有断。
她真的爱他到了这个地步吗,“你说,是吗?”她问着梨树。可惜她的梨树太年轻,虽有灵识,却不能回答她。
她不知道,但她越发觉得自己要下凡去,去找他,去找心里的那个答案。
私自下凡是违反天条的,但她不在乎。
她修仙近千年才得以修成,可她这几百年来觉得这一切毫无意义。
也许有修仙者会说她是心魔已生,可她清楚地知道不是,除了硬闯,魔没有可能进入神界与仙界,甚至鬼界也不是轻易的。
她,也许真的有必要下凡,她可以承受任何结果。
被贬下凡的是由天兵押到地府,进入轮回道,投胎成人。
她也可以如此,甚至这样下凡只需要回来时补一个下凡历劫的申请就行了,最多再挨个处分,很多嫌申请太慢又要下凡的神仙都是这么干的。
可如此,她会失去记忆。
她的红线细得看不见了,她没有把握就这样能遇到他并与他成亲。
而且这样,她下凡想要想清楚的也不一定能想清楚。
所以,她选择了逃。直接从南天门逃出去。
也许没有许可地进入会引来李天王然后直接被关起来甚至直接打得灰飞烟灭,但出去不会。
想定,她便做了。
此时,她觉得她的运气不是一般地差。
她正好遇到了雷公巡逻,她飞下南天门的一瞬间一道雷从她右侧劈过。
她的右脸,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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