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知道这些人的眼神充满着恨意,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落雪也知道自己不管怎样做都已经陷入了泥潭难以脱身了。这些人一死,齐远一定会放出风去,这宫中既然出了奸细那么肯定是抓不完的。
身后再次传来了那些人的惨叫声,刑房的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对待奸细各个国家都是十分残酷的。这些人在死前,都会被折磨,连自杀的力气都不会再有。
落雪明白,齐远让自己来刑房还有个目的,那就是杀鸡儆猴。他提醒自己要注意,不要落得像他们一样的下场,落雪知道自己没得选。
“大王,事情也已经办妥,咱们可以离开了吗?”
“怎么,你看他们受刑是不是于心不忍呢,我不知道你们云商是怎样对待奸细的?”落雪觉得齐远一反常态,她的心中难安,想必是云商也抓住了齐国潜伏进去的奸细。
“生平第一次进刑房,我对各国刑律不是很了解,包括自己国家的。”落雪冷冷的答道。
“据说云商对待这种事情,是要剜眼割舌的,还要砍下双手双脚做成人棍。”
齐远的话让落雪身子微微发颤,她看着齐远道:“真的吗?”
六王爷看着落雪点了点头,那表情看上去很复杂,落雪心中升起一股莫名不安情绪来。
齐远道:“的确如此,本王在今晨收到一个坛子,是从云商送来的。”
落雪的心里或许明白了些什么,她表情变得难看起来,那坛子里装的是“人棍”吗?也许是这样的吧,如果真是这样她实在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父皇的主意,她努力克制自己。
“是吗,坛子和我有关系吗?”
齐远从行房的人手中拿过一根鞭子,他将鞭子甩出去打在那些人的身上,他一脸冷漠淡然道:“那坛子里装的就是人棍,我齐国的同胞,他们说他是奸细。可是,在我齐远执政的期间我从未干过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很奇怪?”
“你说云商乱杀人?”
落雪无法去想象那一副场景,那一副血淋林的场景,还有当齐远看着坛子时的心情。
“人没杀错,可是那人却截获了一封书信,据说是你写的。”鞭子上还沾着血迹和肉沫,齐远拖着它靠近了落雪,六王爷喊了一声:“皇兄!”
齐远并未说话,她走到落雪身边才说道:“那封书信的内容很敏感,本王实在是不愿意相信上面的内容。”
落雪冷冷一笑道:“书信我是当着你皇帝的亲卫口述,由你们宫廷人亲自抄写,再说书信写来也不过三日。你说的人棍和书信应该扯不上关系,齐国到云商的距离你不是不知道吧?”
落雪一脸的镇定,她就算写了流星,谁又能说那是暗示呢?齐国的天空的确有流星划过啊,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如果齐远想以此定罪的话那就显得有些牵强了。
“昭平,平心而论我对你不薄,你身不由己我也理解你。可是,你一再的触碰我的底线,让我怎么对你?”齐远的眼神很失望,落雪看得出来,这是一种失望中透着恨意的眼神。
“我真的不知我做了什么,截获的书信可否让我一观,要杀要剐我也得明白是怎么回事?”落雪看着齐远,齐远摇摇头道:“六弟,带她回去,两日后我会再来找你。”
六王爷给了落雪一个眼神,落雪凄然一笑,转过身跟着六王爷出了刑房。
看着落雪离开的背影,齐远狠狠的将鞭子甩在了犯人的身上,他的双眼和表情没有一丝柔情。
落雪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不需要去问六王爷也知道那封书信出了问题,看来自己还是想的简单了一点。落雪担心的事情总归还是要发生的,自己的身份本就是御赐,对于齐国来说这是不被允许的事情。
齐远的眼神她始终忘不了,那种失望的眼神,一眼便可凉了人心。看来,齐远对自己很是失望,落雪的心绪难安。六王爷也一直沉默不语,今天自己皇兄太过反常,他也无法揣度那皇兄的意思。
落雪的书信他也不知,还有那人棍一事,若是属实则就是对齐国的挑衅。这件事情作为任何帝王都是不被允许的事情,但是齐云转念一想那云帝将女儿嫁过来,断然不会做这种蠢事的。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想挑起两国战事。
一个女人嫁到齐国,只一随从,根本无法左右齐国宫廷之事。
“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齐国或者皇兄的事情?”
落雪双手拢在袖袍里,她的双手颤抖了一下,平心而定她目前并未做过对不起齐远之事。那短短数字的书信,任何人都应该不会猜忌,落雪说的隐晦也只是赌了一次。如果齐远凭这个来治自己的罪,显得太过牵强,如果他因此要收拾自己那么定是落入了某人的圈套里。
“我说没有你信吗,只是你们齐家兄弟一直防备着我罢了。”落雪还是这么说。
齐云将折扇捏在手里,他道:“如果真的没有,你就什么都不用怕,我齐云会查明一切也会帮你说话。”
落雪看着齐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眼前的人算得自己在这里的朋友。辜负朋友的事情,落雪不想做,可辜负国家的事情她也不想做。落雪看似冷静,她却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犹豫和徘徊,以至于产生心毒难以根治。
“多谢王爷厚爱,你算得上我落雪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其实你我都不属于这宫廷。我们只是处在这漩涡里,看上去像是一股清流,实则是身不由己。”
就在回琼园的路上,六王爷和落雪看着有人抱着五口坛子向刑房疾行,坛子和刑房让落雪再次想到了“人棍”二字。看来,这个齐远是要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落雪一脸漠然之态。
“看来人棍这件事情对皇兄打击极大,五口坛子,意思要将五个人削成人棍送到云商宫廷。”
落雪轻叹一声道:“两国角力么,以这样的方式,如果是奸人从中作梗呢?”
“你有所不知,如果此事是你父皇所为,他断然不会有所动静。若是其余人所为,你父皇必会彻查此事,他那么聪明一定会给齐国一个交代。再说了,你还在齐国,他怎会做出有损两国和气的事情来?”落雪点点头,她也同意齐云的看法,只是落雪的自身的安危恐怕越来越难保证了。
“王爷,落雪求你一件事情,若有天落雪被逼出宫还希望王爷能保我一程,可好?”落雪很认真的看着齐云,六王爷握着折扇的手定格在那里,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落雪道:“这话可大可小,这事也绝非小事。”
“落雪是认真的,在这皇宫中落雪自知难以独活,在我没对不住齐国的情况下还请王爷答应。”
六王爷想了很久,眼前的女人是皇兄的女人,若自己协助她出宫便是与皇兄为敌。除非是,有那么一天,自己的皇兄答应她出宫。这宫中齐云也不想呆,闲云野鹤惯了,他懂外面的世界和宫廷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考虑。”没有拒绝,也没有完全答应,不过对于落雪来说也已经足够。
这算约定么,两个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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