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定定的看了房间没多久，突然之间，一道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变成普通人离开蒼山，或者继续做血族但必须留在蒼山！”

　　跟着莘舞出来的一些弟子连忙捂嘴，前面第一句话还可以理解，后面一句话就让人觉得有些费解了，做血族也就罢了，为什么还必须留在蒼山？！

　　“莘师伯什么意思，干什么留个危害在门派内？”

　　旁边有个外门长老高深莫测的看了那个弟子一眼，道：“你傻啊，中域还有那个势力能超过蒼山，所以这样的危险留在蒼山，可以制衡他不四处害人啊！”

　　这话谷重华听入了耳中，但他依旧快速的扫了一眼莘舞，固执的问道：“什么意思？”

　　莘舞没说话，抿着唇，等他选择。

　　刚刚那种突然暴涨的力量是不能忽视的，难道是朱瑜恢复正常了，所以不需要自己做实验体了，或者说她已经够仁慈了，才说出的两个选择都是让他活着，并没有让他立即消失。

　　“如果我既不选择变成普通人，也不愿留在蒼山，你是不是……会杀了我？”谷重华手指甲抖了抖，里面有血珠滚落而出，那种香味抵不上他心里需要的一个答案。

　　“是！”

　　轻轻的声音，让谷重华身子一震。

　　接着，满脸的苦涩，之后张大嘴开始狂笑，笑的有眼泪从眼角滑下。

　　谷重华突然想起了还未修真的时候。

　　父母带他到一个街角，然后他娘告诉他让他等一下，说是要去买东西，他乖乖的就答应了，就站在原地等，等啊等，等到过了中午到下午，过了下午到了晚上。

　　他娘亲都没有回来接他。

　　后来他靠着一些人施舍的食物，和人家赏赐的金银靠着记忆徒步行走，走了几日几夜才总算到了家。

　　她娘抱着他痛哭一阵，嘘寒问暖，给他换上新的衣服给他洗澡……

　　他记得那几日他爹爹脸色都不好看，就算他凑上前，他爹爹都会冷哼出身狠狠的刮他几眼，嘭的关上房门。

　　没过几日，她娘带着他再次出门。

　　这一次走的更远，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他娘再次把他抱下车放到路口，说是有事要走开一阵，然后让他不要乱跑在原地等她。

　　这一次，谷重华又相信了。

　　他蜷缩着身子躲在路边，有小孩捡起石头砸他，有妇人赏赐的金银到手还没捂热就被人夺去，他靠着街道上的残渣剩饭来填饱肚子，等了三天三夜后，他望着来时的路，总算明白了。

　　是爹娘不要他了。

　　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他记得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子，也就是岑舞，带他去酒楼吃过一顿饱饭，塞给他一颗灵石。

　　女子走后，谷重华躲在荒郊野外的神庙里，饿的发昏的时候稀里糊涂的把灵石吸收了。

　　他的身体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最后遇见了凌霄派当时出门游历的首席大弟子，就那样被带了回去。

　　……当他终于打探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发现她眼里心里有的都是一个叫做谷重华的男人。

　　在千年前，受千年大战影响留下的小型战斗无数。

　　一次进行任务后，谷重华和傅青城都受伤的时候，岑舞选择救了谷重华。

　　那一战之后，他的境界开始越来越低……

　　从天命巅峰跌落至玄灵，三百年前跌落道育神巅峰，一百年前有跌落道涅谷最后到华盖……

　　所以才会有莘舞问沈追谷重华怎么境界会掉的疑问。

　　才会在大比的时候，莘舞说谷重华的心里的魔障与她有关的时候，脸色瞬间阴沉。

　　“呵呵……”

　　谷重华轻笑出声，“我到底哪里不好？！”

　　父母抛弃他，岑舞自始至终选择的也是傅青城，就连如的被莘舞占据了的躯体，也选择的是苏澈……

　　他抬起头，那种暴戾的气息好像突然就散开了。

　　身体四周弥漫着浓浓的悲伤。

　　“你也认为我心里扭曲变态吧？”谷重华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被情绪影响，有些低沉沙哑。

　　那样爱干净有洁癖的一个人，居然仍由眼泪低落在衣服上，尖锐的指甲中血液把白皙的指头染红，他反手擦在衣袍上。

　　“我发过誓……”他接着道。

　　“……自从我被一次次抛弃后，我发誓我再也不要当个好人，我爱的人，我要不择手段的去得到，哪怕被对方讨厌也好怨恨也好，总比把我当透明人强。”

　　“就算付出，我也是斤斤计较。”

　　因为爱而得不到回应，心里就会想着不公平，所以爱上你却等不到你的回眸，我才会发狂的要折磨羞辱你，即便你眼底留给我的不是爱，而是恨。

　　“就算要变心，我也要做当先转身的哪一个，我不想再被留在原地，像个可以随手丢弃的垃圾！！”

　　所以，他第一次转身，叛出凌霄抛弃了对他不离不弃的师父，也想试图改变心意不去想莘舞……

　　这是他第一次转身。

　　是他不想作为被抛弃的人，所以第一次主动抛弃别人。

　　但没想到莘舞又出现在了他眼前。

　　他想折磨莘舞，却能不知不觉就被那双眼睛吸引，不知不觉的就把火炉推过去，不知不觉得的……就算她变成了男人，谷重华也能一样认出、

　　谷重华想着，这就是爱了吧。

　　“你到底选什么？”莘舞没脱皱的很紧，炫亮的琉璃眼眸眯起来竟然蹦出威胁十足的火花。

　　谷重华缓缓叹了一口气，像是被莘舞逼视着的视线给弄得回了神。

　　“我……”

　　“转身……既然没有用，就留下来吧。”

　　莘舞手搭在玉石项链上，只要谷重华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就直接拿出碾魂锤。

　　“……”一众蒼山弟子。

　　喂喂，你好歹是凌霄首席，被一个女人威胁了，干嘛不一怒之下出手，最后大战一百个回合，最后被莘师伯乖乖干掉呢。

　　所有的弟子顿时脸色不愉，倒是莘天有些高兴。

　　“这样啊，很好啊，蒼山又多了个武力啊，那……我就去吧红烛吹熄了。”

　　虽然没有看见那个皮鞭和蜡油是怎么操作的，但是众人听着的弦外之音，就是谷重华在那里不重要，没浪费红烛更重要。

　　这么大一个蒼山自然不是她做主。

　　一众小辈自然熄灭了对抗的心思。

　　但是屠典却带着几个上捞堵住莘舞的去路：“不可以，我们蒼山不可以容纳妖物，作为四十八门的道门之首，不能开了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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