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仁持续三天都在喝左旌他们采回来的药,状态明显好了许多,咳血症状也没有再出现。
他想从床上坐起来,却被左旌拦下来。
“你现在身体需要,还需要多加休息才行。”
左旌从桌子上递过来一碗温水,阿仁接过去喝了一大口。
“祭司大人费心了,阿仁贱命一条,本不该让大家为我烦忧。”
“什么贱命不贱命的,大家都是人,何来卑贱一说。”
左旌从不觉得任何人身份卑微,说起来大家都是一样的,活着就已经是对生命的一种挑战了。
阿仁昏黄的双眼中回旋着两抹晶莹。
舒菀之跟在夜昭瑛身后走了进来,牛奶依旧躲在她的衣服里,偶尔探出眼睛。
阿仁将空碗递给左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若是我那天没有独自上山,手也就不会意外划破了,或许也不会感染此病。”
此病来源于植物,想要根治倒是不难,只是过程缓慢,需持续吃药。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药都采来了,足够喝到你痊愈了。”
左旌把碗放到了桌子上,接着离开床沿站起了身。
他轻咳一声,在想如何跟阿仁开口。
他犹豫了一会儿,总算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阿仁,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阿仁心中一惊,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左旌又说,“不过你别想多了,我并不是要离开这里,只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够接替我这个位置,管理好北部的百姓。”
阿仁慌了,不管不顾的揭开被子,跪倒在了左旌的面前。
“大人,您才刚刚将北部统一,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恐怕又会引起祸端啊!”
左旌低着头看他。
“所以啊,我让你暂代祭司之位,我会另外再挑四个人出来协助你管理北部,你不必慌张。”
阿仁还是放不下心。
“不知道大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此刻前去完成?”
左旌看了一眼夜昭瑛,在心中组织着语言。
“我的朋友叶七少爷你也早已认识了,此事跟他有关,必须要我协助方可。曾经我在困难之际,一直是他在帮我,如今换我来帮助他了。”
阿仁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从不会做什么背信弃义之事。
左旌恰恰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确信阿仁一定会同意。
果不其然,阿仁抬起头来看了看夜昭瑛。
听说他曾经被大火烧伤过,所以才会一直带着黑纱帽。
虽不能看清容颜,但他衣着华贵,又被人称为七少爷,必定身份显赫。
阿仁此刻也不能再说什么违背左旌心意的话。
于是他颤巍巍的点了点头。
“希望祭司大人跟叶七少爷此次一行注意安全,切记要提防小人,阿仁定会代替大人管理好北部的一切,等待你们平安归来!”
左旌俯下身子将他扶起来。
“你身体尚弱,还需静养,赶快起身吧。”
阿仁捂着嘴巴又咳嗽了两声,弓着身子向左旌致谢。
左旌说,“我们用完午膳就准备启程了。”
“这么快?”
阿仁并未料到他们今日就要离开,本以为要过些日子的。
左旌微微点头。
“事情紧急,不可耽误,我若能早去,便也能早回。”
“好,那阿仁现在去帮大人收拾行李。”
左旌连忙跟他说不用了。
“你还是多躺下来休息吧,这些小事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会来。”
他们走到了门口,又听见阿仁的声音传过来了。
“大人,少爷,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北祭司离开了自己的地界,便很容易遭受他人的暗算。
阿仁提心吊胆的叮嘱他们,看见他们渐渐走远,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口了。
舒菀之跟在夜昭瑛跟左旌身后,对他们两个人的计划一无所知。
“昭瑛,为什么突然决定今天就离开山星部落了?”
夜昭瑛低声说,“北部已经统一,这里也没我们什么事了,还是尽早回宫吧。”
“太好了,过了这么久,我终于可以去看看皇宫长什么样子了!”
舒菀之一脸兴奋,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威严宏伟的故宫。
这里是异世大陆,建筑风格完全不同于中国古代。
不过她猜测皇宫的气势应该大抵相同,都充满了王者之气。
“皇宫有什么好看的,说得不好听了,不过就是另一种形式上的金色鸟笼。”
夜昭瑛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感情色彩,舒菀之有些不乐意了。
“鸟笼又有什么关系,若是皇宫中有wifi,我宁可一辈子都住在那里。”
左旌跟夜昭瑛一样,同时皱起了眉。
“什么是wifi?”
舒菀之笑道,“说了你们也不会懂,我还是不浪费口舌了吧。”
阿蛮跟阿荒早就已经把他们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就连马车都已经备好。
焰灵军跟在邕子身后快速走过来,他们今天要回宫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夜毓一的宫中。
“七少,我们现在出发吗?”
邕子透过薄纱,看着夜昭瑛的眼睛问他。
夜昭瑛说,“让兄弟们把吃的喝的都带足,省得路上受饥饿之苦。”
“放心吧,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阿荒拎着大包小包从屋子里走出来,马背上背着沉甸甸的东西。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夜昭瑛握着舒菀之的手,慢慢将她扶进马车之中。
“你不进来吗?”
舒菀之见他拉上了车帘,自己却下了车。
夜昭瑛说,“我跟左旌还有邕子一起骑马,你带着牛奶好好休息。”
舒菀之知道他们男人就喜欢逞能,总以为出行在外,马车就是应该让给女人乘的。
不过现在似乎只能如此,毕竟她不太会骑马。
以前倒是去过一次跑马场,不过是骑在马背上让驯马师牵着慢走了几圈,并无实际经验。
“邕子少将,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
夜昭瑛对骑跨在马背上的邕子说。
邕子左顾右看,确定这里没有旁人。
“七殿下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就好,谈何商量。”
“那好,我就直说了,我此番回宫的主要目的是跟左旌先去看看砂月的香冢,等事情安排妥当再回天涯城将我鹭玉宫中的人接过去,你看看是否可行?”
邕子听后笑道,“这个何须七殿下跟我商量,其实陛下也是这个意思。”
“是吗,那他可有想好我以何身份入宫?”
夜昭瑛眼中泛起欣喜,忍不住又问。
邕子说,“陛下已命人带话,说等我们到了金野城,应该就是天礼节前几天,往年天礼节必会举行大型宴会,他会提前几天邀请许多达官贵人前来赴宴,殿下只要趁乱进入方可,到时候会有人在宫门口接应我们。”
舒菀之在轿子内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有点想不明白。
既然夜昭瑛弑父篡位的误会已经被解开了,为什么还不能正大光明的进宫呢?
现在的新皇可是跟他关系最好的哥哥啊,他只手遮天,掌握焯辉大陆的一切,难道还没有权力邀他回宫吗?
不过转念一想,让他隐瞒身份入宫也是有道理的。
他虽为新皇,可根基不稳,人心不齐,说不定哪天就会背叛夜毓一了。
焯辉大陆的人都知道夜昭瑛是弑父篡位的凶手,若是他突然死而复生,便很容易牵扯到夜毓一。
想要国家安康,就必先稳定人心。
牛奶已经料到她在想些什么了。
“换个身份活对七殿下来说是一件好事。”
牛奶幽幽的说,墨绿色的眼睛忽明忽暗。
“怎么讲?”
舒菀之觉得牛奶就像是活的百科全书,什么都知道。
“换了身份,不就相当于是重生了吗,抛弃过去的一切,潇潇洒洒的再活一次,岂不是妙哉?”
牛奶从她的衣服里钻出来,躺在旁边的凳子上翻了个滚,满脸的惬意。
“过去的事情若能这么容易的抛弃,肯定有很多人会选择搬到新的城市去住。以为离开了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便可以忘记所有的烦恼和痛苦,可事实并非如此。有的东西你越是想要装作不在意,却反而会让你更加的铭记。”
舒菀之眼神空洞,思想放空,面上满是愁容。
牛奶叹了一口气。
“如果确定忘不掉,那就尽量不要总是去想起,只要将有关于这些回忆的情绪都抚平,就已足够。”
舒菀之怔住了。
“忘不掉,就不要去想起?这两者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牛奶四脚朝天的仰躺在舒菀之的裙子上,微微点头。
“自然有区别,我问你啊,让你伤心落泪的事情一整天都会在你的脑中循环吗?每时每刻?”
舒菀之听完后,微微摇头。
“只是偶尔想起,但只要每次想起,不管事情过了多久,始终清晰如昨。”
牛奶爬了起来,跳到了舒菀之的腿上。
“那不就好了,既然忘不掉的东西并不是每时每刻都会浮现在脑中,你只要让自己一直保持快乐,就不会有时间想起难过的事啦!”
舒菀之盯着牛奶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它在说些什么。
“确定忘不掉,那就尽量不要想起……牛奶,我好像明白你在说什么了。”
牛奶略显得意的对着她咧着嘴角。
“那就好,明白就好。”
舒菀之只觉得心中畅快,仿佛生活中一下子就有了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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