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星部落由东南西北四方位切割为四个部分,每一部分都由独立祭司统领。
夜昭瑛等人并不想招惹是非,便刻意避开了东西方向,直奔南北而去。
这两个方向的祭司常年不在部落之中,人心不齐,管理松散。
“殿下,我们是直接去找南祭司,还是先回北部?”
越是离家近,左砂月的心情就越是起伏不定。
夜昭瑛没有多纠结,直接说前往南部。
“左旌已经很多年都不在北部了,我们也并不了解如今北部的真正首领,我怕你们回去会引起动乱。”
夜昭瑛明白事情的轻重,他们是来救左旌的,而不是将左旌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左砂月点头表示明白,她也希望先将哥哥治好了,再潜入北部查探情况。
“过去南北关系如何?”
许久没有说话的舒菀之忽然侧头询问左砂月。
左砂月一脸为难。
“四部的关系好像都不是很融洽,南北应该也一样吧。”
“那岂不是很糟糕,万一南部的祭司觊觎左旌的身份,并不想救他呢?”
舒菀之在心中猜测,多了几分忧虑。
夜昭瑛摇头,“不可能不救,他们两个人的维系是最深的,她必须要考虑到以后。”
话虽然这么说,可舒菀之总觉得心慌,感觉事情并不会如此顺利。
就在他们穿过沼泽后的荆棘林时,带着人正在巡逻的峪椹发现了他们。
他让手下跟随自己隐没在岩石之后,暗中观察形势。
夜昭瑛伸手对身后的人挥了两下,示意他们停下。
舒菀之回过头去看他,眼中闪过拘谨。
“怎么停下了?”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只够夜昭瑛一个人听见。
“你不觉得这里太安静了吗?”
夜昭瑛反问她,对阿荒使了个眼色。
阿荒从马上跳下来,在丛林中走了几步。
他踩在树叶上的声音发出的“刺啦”声尤其刺耳。
再往前走几步,几乎就能看见峪椹的人了。
他们同样胆战心惊,并不想在山星部落的地盘上大开杀戒。
峪椹手里的刀柄已经在掌心中印下深深的纹路,只要阿荒再靠近一点,他就会冲出去。
阿荒也有预感,知道危险近在咫尺,他自然而然的朝后退了几步。
他又绕回了夜昭瑛的身边,仰起头小声说。
“殿下,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阿荒的话让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点头应了一下,让他上马。
“老大,我们怎么办?”
荆棘后的人也很谨慎的向峪椹寻求意见,峪椹微微摇头,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两队人马一度僵持在荆棘林中,谁也不想先暴露。
就在此时,昏迷了半天的左旌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们已经到山星部落了?”
左砂月凑上前去,又喂他喝了几口水。
“到了,但是前面有埋伏,我们怕被袭击,就先在这里停下来了。”
左旌面色惨白,环顾四周,认出来这里靠近南部。
“告诉他们我的身份,我相信南部的人不会这么鲁莽的。”
他额头的汗源源不断的往外渗出。
夜昭瑛刚想开口,却见丛林的那头传来的一阵响声,好像是刀剑坠地的声音。
“是南祭司的手下吗?”
他趁机询问。
峪椹听见夜昭瑛的声音心下一惊,知道他们肯定是有备而来了。
“请问阁下是哪位,为何前来我们山星部落,是否有要事相谈?”
峪椹的手下这才颤巍巍的把刀剑捡起来,刚才太过紧张了不小心没拿稳。
阿荒直接骑马上前,直接说明了他们前来的意图。
“北祭司就在我们的队伍当中,有事要见南祭司大人。”
峪椹皱眉,猜出他们一定是因为回生劫而来。
瑶湫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骨骼虽已成形,但是并不牢固,依旧无法站立。
但是峪椹不能直接相信他们的片面之词,身份还需进一步确定。
“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就好,南祭司大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阿荒知道峪椹为人谨慎,想再上前试探,却被左旌阻止了。
左旌用尽力气提高了嗓音。
“南祭司使用了回生劫,还在成骨中,对吗?”
峪椹一听见他的声音,便知道对方确实是山星部落人。
就在此刻,左砂月凑上前去撩起了左旌的衣袖。
他手腕上露出了银手镯,白烈鸟身上清楚的写着一个“北”字。
“这是象征身份的银镯,你们应该都认识吧?”
峪椹眯起双眼,将银镯看了个仔细,连忙带着人从草木后钻出来。
左旌的嘴角又开始渗血,他现在连呼吸都极其费力。
“带我……去找……南祭司……”
左砂月扶着左旌,急得几乎哽咽了。
“南祭司到底在哪里,快带我们去见她,我哥、我哥他情况很危险!”
峪椹当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让身后的都分为两路,从中间让出一条道给他们。
“走吧,带你们去见她!”
“老大,他们……”
峪椹的手下有些不放心,小声嘟囔了一句。
峪椹微微摇头,“是北祭司大人,不得怠慢。”
“他不是也很多年都没回来吗,空有其名罢了,我们不必……”
峪椹皱着眉,让他赶紧住口。
“你现在这个想法不就跟芍珺的那些人一样吗,跟他们有什么区别?”
他的话让手下人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峪椹向来明事理,知是非。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河槿远远便看见峪椹的人马了,奇怪的是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帮身份不明的人。
“他们都是谁?”
河槿把峪椹拉过来,小声问他。
峪椹回,“是北祭司大人回来了,因为回生劫。”
“北祭司大人?”
河槿当然知道北祭司是谁,只是很多年前见过一次后就再没见过了。
如今北部人心涣散,没有固定领袖,早已成为一盘散沙。
现在他突然回来,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自处。
河槿不自觉将左旌与瑶湫联系在了一块,心中多了几分怜悯。
夜昭瑛亲自下马将左旌背了下来,直奔屋内。
河槿见状,赶紧准备了一床被褥,将床单铺好之后,让左旌躺了下来。
河槿一下便看见了左旌手上的银镯。
“真的是北祭司大人。”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左旌的身体烫得厉害,不停的在出虚汗。
“他的反应好像有点重了。”
河槿觉得不应该啊,就算是因为瑶湫使用了回生劫,也不可能到危机左旌的性命。
“请问左旌的情况,该如何缓解?”
夜昭瑛扫了一眼房间,觉得河槿在这里的地位应该是比较高的。
其实如果单单是因为回生劫,左旌只需要跟着瑶湫一起生喝蛇血就能缓解。
但问题是,左旌的情况并不单纯是回生劫引起的。
她看见左旌双臂的的红斑了,她想去触摸。
可每次摸到皮肤的时候,红斑便会消失,等手指头离开肌肤的时候,红斑又会出现。
“这个好像不是回生劫引起的病情,应该是中了其他的术法。”
河槿让他们在这里稍等片刻,跑到地下室去翻古书了。
这种情形跟她之前看过的一个现象很像,但是具体是什么不太记得了。
“你们等一会儿吧,河槿姐应该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左旌没有说话,但他心中明白,定是因为井边的那个约定。
他的时日,真的不多了……
夜昭瑛心急如焚,不停的安抚着左旌的情绪。
“左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左旌透过黑纱看着夜昭瑛的眼睛,心中一阵不舍。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他的眼泪顺着面颊滑落,正好落在夜昭瑛的手上,夜昭瑛俯下身,凑近他。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七殿、七少爷……”
左旌的眼睛都红了,嘴唇也在不停颤抖。
夜昭瑛站起来,快速走到地下室的门口,峪椹在前面拦着,不让他进去。
“不是山星部落的人,不能进去。”
峪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往日只要是在宫外,夜昭瑛就化名成叶七,让他们称自己为七少爷。
更何况现在天下人都以为夜昭瑛已死,他这个化名估计要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峪椹,让他进来吧。”
河槿已经找到书了,她把书摊在石桌上,翻到了曾经看见的那一页。
“他手臂上的斑痕,是什么咒?”
夜昭瑛想知道,以命换命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是咒,是契约。”
河槿把书推到夜昭瑛的面前,指着正中间的那一行小字。
“契约?”
夜昭瑛并不知道契约跟他们部落里的咒术有何关联。
“咒术,是山星部落中对各类术法的统称,只要术法不难,我们任何人都可解。”
“那契约呢?”
夜昭瑛只想知道如何才能救左旌。
河槿面色为难。
“能解契约的只有一人,哦,准确来说它并不是人。”
“那是谁?”
夜昭瑛希望她说话全面点,不要只讲七分。
河槿眼神倏地就黯淡了下去。
她说,“术鬼。”
夜昭瑛的眼神变得怪异。
“鬼?”
他见过灵体,却不信鬼神。
“术鬼不止存在于山星部落中,很多地方都有它的踪迹。说它存在,却又无人见过它。”
河槿把古书翻到新的一页,让他继续往下看。
“以命换命,是最古老的契约之一。但凡与术鬼签订此契约,结果只有一死。”
“再无其他办法了?”
夜昭瑛仍旧抱有幻想。
河槿摇头,“你若希望北祭司大人活着,便只能依靠回生劫了。”
没想到折腾了这么久,还是只有这一种方法了。
“可是他现在身体极度虚弱,若是也使用了回生劫,会不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河槿自然也十分担忧,南祭司和北祭司之间的感应如此强烈。
如今瑶湫的骨骼才刚成形,北祭司如果也使用了回生劫,她的性命势必也会受到威胁。
“北祭司大人若是确定要用此术,我们定当全力助他。”
左旌的情况与瑶湫不一样,瑶湫是凭借一己之力开启回生劫,自然会历尽各种艰苦。
如果左旌的回生劫仪式考虑周全,必定能减轻一半痛苦。
夜昭瑛不能再等了。
“那还要劳烦你们了!”
河槿觉得他太客气了,同是山星部落中人,又是南北祭司,应当比其他人更加团结才是。
她把古书收回了书架,让夜昭瑛跟在自己身后,去准备仪式要用的相关东西。
河槿刚走出来,便对峪椹说了接下来的行动。
他为了瑶湫的安全,连忙带着手下去准备回生仪式了。
“怎么样?有办法了吗?”
舒菀之抓着夜昭瑛的衣袖,紧张的手心出汗了。
夜昭瑛点头,“办法是有,但危险重重。”
左砂月听见他的话,原本就悬着的心,跳动的更加剧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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