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菀之绕着石头走了一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想要将池白收入虚境中,必须将石头的一端翘起来,跟地面留有一段空隙才行。
她蹲下来,脸部几乎贴到了地上。
“菀之,你在看什么?”
夜昭瑛正准备和左旌将石头的一个角抬起来,见她一直在看石头的底部,有些好奇。
舒菀之脸色发青,拍了拍双手从地上站起来。
“昭瑛啊,这个石头,好像从地底下长出来的一样,根本就看不见底。”
左旌听后,连忙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双手撑地,眼睛都快凑到上面去了,果然看见石头的底部有一大块陷在地面下。
“这块池白太大了,恐怕不那么容易挪动。”
夜昭瑛也看见了,用手撑着石头,身体靠在上方。
“石头这么大,我们只能运走一部分,将它切割成两半,拿一半留一半,如何?”
舒菀之连连点头同意,“我赞成,只要够制成碑石就行了。”
左旌说,“那不如就将池白的上半部分割走,如何?”
“就这么定了。”
夜昭瑛让舒菀之往后退,他跟左旌两个人分别站在相对的方向。
他们同时将灵力汇聚成一股,凝于掌心。
舒菀之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看着他们两个如天神般威武的英姿。
夜昭瑛贴在池白身上的手掌逐渐挪开,湛蓝色的灵力化成了数道光剑。
在舒菀之的眼中,那光剑早就变成了电焊,刺啦啦的穿插到了石头深处。
剧烈的火光像是闪电般将漆黑的屋子照得一片敞亮。
左旌用灵力幻化出来的光剑最终与夜昭瑛的灵力在正中央汇聚。
舒菀之听见一阵轰鸣声,石头的上下部分瞬间被分离了。
她站起来,走到夜昭瑛的身边,一脸惊奇的盯着池白。
“哇,太神奇了,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将石头搬走了。”
左旌说,“菀之姑娘还是朝后退点吧,殿下要把石头收入虚境了。”
舒菀之应了一声,退到了椅子后面。
夜昭瑛的两只手掌中竟然都出现了回旋的黑洞。
那洞口越来越大,如同飓风一般,逐渐将石头吞噬。
舒菀之眼看着池白一点点消失在虚境中,像是被吃掉了一样。
夜昭瑛慢慢将灵力平息,化作一股暖流,缓慢的扩散到了血液之中。
“大功告成,剩下来的一半池白就任由他们自己处理吧。”
他眼中带笑,似乎对自己的成果极为满意。
舒菀之总算能够松一口气了,方才还悬着一颗心呢。
就在此刻,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响。
刚开始只是两个人在轻声说些什么,没想到后面却忽然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凶。
舒菀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连忙躲到夜昭瑛跟左旌的身后去了。
夜昭瑛说,“东西拿到了,我们也该走了。”
他看了一眼左旌,让他按照方才的洞口先走。
舒菀之仰起头,从屋顶的空缺处看见了月光,虽很朦胧,却还算明亮。
左旌纵身一跃,便如同飞鸟般迅速穿过了洞口,跳上了房顶。
舒菀之本想自己尝试着飞出去,却还是被夜昭瑛揽到了身边,紧跟在左旌身后逃出去了。
他们将瓦片重新摆在梁木上,梁木虽已断裂了一小部分,但在瓦片的遮掩下,并不算太明显。
他们三个人趴在屋顶上,看见方才争吵的两个人进了商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现石头不见了,他们忽然间惊呼起来。
舒菀之低声说了一句。
“糟糕,被发现了,我们赶紧逃吧!”
她话音才刚落,顿觉眼前一片明亮,一道强烈的紫光瞬间点燃了身边的空气。
舒菀之侧头一看,看见夜昭瑛的背后升出了两片巨大的羽翅,比上一次见到的要长了许多。
灵力幻化而成的羽毛在空气中左右摇曳,将夜昭瑛的脸都照成了透明状
他拥住舒菀之飞快的离开了屋顶,追随着左旌上下窜动的身影一路朝前。
越是往上飞,空气流动便越加的迅疾。
舒菀之的头发像极了海藻,在空中自由的漂浮。
大风卷起他们的衣袍,长长的衣摆如同浸泡在水中一般,完全的张开了。
月亮前面的密云被风吹走,原本朦胧的月色逐渐清晰起来。
舒菀之抬起头,看见夜昭瑛的眼睛里多了两个纯白色的光点,紫光逐渐黯淡,被纯白完全遮蔽住了。他轮廓鲜明的侧脸被镀上了一层银光,格外的圣洁,如同精灵般横跨夜幕,自由的煽动着翅膀。
左旌仰起头看着他们,双眸微微出神。
他并不知道这样自由的光景还能持续多久,若是舒菀之能够永远留在这里那该多好。
他们很快就逃出了石头市场,连夜带着人马从客栈中撤离。
上半夜正好是邕子带队巡逻,夜昭瑛等人到达宫门的时候,他刚好要去紫鎏宫换班。
“你们回来的正好,我带你们一同去陛下那儿。”
左旌连忙说,“夜深了,就不叨扰陛下了,我们直接去鹭玉宫就行。”
邕子急着换班,也不勉强。
“那好,你们去吧,我等会见了陛下跟他说一声你们回来了。”
他说完便带着几个焰灵军去紫鎏宫的方向了。
风很大,夜昭瑛帽子上的黑纱差点被吹起来,还好舒菀之急忙伸手挡了一下。
“无妨,这里没什么人了,吹起来也没关系。”
夜昭瑛见她精神紧张,生怕他的身份暴露了。
舒菀之说,“我这不是怕宫中有奸细嘛……”
“嗯,谨慎点也没错。”
左旌看了舒菀之一眼,回道。
他们绕进了一处林荫小道,进去后便看见鹭玉宫中点了几盏灯,似是夜毓一刻意留的。
“皇宫可真大啊,昭瑛,这儿所有的宫殿你都曾去过?”
舒菀之侧过头,看着夜昭瑛澄澈的侧脸。
夜昭瑛笑道,“我倒是希望我都去过,只可惜,平日里除了鹭玉宫还有紫鎏宫,几乎不怎么去其他宫殿,自然没有全都去过。”
“这个我倒是可以理解,有的人进了宫,一辈子也就都耗在那一个地方,这么说来,还真跟笼子里的鸟儿没什么区别了。”
舒菀之为夜昭瑛的童年感到心痛,谁都知道,唯有出生是一个人无论怎样努力都改变不了的。
她也曾想过,如果夜昭瑛没有遭受莫大的非议和排斥,他现在的性格是不是就截然不同了。
她也想到了自己,倘若没有童年的歧视和来自家庭的冷暴力,她是不是也不会是现在的自己。
夜昭瑛说,“这里本就是牢笼,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却想出去,有些事情啊,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奇妙之处。”
他们进了鹭玉宫,外面站着夜毓一的亲信。
他们一看见是夜昭瑛和左旌回来了,赶紧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夜昭瑛走到院子里,从虚境中将大半块池白取出来。
左旌蹲在左砂月埋着的土地上,眼中放出神采。
“砂月,你睡了吗,哥哥跟七殿下给你带来了一块上好的碑石,它名叫池白,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会将你的名字刻在这上面,永远的立在黄土之中,这样你在那个世界也不会迷路了,只要看见这块池白,便知道家在哪个方向了。”
他的声音如同袅袅云烟,在舒菀之跟左旌的耳边来回萦绕。
阿荒也蹲了下来,用手捧起地上的黄土,眼眶发热,双眸通红。
砂月,我来看你了,你现在过得好吗?
或许阿荒永远也不会再遇见像砂月这样纯真烂漫的少女了,他甚至还来不及跟她好好的告别。
舒菀之侧过头,不再看向那块土地。
她知道,人终有一死,这一世无论繁华与否,最后都会归于尘土。
夜昭瑛轻轻握住了舒菀之的手,他清楚的感觉到舒菀之的手在微微颤动。
牛奶悄悄从舒菀之的身上跳下来,落在了左旌的身前。
它在土上来回走动了几圈,不停的用鼻子凑在土里闻。
舒菀之小声唤了它一声。
“牛奶,快过来!”
牛奶没有说话,哼唧了两下就又跳回了舒菀之的身上。
牛奶幽绿色的眸子复杂多变,它轻吟了两声便没了动静。
左旌抬起头,扫了一眼树下站着的人。
“殿下,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想今晚便将碑石刻好。”
“今晚?左旌,你也累了一天,可以先去休息,明天再忙啊!”
舒菀之看了一眼天空,月亮就快完全浸没在黑云后了。
若是周围的灯被吹灭了,可就伸手不见五指了。
左旌说,“没事的,我不困,我想再多陪砂月一会儿。”
他们没有办法,只好依着他,各自散了。
夜昭瑛跟舒菀之回了房中,刚洗漱完毕准备睡觉,却听见牛奶缩在墙角中支支吾吾。
它的眼睛从幽绿色变成了黑色,又化为了深灰,最后又成了幽绿。
舒菀之见它不对劲,赶紧跑过去将它捧在手心。
“牛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牛奶才刚抬起头,身体就抽搐了几下,瞳孔又开始变色了。
舒菀之吓坏了,感激让夜昭瑛过来查看。
夜昭瑛本想将灵力灌输进它的体内查探气息,却被一股力量给驳回了。
他的灵力堵在牛奶的皮毛外,就是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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