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卿只感觉他一回头就闪过一道白光,像是被磁铁什么的给吸了进去,再一睁眼,他就出现在一座山上,旁边还站着和他一样的君陌尘。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竟然穿越了,还是说现在就流行这个?
“是往生镜,它必定是感受到了恨意,所以才把我们带过来的。”君陌尘看着手里的镜子说。
“往生镜?”苏禾卿盯着那造型古朴和普通古镜没什么两样的往生镜瞅了瞅,神色之间尽是好奇。
“嗯”君陌尘一向不多话,这时竟生了解释的心思,“往生镜是上古神器,可回溯前生,还可带人穿越到特定地点。”
“是嘛”苏禾卿一脸若有所思,“我觉得……你这往生镜与我有缘,我进去的时候感觉到了……”
“你这是在碰瓷吗?”君陌尘打断他的话,皱着眉满脸不悦。
苏禾卿一愣,随即就笑开了,“是啊,我就是在碰瓷,偏偏遇到个精明的主人,被识破了啊…”他一边说一边配合的垂下眼睑,睫毛微颤,掩盖了里面的万千星辉,看上去还真有点楚楚可怜的意味。
君陌尘竟然还真就有点心软,看过他骄傲、不要脸的样子,独独没有看过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往生镜已经认主了。”
苏禾卿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不禁乐了,“你这小孩怎么我说什么都信啊?就你那破镜子我还瞧不上呢!”
“你!”君陌尘气极,瞪着他好半天说不出话,他不会骂人,更没有遇到过如他这般无耻之人。
苏禾卿看着他这幅样子笑的更开心了,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不难想象他现在有多得意,君陌尘本来是生气的瞪着他的,忽然瞧见了什么,猛地把他往旁边一拉。
苏禾卿还来不及质问就看见一条美女蛇歪歪扭扭的从他们刚刚站的地方爬过,美女蛇顾名思义上半身是人的模样,下半身是蛇尾,美女蛇爬到山坡的时候就摇身一变成了个妙龄少女的模样。
苏禾卿看的好奇,拉着君陌尘跟在她身后,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美女蛇化成人样就趴在山坡上,小心翼翼的往山脚下看,脸上不自觉的带着微笑,苏禾卿也跟着她往下看,倒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有个书生打扮的男人在采药,长得也就一般,唯一的优点估计就是比一般人白净点儿。
“唉”美女蛇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他怎么就看不到我呢?”
苏禾卿看了看她躲的位置,一个山坡与另一个山坡之间的斜角,周围还有几丛灌木,完美的遮住了化成人形后就变得娇小的美女蛇。
美女蛇叫青溪,她从一生下来就在这座山上了,活了大概也有几百个年头了,她没有父母,据说是在生她的时候死掉了,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无依无靠,也从未踏出过这座山,听住在这座山上的其他妖说,这座山外面都是阴谋诡计,那些人类通通都卑鄙无耻,他们这些妖最好永远都不要出去,青溪一直都谨记这话,从来都是在山上撒欢,也没有想过要出去,可最近,这很少有人踏足的地方居然来了一个人类。
这山名叫逢春山,山如其名,无论何时来到这里都是如春般的景色,别看现在人烟稀少,以前这里也曾热闹过的,那时青溪还小,只隐隐约约记得逢春山风水极好,山上有不少好东西,人类经常来这里挖东西,后来听说从这里带出去的东西都活不过三日,而吃了那些东西的人更是莫名其妙惹了一身病,人类最爱脑补幻想,觉得是这山上有鬼怪,是他们搞的鬼,其实哪里有鬼怪愿意搭理他们,无非是这里的山神小气,不愿意将自己看着长大的东西拱手让人罢了。
这般浑身透着古怪的山居然还会有人过来也是出乎青溪的意外,她虽没有出去过,可听这里的其他妖怪说,人类最是胆小自私,不会做一点不利于他们的事,那这人怎么还敢上来呢?
青溪一只手撑着下颚,百思不得其解,可不得不承认,这书生的到来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从来没有出去过,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样,就连化成人形也是看这书生的模样学的,要不然她一条蛇没事干嘛变出两条腿呢?走又走不快,跑也跑不动,还不如她的尾巴呢,哧溜一下就能爬到好远。
思绪一下又跑远了,青溪懊恼的捶了自己脑袋一下,却见下方那书生手里拿着一棵草正要往嘴里送,那草青溪认识,是这山上有名的毒草,长得像风铃,风吹起还会发出叮咛咛的声音,擅长伪装,专门骗那些不懂事的小动物,是个狡猾的家伙。
她顿时又犹豫了,这草若是被那书生吃下去必定要丧命,若是她没看见也就罢了,偏偏被她看见了,青溪虽说是条蛇妖,在人类的记载里都是虚伪的冷血动物,其实不然,青溪长这么大连只小狐狸都没杀过。
就在她犹豫的那几秒,那书生已经摘了一片放进了嘴里,然后微微皱起了眉,这草不仅长得像风铃,还像食月,古典记载,“食月喜阴,酷似风铃,可治百病,甚少见”
“哎?”青溪眼睁睁看着他吃下了毒草,情不自禁就发出了点声音,书生听见谨慎的往这边看了一眼,意外的在一片灌木丛里对上一双湿漉漉水汪汪的眸子,像雨后的西湖,清澈中带着一丝迷迷茫茫的雾,欲说还休,勾人的很,心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有些头晕,忍不住笑了一下,这少女莫不是妖怪变的,不然怎么看了一眼就头晕,魂都要被勾走了一般。
青溪看着那书生对她笑了一下,接着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有些茫然无措,刚刚那人笑得可真好看,她没读过什么书,形容不出是怎样的好看,总之,总之就像她拨过一丛树木去找野果,没找到,却在转角处看到一个湖泊,湖泊里面游着一群肉鲜味美的肥鱼那样欣喜。
对于现在的青溪来说,树上又大又甜还多汁的野果和水里很难抓却十分美味的鲜鱼就是最好的东西了。
她小心翼翼的从山坡上下去,盯着书生看了一会儿,这人长得也挺好看的,比这山上的小狐狸还要好看,小狐狸是青溪的宿敌,单方面的,因为她总觉得青溪会吃掉她,但青溪一点儿都不想吃她,谁会吃那么难闻的东西?哪像这人,不仅长得好看,凑近了还会闻到一股她从来没闻过的气味,特别好闻。
“幸好你遇到的是我啊!”青溪有些感慨的说,她不喜欢吃人,这座山上的妖怪也没吃过人,但不代表他们不想吃人啊,她站起来在四周转了转,很多毒草都是这样的,周围三米以内绝对会有它的克星,它们相生相克,像一对冤家,但比起毒草那么花枝招展惹人怜,它的克星就要朴实无华多了,除了常年在这座山上居住的,其他人根本不会知道。
所以啊,还好你遇见的是我。
青溪将解药喂到他嘴里,然后就找了块儿干净的地方坐着等他醒,你问她为什么不走?她也不知道啊,大概……是为了他昏迷之前的那个笑吧,像野果和鲜鱼的笑。
苏禾卿也坐在了青溪旁边,他就没她那么讲究了,也不管脏不脏直接就盘腿坐下了,一只手撑着下颚,嘴里叼着根不知道怎么弄来的狗尾巴草,“这就是往生镜感应到的对象?还是只几百年前的活化石,真有意思。”
君陌尘可没他俩那么不拘小节,他选择站在苏禾卿旁边,闻言轻轻嗯了声。
苏禾卿这才想起旁边还站了个八百年前的,顿时乐了,又换了个姿势,“那我们就只能这么干看着?”这蛇妖的结局不用看也能猜到几分。
“嗯”君陌尘再次点头,有些事连他都无能为力。
苏禾卿有些无趣的撇嘴,“你这人怎么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啊?”他把玩着后面垂下来的发,“年纪轻轻就一副看断红尘的禁欲样子,不好,不好。”
君陌尘没说话,任苏禾卿说破嘴皮他自屹然不动。
苏禾卿蓦地想起一件事,把玩头发的手一顿,“话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君陌尘似也是才想起这茬,有些惊奇的看了他一眼,似是不明白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他是怎么聊的这么自然的,他抿了抿唇,决定不去琢磨他的想法,怪费神的。
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君陌尘。”
苏禾卿一愣,君陌尘以为他没听清,刚想重复一遍,就听他问,“是出自君如陌上尘,妾似堤边絮吗?”
这下换君陌尘发愣了,放在身侧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没人,告诉过他,他名字的含义,他强自忍住,任这话在心里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依旧面不改色,“不是,随便取的,或许是偶然一督看到一捧尘土便有了这名字吧。”
“那你肯定也不知这诗句的含义了。”苏禾卿不再折腾自己那可怜兮兮的一缕发,撑着下鄂抬头看他,眼神格外认真,君陌尘有些受不了的偏头,苏禾卿这眼睛生的极好,他认真注视着你的时候会让你产生一种他的世界只有你的错觉,平白惹乱一江春水。
“不过是尘尘土土…”他有些挫败,光听名字就听能出来的,君陌尘…君如陌上尘,还能有什么好的解释。
“是尘尘土土没错。”苏禾卿换了个腿盘着,长时间一个姿势就算是鬼魂也会受不了的,他一扬手,“可你看这天下,何处没有尘土?尘土虽小,没了却会让这天下大乱,就像人一样,这世间有那么多人,可以没有一两个吗?可以的,但可以否认他存在的价值吗?不可以,这世间的事,存在即是合理的,便是九天之上的第一人也不能轻易否认别人。”
君陌尘愣愣的看着他,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心像是下起了暴风雨,滴滴答答噼里啪啦,搅的他心绪不宁,偏偏说出这番话的人没有丝毫自觉,还叼着那根狗尾巴草偏头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欠揍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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