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鸢是习武之人,听闻瑾兮病重,全力施展轻功赶来,片刻不敢耽误。
“她师父呢?”晏大夫见了未鸢,直接问。
“先生不在苍奡。”未鸢上前查看瑾兮的情况,“绣舒已经想办法去通知先生了。”
“那怎么赶得及!”晏大夫的手心都出汗了,“侯女是药人,美人师父应该最清楚侯女的情况,如今我只能尽力吊着她的命了!”
“吊命?小姐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未鸢心急如焚,“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先生他……我们没有把握可以通知到先生啊!”
“为什么通知不到?瑾兮不是他的徒弟吗?”晏大夫是知道这个美人师父如何疼爱瑾兮的。
“每年这个时候,先生他都会……”未鸢面露难色,“都会闭关的,不让任何人打扰!只要先生知道小姐的情况,他就会赶回来,但是就怕他不知道啊!”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闭关呢!”晏大夫眉头紧锁,他真的是已经束手无策了啊!
未鸢叹气,明天是先生心爱之人的忌日啊。
晏大夫看着瑾兮,她手腕处的纱布没有再透出鲜血,看来血是止住了。
“你可知道枯骨花的用法?”晏大夫是病急乱投医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未鸢身上。
未鸢摇头,“枯骨花的事情都是先生单独和小姐说的,我们只是奉命寻找枯骨花的下落而已,但是,我曾远远地听到过,先生说,这枯骨花盛开的时候才可以入药。”
“盛开?从晔皇尸骨上取下来的刹那就枯萎了,怎么说盛开才能入药呢?”
“先生的意思应该是,让它再次盛开。”
“如何才能让枯骨花再次盛开呢?”
“先生和小姐这些年只费心寻找枯骨花的下落,我认为,这让枯骨花再次盛开的东西,若不是寻常物,就是先生和小姐手头上就有的。”
“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去……”晏大夫呢喃自语,“难道真的只能……去找师父了吗?”
晏大夫的师父,就是药王。
“师公为药人着魔,瑾姐姐会有危险的。”小药童第一个反对,瑾兮若是落在了药王手里,只会生不如死的!
“如果到明天早上,她还是这副样子,那就只能去药王谷了。”晏大夫叹气,只求瑾兮能够醒来,他也不愿意让瑾兮落在他师父手里。
“希望瑾姐姐和王爷快点好起来。”小药童虚握着瑾兮的手,企图将温暖渡给她。
……
……
瑾兮很争气地醒了,迷迷糊糊的,皱着眉头,许久才适应眼前的光。
“小姐?小姐!你醒了吗?晏大夫,我家小姐醒了,你快来看看!”
担忧着瑾兮和苍寂桐的情况,晏大夫没有离很远,一听到未鸢的声音就立刻跑过来了,坐在床边给瑾兮诊脉。
“怎么样?”未鸢问,又是喜又是忧。
晏大夫失望地摇头,看着瑾兮,很是不满,“你知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
瑾兮苦涩地笑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怕是没有多少年的活头了。瑾兮知道前去空桑,不死也伤,但是瑾兮还是去了,沈疏狂总要在她身上出口恶气才可以放过苍奡,放过无辜的百姓。
“苍……寂桐呢?”瑾兮嗓子干涩得像是一块破裂的干布。
未鸢见此,赶紧倒了杯水,喂瑾兮喝下。
“王爷寒毒发作了。”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瑾兮的身子往前倾,情急地想要抓住晏大夫的手,可是她身上没有什么力气,手指动了动,却抬不起来,“他之前还是好好的,为什么……”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晏大夫气瑾兮不顾惜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的人了,怎么还念叨着别人?
“他怎么样了?”瑾兮不依不挠地问,眼睛里都有了泪水,苍白的唇干枯开裂,都伤成这副样子了,心心念念的还是苍寂桐。
“你和他都是一个样,自顾不暇了,还念着别人!”晏大夫道,“他没醒,我也无能为力。”
“我的血可以……”
“没用。”晏大夫打断瑾兮的话,“你连自愈的能力都没有了,还指望着药人血可以救他吗?”
瑾兮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纱布,她稍稍动了一下手腕,还能感觉到疼痛,“怎么……会这样?”
“你的身体亏损得太厉害了。”晏大夫无奈地叹气。
“那他怎么办呢?”瑾兮早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但是苍寂桐的命她怎么能不在意?
“王爷会挺过来的,这么多年都是他自己熬过来的。”
“很疼吧,这么多年。”瑾兮颓败地靠在未鸢的怀里,“没有枯骨花,我可以死得平静,可是他却是要活活痛死……”
“王爷把枯骨花留给了你,你应该知道枯骨花的用法吧?”晏大夫知道瑾兮怕是也存了和苍寂桐一样的心思,“王爷说,枯骨花本就是你的。”
“我不会用的,就当是我还他的一条命。”就当是还了仁敏太后的命吧。
“那你也该告诉我枯骨花的用法。”晏大夫这是在套话。
“没拿到鲛人泪之前,晏大夫不需要知道。”瑾兮只是病了,不是傻了,怎么会不知道晏大夫的心思呢。
“小姐,没有枯骨花,那你怎么办啊?先生又不在苍奡,谁来救你啊?”未鸢急了。
“日子过得好快……又是一年过去了。”瑾兮抬手摸着自己的眼角,那里会长出如玉的鱼鳞,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鱼鳞,“师父以前总是透过我,怀念着她……只有在这个日子,他不需要那样。”
今天,是瑾兮生母琉璃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美人师父都会不见踪影,独自怀念着一个叫琉璃的女子。美人师父从来不愿意和瑾兮提起琉璃,瑾兮知道,那是他一个人的琉璃,即使她是琉璃的女儿。所以至今,瑾兮对自己的生母都没有太多的印象和记忆。
“小姐在今天醒来,正好,兴许是……在保佑您。”未鸢刻意省略了琉璃的名字。
晏大夫听着这主仆两人聊天,没有打扰,他或多或少能够明白今天是一个很重要也很特别的日子,有些事情,他不能问。
瑾兮很虚弱,醒了一会就累了,未鸢扶她躺下,瑾兮沾了枕头就睡着了,睡得很沉,可不太安稳。
“晏大夫,我家小姐没事了吗?”
“有事,她的事大了!”晏大夫一直都有心理准备,瑾兮这次的病情太棘手了。
“小姐不是醒了吗?”
“她现在五脏六腑衰竭的速度很快,比以前都快。”
“衰竭?没有办法了吗?”未鸢记得,先生说过,瑾兮是药人,会衰竭而死。
“本来,枯骨花是最好的法子,但是她不肯用。现在看来,只能去找药王了。”
“先生以前说过,小姐就是死,也不能接受药王的救治!”
“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想带她去找药王。”以药王对药人的偏执,瑾兮此去也是凶多吉少,“王爷至今没有清醒,没人可以下一个痛快的决定。”
“那小姐等不了王爷了吧?”如今,未鸢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晏大夫叹气,怕是等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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