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凉将军府。
“王爷,您去哪里了?”戚将军看见苍寂桐,立马迎上去。
“戚将军是在质问本王?”苍寂桐冷了神色,望向戚将军的目光里多了一份探究,不行礼反而厉声质问他的去向,这个戚将军是不是太沉不住气了?
“不是不是,末将不敢。府里的人没见着王爷,找了一上午。”戚将军是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国字脸,忠厚老实,说话也直,“炎凉这么大,末将怕把王爷弄丢了。”
瑾兮被戚将军的最后一句话逗笑了,这戚将军是在怀疑苍寂桐的智商呢,还是在怀疑苍寂桐的能力呢?
“本王丢不了!”苍寂桐面瘫惯了,冷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就是说话的语气加重了。
戚将军见苍寂桐似乎生气了,正要道歉,苍寂桐就回房了,瑾兮见这戚将军是忠义侯的旧部,怕他尴尬,就上前打圆场,“劳烦将军费心了,王爷嫌闷就出去骑马了,是我们忘了跟将军打招呼了。”
“姑娘客气了,你们是客,我招待不周。”戚将军顺着台阶就下了,“王爷没事就好,我还有事,失陪了。”
“将军慢走。”
瑾兮也就回房了,毕竟她现在是寄人篱下,即使有苍寂桐给她撑腰,可以狐假虎威,可是苍寂桐都回房闷着了,她也得安分些。
“主子,四周的地形我们都探查过了。”屋子里,暗一压低声音,给苍寂桐汇报他们上午的战果,“画了地形简图。”
苍寂桐接过地图,“黑旗军呢?”
“明日一早就到,另外,小铃铛也跟过来了。”
“它来做什么?”
“黑旗军一走,它在山里寂寞。”
“有没有被人发现?”
“没有,因为是偷偷跟过来的,所以一路上都夹紧了尾巴,很安分。”
苍寂桐真不想看见那只拖油瓶,“让它滚回去。”
“试过了,会哭的。”小铃铛做起无赖来,那真的是惨绝人寰啊。
苍寂桐无奈,“罢了,随它。”
“是。”
“对了,它一到,就丢到瑾兮房里去,本王不想见到它。”
“瑾姑娘?小铃铛似乎有些凶残。”万一闹出人命……
“不觉得小铃铛的脾气和瑾兮是一样的吗?”苍寂桐倒不担心瑾兮的安危,“她杀得了死士,还怕一只傻狗?”
小铃铛是傻,但绝对不是狗。
苍寂桐又想起什么来,“去查查那个戚将军与炎凉的私铁有什么关系。”这个戚将军在炎凉守了十年,要说和私铁没有半点关系,这可说不过去。
“属下这就去办。”
暗一一走,暗二急急忙忙地来了,“主子,穷奇和白泽似乎中毒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谁会闲着没事朝两匹马下毒手?
“都躺在地上,草也吃不下,低低嘶鸣,府里看马的小厮正好交接班,刚发现发现的,他们不敢来禀报。”
暗二的话刚说完,苍寂桐就站起身,出了房门,瑾兮就住在他的隔壁,苍寂桐敲了敲门,也不等瑾兮回应,直接推门而入。
瑾兮正坐着,双腿架在桌子上,一副天王老子的模样,怀里抱着一盆葡萄,正吃着,猛地见到苍寂桐,吓得她葡萄都掉了。
“王、王爷?”瑾兮连忙把腿放下来,瞬间已是正襟危坐、大家闺秀的样子了,然后起身走到苍寂桐面前,浅笑,“王爷怎么来了,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苍寂桐先是惊讶于瑾兮背地里的流氓样,再是惊诧瑾兮这种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本事,现在又感叹于瑾兮这种恬不知耻的态度,不得不说,这姑娘是朵奇葩。
“穷奇和白泽出事了。”
瑾兮正色,“去看看。”
马厩里几个看马的伙计快急死了,这可是瑞王的爱马啊,现在躺在地上口吐白沫,这这这要是死在这里,他们可是要陪葬的啊!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小人不知道为什么……”伙计一看苍寂桐来了,立马跪下请罪,“真的不关小人的事啊!”
瑾兮一听,心知不好,快走了几步,上前去查看白泽和穷奇的情况。
“王爷,王爷饶命啊,真的不关小人的事啊,王爷……”
“闭嘴。”苍寂桐本就担心白泽和穷奇,又被几个伙计一吵,杀气毕露。
伙计吓得面色惨白,咬紧嘴唇不敢出声,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
苍寂桐站在瑾兮身旁,看着她搭脉,量体温,不嫌脏地擦掉马嘴边上的白沫,又伏在马的胸口处,听它们的心跳声,她很沉稳,但他看得出她有些着急,有些担心,她在关心它们,像是关心两个朋友。
瑾兮松了口气,站起来,因为起来得太快,有些眩晕,蹲得太久,腿有些麻了,身子一软就往地上倒去,苍寂桐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拉进自己怀里,另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怎么了?”
鼻间是男子淡雅的冷香,原本喜怒无形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担忧,那声音从头顶上落下,飘进瑾兮的耳朵里,瑾兮深呼吸一口,清醒了不少,“没、没事。”
瑾兮连忙从苍寂桐的怀里抽身,退到一旁,神色有些不自然,苍寂桐将手收回,负手而立。
“它们喝些纯奶就没事了。”瑾兮低着头,没去看苍寂桐。
跪在地上的伙计看到了一线生机,连忙去拿纯奶,“王爷放心,小人去拿,小人这就去拿!”
“它们怎么了?”苍寂桐蹲下身子,摸摸穷奇和白泽的头,像是无声的安慰。
马厩的事已经引来很多人了,戚将军也接到消息正赶过来,瑾兮不看也知道有很多人正等着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下换了一种颇为无奈,却又宠溺的声音,“它们还没有习惯这里的水土,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难受着呢,还要闹闹脾气。”
苍寂桐心里了然,顺着瑾兮的话往下接,“本王把你们养娇惯了。”
纯奶很快就端过来了,瑾兮和苍寂桐各自拿了一碗,蹲着身子,瑾兮哄着白泽,苍寂桐哄着穷奇,汗血宝马本就通灵性,瑾兮和苍寂桐又是亲近之人,乖乖地就喝下了。
一旁的伙计虽然觉得马喝奶有些怪异,但是能活命就成,他们不敢多话。
“多拿些纯奶来。”瑾兮头也不回地吩咐。
五碗纯奶下肚,又大吐了一次后,白泽和穷奇甩甩尾巴,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瑾兮摸摸白泽和穷奇的脑袋,“这几天好生休息着,没事晒晒太阳,心情好。”
苍寂桐和瑾兮又陪了白泽和穷奇半刻钟,其间戚将军也到了,苍寂桐没给他好脸色看,瑾兮又给他打圆场,戚将军告了罪,苍寂桐虽然冷着脸,但是也没有怪罪他。
休息了半刻钟,白泽和穷奇也都能站起来了,他们这才放心,瑾兮又叮嘱了一遍伙计要好生照顾着,摸摸了白泽和穷奇的头,就离开了。
“王爷,我房里的葡萄都吃完了,不知可否到王爷房里蹭一些?”
“嗯。”
于是瑾兮屁颠屁颠地跟着苍寂桐回了房,房门一关,一股奸情的味道在房外弥散,被赶出来的几个小丫鬟笑而不语。
“它们是中毒了?”
“是,还好是微量中毒,否则就救不回来了。”瑾兮端端正正地坐着,在合作人面前装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
道貌岸然,他都已经瞧见她私下里的流氓样了,再装正经模样还有说服力吗?苍寂桐觉得没有说服力,可关键是瑾兮觉得有啊,所以她还会继续装下去,久而久之,苍寂桐会被她的决心和毅力感动的。
“什么毒?”
“重金属中毒。”瑾兮把现代名称抛给苍寂桐,也不管他能不能接受。
“金属。”苍寂桐一想就明白了,白泽和穷奇一路上没有吃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将军府里也是被好吃好喝伺候着的,只有今天上午在那个村子里喝过河水,正好那村子附近的山上是有铁的,人聪明就是好啊,一点就通,“那些村民是因为喝了带毒的河水,没有得到救治而死的。”
瑾兮咂咂嘴,她本来打算循循善诱外加卖个关子的,现在好了,苍寂桐一语道破。
“嗯,微量重金属中毒喝大量的纯奶就可以了。”
“喝了河水会毒发,难道村民就没有注意到河水有问题?”
“毒发的快慢、症状的轻重都是要根据人体摄入的重金属含量而定的,人体自身的机能也会成为干扰因素。”
苍寂桐以手指轻敲桌面,这个动作,瑾兮陷于思考时也会做。
“没什么事了,我就回去了。”毕竟吃葡萄也不能吃太久啊。
“把葡萄都带走。”
“啊?哦,谢王爷。”
“不用谢,明日本王还有东西要送你。”苍寂桐话里满是戏谑。
“额,可否冒昧一问……”
“既然知道自己冒昧就不用问了。”
瑾兮捧着一盆葡萄就被赶了出来,暗五在屋顶上看着瑾兮的可怜模样,真真觉得主子不懂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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