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砸在身上,苍寂桐和瑾兮很快都湿透了。
“前方密林有山洞,其余黑旗军都驻守在那里。”黑夜在最前面带路,“王爷,这边。”
瑾兮缩在苍寂桐的怀里,瑟瑟发抖,苍寂桐的胸膛很宽阔,瑾兮身子纤细,大半个身子都被苍寂桐的广袖护住,瑾兮的额头正好抵在苍寂桐的下巴上,瑾兮的额头很烫,唇上已经没有了血色,苍寂桐皱眉,不由攥紧了马缰,疯狂赶路。
“王爷,到了。”黑夜翻身下马,立刻让手下的人去生火。
苍寂桐抱着瑾兮下马,飞身躲进山洞中,将瑾兮放置在干草上,伸手去摸瑾兮的额头,皱眉,“发烧了。”
干草堆旁已经生好了火,小铃铛趴在火堆旁,一边烤火取暖,一边注意着昏迷的瑾兮。
“王爷,这是干衣服。”黑夜拿着一个布包递给苍寂桐,“侯女的衣服也在里面……那个,从里到外都在。”
黑夜莫名其妙地红了脸,等苍寂桐打开布包,拿起那抹绯红色的肚兜时才明白黑夜那句“从里到外都在”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她……不是,你住口!不要再说了……”瑾兮紧皱着眉头,喘着气,不安地挣扎,”我不是她,你从我的脑子里出去……扶苏,那不是我的记忆……”
苍寂桐抓住瑾兮紧握成拳的手时才发现瑾兮已经冻得僵硬了,哪怕是手心都是冰冷的。
“瑾兮,起来,把衣服换了。”苍寂桐轻拍瑾兮的脸颊,“醒醒,总不能让本王给你换吧?”
落影和暗一已经换好衣服了,把湿外套用树枝挂起来做成了简易的屏风挡在苍寂桐和瑾兮所在的角落里,“王爷,你先把衣服换了吧,不然给侯女换衣服的时候,会弄湿她的衣服的。”
“落影,你还有心情提醒本王这些事?”苍寂桐看着屏风上的两个剪影,威胁满满,但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暗一尴尬地咳了一声,“我们守在外面,不看,绝对不看,也不会注意你们……”
落影和暗一还非常好心地把小铃铛给哄走了,毕竟那是头公狼。
苍寂桐站起身,迅速换好自己的衣服,然后扶起瑾兮的身子,闭着眼给瑾兮宽衣,女子的衣服比男子的要繁琐一些,苍寂桐面红耳赤,又闭着眼,怎么也解不开瑾兮的腰带,无奈之下睁开眼拿了碧落直接划破瑾兮的腰带,顺势撕开了瑾兮的衣裳。
衣服撕裂的声音在静谧的山洞里尤为清晰,守在洞口的黑夜和落影以及暗一皆是不怀好意地笑了,屏风后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落在耳里痒痒的。
外衣委地,一方羊皮卷裹着一个小小的玉盒子掉出来,落在干草堆上,苍寂桐明知道这两物是什么,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冷……”瑾兮感受到苍寂桐怀里的温暖,不自觉地蹭过去。
白色的里衣紧紧地吸附在女子姣好的身体上,隐隐约约透出最里面的肚兜的颜色和上面绣着的鸳鸯,苍寂桐突然觉得喉咙干得厉害,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
“你……挪开点。”苍寂桐扶着瑾兮的肩膀,将她推离自己的胸膛。
“可是,疼……”瑾兮带着哭腔撒娇,“很疼……”
苍寂桐听美人师父说过,瑾兮不能受冷,如今她已经冻得唇色发青,手脚冰冷,动的时候能听见骨头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过会就不冷了。”苍寂桐一手扶着瑾兮的肩,一手解开瑾兮的里衣,女子凝脂般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瑾兮微微瑟缩了一下,再次躲进苍寂桐的怀里,苍寂桐下意识地伸手抱住她,触手是冰冷,却莫名其妙地点燃了他的欲火。
在遇到瑾兮之前,苍寂桐一直觉得他的自制力很好。
瑾兮只着肚兜和亵裤,苍寂桐移开眼不敢去看,将她打横抱起放到自己的腿上,摸索着去脱瑾兮最后的一点衣物,笨手笨脚的,其间免不了碰到女子的肌肤,等到将衣服脱尽的时候,苍寂桐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我不是——不是扶苏,我不是……不要……从我脑子里出去!求求你了……”
苍寂桐一手按住瑾兮光裸的后背,微微歪了身子去拿布包里的干净衣服,苍寂桐不敢再冒犯瑾兮,只是拿了两件外衣牢牢裹在瑾兮身上,只剩下瑾兮的双脚还露在外面,她的脚边就是火堆,很暖。
瑾兮没有裹脚,这个时代没有裹脚的习俗,希望以后也不会有。
“为什么要我族人的命……晔皇,我唤你一声夫君……你却待我如此!”瑾兮突然激动起来,紧紧攥着苍寂桐的衣角,眼睛已经湿润,“为何伤我至此?”
“你,到底梦见了什么?”苍寂桐轻拍着瑾兮的后背,“在晔皇陵里发生了什么?”
“那不是我……那怎么可能是我……”瑾兮伸手圈住苍寂桐的腰,“你向我伸出手的时候,我以为,一辈子都可以跟着你走……”
“瑾兮?”苍寂桐想推开瑾兮,可是女子死死抱着他,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
“我后来……路过那株木棉花树,觉得太嘲讽了。”瑾兮像是在诉说,又嘤嘤地哭泣起来,“万俟景,我为你守天下,你却屠我满门!”
“万俟氏?上古神族后裔……”苍寂桐的手有片刻的停顿,然后郑重地落在瑾兮的头顶,一下一下地抚着瑾兮的长发,“你和晔皇陵到底有什么联系呢?灰衣老者那么在意你,晔皇陵那么顾及你的安危。”
那段不属于瑾兮的记忆正在兴风作浪,瑾兮自己的意识已经被扶苏的记忆穿透,瑾兮以第一视角经历了扶苏的生命,和万俟景刻骨铭心的爱情,启家满门被屠的仇恨。扶苏诀别万俟景的时候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了,她为了守护启家身受重伤,亲手用碧落划破自己的肚子,挖出自己的孩子,启家嫡女才得以延续,世上才留存了晔皇最后的血脉。
瑾兮泣不成声,苍寂桐胸前的衣服湿了一片,她还发着烧,意识混乱,颠三倒四地说着话。
“哭累了就睡一觉吧。”苍寂桐没有了想要推开瑾兮的念头,他收紧双臂,将瑾兮圈在怀里,认认真真地擦干瑾兮脸上的泪痕,顺势摸了摸瑾兮的额头,温度还是很高,“你别烧傻了,这里也没有可以用的草药。”
屏风上映出了一道剪影,那剪影轻轻地咳了一声,“王爷,湿毛巾……给侯女的。不知道方不方便……”
“拿进来。”苍寂桐知道落影都在脑补些什么,但是瑾兮才刚刚消停些,苍寂桐不想为了教训落影而吵醒她。
落影总觉得屏风后面是些香艳的场面,所以眼神很不自然,不敢去看苍寂桐和瑾兮,只是递毛巾的时候免不了接触到苍寂桐和瑾兮,落影看见瑾兮露在外面的双脚时愣了一下。
苍寂桐察觉到落影的视线后,立刻用自己宽大的袖子遮住了瑾兮的双脚,不满地咳了一声。
落影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越矩了,立刻收回目光,恭恭敬敬地把湿毛巾递到苍寂桐手里,把装着雨水的头盔放到苍寂桐手边,“勉强接了一头盔的雨水,给侯女换洗毛巾。”
“嗯。”苍寂桐将湿毛巾搭在瑾兮滚烫的额头上,顺势摸了摸她的脸颊。
落影被自家王爷一低头的温柔惊讶到,原来,再是冷若冰霜的人都有热情似火的一面。
苍寂桐注意到落影还站在那里,便抬头询问,“还有事?”
“南陵皇帝已经下令搜山了,秦家的亲兵一直在暗中跟着。”若不是瑾兮昏迷不醒,他们能冒雨赶路,南陵绝围不住他们,“已见包围之势。”
“明日突围。”明日哪怕瑾兮不醒,他们也要强力突围,不能等南陵皇帝集结军队将他们困死在这里。
落影悄然离开,苍寂桐靠在石壁上,浅眠,瑾兮安静了许多,在苍寂桐的胸膛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然后睡去了。
……
……
苍奡,王右相府。
“主子,瑞王和侯女已经从晔皇陵里出来了,被南陵军队围困在山上。”
探子回报消息的时候,王楚黎正在烧一些信件,信纸有些发黄了,看样子有些年岁了。
“瑞王和侯女的安危有苍奡皇帝担心着,轮不到我们操心。”王楚黎拿着信纸逗弄着火焰。
“可是主子不想知道侯女在晔皇陵里得到了什么吗?”
“阑州地图。”王楚黎把烧到一半的信纸整理好,放到木盒里,“想从瑞王手中拿走阑州地图,我们还没有那个本事。”
“可是有南陵皇帝、秦家和苍奡皇帝的三方牵制,我们不是没有机会。”探子有些急切,这大好机会不能白白放过!
“我们来苍奡是为了什么?大业未成,我不想暴露身份。”王楚黎本就忌惮苍寂桐的情报网,尤其是现在苍寂桐身边有了瑾兮,那姑娘身后的沉香阁是当世第一的情报组织,“阑州地图,不急。”
“是属下考虑不周。”探子低下了头。
“我要去趟茶马古道,备马。”王楚黎收起木盒,吩咐道。
“属下这就去准备。”探子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右相府的小厮。
王楚黎离开后,王默轩嚷着“大哥”,伸手推开了王楚黎的房门。
“大哥,你屋子里着火了吗?”王默轩一踏进房间就闻到了烧焦的味道,环顾四周也没有见到王楚黎的身影,“人去哪了?”
王楚黎走得急,没有收拾火盆,王默轩好奇地走过去,躲下身子在火盆中的灰烬里翻翻找找,“突然烧东西做什么?难道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翻了个底朝天,王默轩也就只找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纸片,上面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看样子就是印章的一部分而已。
“二少爷?”打扫的丫鬟见门大刺刺地敞开着,走进来查看,“您是来找大少爷的吗?”
王默轩下意识地收起那方纸片,转身,笑容满面,“他去哪里了?”
丫鬟想了想,道,“好像是去了茶马古道,刚刚才出发。”
“好端端的,去茶马古道做什么?那里以前好像是沈家管辖的。”王默轩觉得奇怪,下意识地自言自语。
“大少爷只让我过来打扫,其他什么都没有说。”
王默轩也不指望一个丫鬟能知道些什么,拿着纸片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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