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来时,瑾兮正在给苍寂桐换毛巾,又把了脉。
“瑾姑娘,王爷如何了?”
“等他退烧了就没大碍了。”
“那现在?”
“现在还发着高烧呢,他喝的酒太烈了,再加上他经脉受损,这伤势委实凶猛了些,不过都压制下来了,管家不用太担心,他熬得过来。”只要她多费点心思。
“有劳姑娘了。”
“没事,就是他醒后一定要静养。”
“姑娘放心。哦对了,姑娘出来这么久,是否需要我去醉生梦死通告一声?”管家也是不好意思,毕竟瑾姑娘是他们强行绑来的,“府中没有大夫,王爷还在昏迷,恐怕要久留姑娘了。”
管家不说,瑾兮也知道,苍寂桐没醒她就别想走人,“不用通告了,我出去玩一整天不是稀奇事。”
“麻烦姑娘了。”管家处理人际关系比暗一要顺手。
瑾兮也不敢坐在寒冰床上,毕竟冷得要命,再说现在才刚刚开春,她就直接往地上一坐,和小药童一起照看苍寂桐。
管家被瑾兮一冷落,就转身去找角落里的暗一,压低了声音,“外头有人在监视王府。”
“嗯。”
“嗯?不用清理?”
“清理不干净。”
“这就是你偷懒的理由?”
“暗二打过他们了,短时间内他们不敢乱来。”
“那就好。”
府里有暗卫守着,管家还是极其放心的。
瑾兮坐在地上也是一脸忧郁,他们俩压低声音聊天有用吗,她还不是听得一清二楚。
瑾兮稍稍掀起纱布的一角,看那草药的汁已经被吸收得差不多了,“小药童,按照之前我告诉你的,再捣一副伤药。”
小药童噔噔地跑到药房里抓药,捣碎。
瑾兮又给苍寂桐把了脉,气血已渐趋平缓,她总算放了心,最怕是伤势还未好,气血逆行引起苍寂桐的寒毒来,那她就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等伤药的时候,瑾兮没事做,百无聊赖地盯着苍寂桐的脸看,这男人有一副好皮囊,比沈疏狂还要好看上三分。
在红烛摇曳的光影下,轮廓分明的脸庞柔和了冷峻的棱角,薄唇紧抿,苍白如雪,瑾兮常听人说男子薄唇便是薄情,可她不信,再是凉薄的人都有倾尽全力想要去爱的人,薄情不过是因为他不爱,就像上一世那人不爱她一样,所以弃之如敝履。
眼前的男子怕是她两辈子加起来见过的最是眉目如画的人了,他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尽管气息微弱,尽管沉寂苍白,却足以赏心悦目,瑾兮还没有看见过他睁开眼的样子,真不知那双眼里会有怎样的风华。
有些人,注定风光霁月,一眼便叫你误了终生。
“姑娘,姑娘?”小药童在瑾兮耳边连唤两声,“你要的伤药。”
瑾兮回过神,看了看小药童,又转身去拆苍寂桐腹部的纱布,小心地将伤口上的旧药清理干净,用干净的毛巾蘸着碘酒将表面上的药汁轻轻拭去,这才将瓷瓶里剩下的抗生素撒在伤口上,再接过药童手里的药碗,细致地敷在伤口上,重新用干净纱布包扎好。
“现在什么时辰了?”瑾兮问。
“未时三刻。”小药童很乖巧地回答。
“都已经这么久了,看来是我忙忘了。”瑾兮喃喃自语,上前察看苍寂桐的唇,干裂得紧,“去拿碗热水来,不,要一壶热水,一个碗。”
“好的,姑娘。”小药童出门便去找管家,管家说过这几日有关瑞王的事,无论巨细,他都要亲自把关。
很快,小药童就回来了,倒了一碗热水,放到瑾兮手中,水有些烫,瑾兮将碗稍稍放到寒冰床上,就立刻拿起,水已经温温暖暖了,温度正好。
瑾兮拿过那只小漏斗,坐到床沿边上,正要俯身动手,却听见暗一轻轻地咳了一声。
“你有意见?”瑾兮问那个站在角落里的人,不是很客气。
“有。”
“行,我温柔些。”瑾兮明白暗一的意思,人在屋檐下,还是要好生对待这家主人的。
瑾兮这次是放慢了动作,慢了,倒有了温柔的味道。
瑾兮慢慢地将温水倒进小漏斗,还时不时地停下来给苍寂桐顺气,女子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在男子光裸的胸膛上,手掌下是男子的肌肤和纹理,是他身体的温度,她甚至可以摸到男子健硕的肌肉。
瑾兮突然就红了脸,这下是更加温柔了,温柔到暗一也觉得气氛怪怪的,女子很美,男子安静,瑾兮还微微低着头,一缕碎发正好落下来,垂在空气里,微微晃动,暗一承认这样的场景很美,只是那只小漏斗格格不入,即使它精致玲珑,黄金质地。
幸好在瑾兮沦陷前,这一碗水就已经喂完了,瑾兮收回手,将碗和小漏斗放在一旁,又重新在碗里倒了一些水,回到床边坐下,用手指蘸了水,点在苍寂桐干裂的唇上,一下一下,直到苍寂桐的唇瓣水润得不像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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