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来，看到熟悉的床头，周文甯一瞬间有点恍惚。身子稍微侧转了下，却把床头边上的人给惊醒了来。

　　秦柯看到她终于清醒了过来，脸色出现了短暂的喜色，但跟她对视时，眸色却是一深，脸色又臭了下来。

　　“秦柯？你……我怎么回来的？”

　　秦柯不理会她，将床头的中药端了起来，拿起汤勺舀起汤药就要喂她。

　　看到这，周文甯侧头一挡，“我自己来吧。”

　　就看他将手中的勺子重重地放在了瓷碗里，勺碗相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清脆。

　　接过药碗，周文甯垂眸也不用汤勺，眉头皱也不皱地就着碗沿就将汤药一饮而尽。

　　“苦吗？”

　　她将碗递给他，摇了摇头，“不苦。”

　　“什么味道？”

　　周文甯看着他，蹙眉问道：“怎么了，你在生气？”

　　“我问你是什么味道？”

　　见她不语，秦柯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将她的手一把扯了出来，掰开她的手指，更甚至将她手掌处原本包扎好的纱布粗鲁地扯开。

　　“秦柯，你到底要做什么？”周文甯伸出另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抬眼看他。

　　“我要做什么？”秦柯咬牙重重地往她手上那狰狞的伤口按去，“告诉我，疼吗！”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手指却因着手中的动作而轻轻颤抖。看着她毫无感觉的神色，他眼底的眸色更是深了几分。

　　似乎明白了他要说什么，周文甯将手抽了出来，放在被子下面。

　　“秦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不是神，收收你那悲天悯人的心态！我讨厌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你以为你牺牲自己救了我们，我们就会感激你吗！不会的，不但我不会，外面那群人也不会感激你的！

　　想知道你昏睡的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吗？那个成天穿得一身黑的大祭司已经公布了第二轮的比赛的名单，你被排除在了参赛名单之外。听到这，你是不是很失望？”

　　原本以为会看到她愤怒的表情，至少也应该失望沮丧，可是竟是一点表情也没有。秦柯一愣，可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我忘了，你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失望沮丧，在你心里，从来就没真正在意过什么东西吧？”

　　周文甯眸间闪过复杂的神色，嘴唇紧抿，“秦柯，你别这样。”

　　“那你要我怎样！要我为你那舍己为人的英雄行为拍手叫好，还是要我为你救了我们的行为表示我的感激涕零？”秦柯深吸了一口气，看她仍旧面无血色的脸，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背过了身去。

　　“你的味觉和触觉暂时恢复不了，我会想办法。你好好休息。”

　　房门被重新阖上，周文甯整个人顿时瘫软了下来，往后靠着床背，脑海里却不断响起刚才秦柯说的那番话。

　　……你不是神，收收你那悲天悯人的心态……你以为我们会感激你吗……在你心里，从来就没有真正在意过什么东西吧……

　　她轻合上眼，长长的睫毛在她眼睑投下一块阴影。

　　怎么会没在意的东西，她就是在意的东西太多了，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然而让她重新选择，老天爷也从来没有给过她第二条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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