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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权容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梦。

  在梦里,他,郦檀,还有第白里还是彼此依靠的朋友,他还能看到郦檀舒心的笑容,还能和第白里共饮一壶酒。

  他还记得失去权战的那股颤痛。

  也还记得对东方冼许下的诺言。

  哪怕被郦檀恨到入骨,哪怕痛不欲生,也要拼了命地护着郦檀的周全。

  他护了郦檀的周全,却永远地被抛弃在了她的世界里。

  ……

  黑夜里,权容徐徐睁开眼睛。

  他有些艰难地坐起身来,望着空旷而黑暗的寝殿。

  “你醒了。”他身边原本躺着的人此时也跟着醒来,扶着他的肩膀,“你伤得很重,太医说你得安分地躺着。”

  郦槿满眼心痛。

  半个月前,皇城遭到魔物的大肆攻击,权容亲自出战,战胜了魔物,然而却不慎被魔物的毒气感染,至今也无法痊愈。

  他们找遍了天下能人异士,却无人能解那千古奇毒。

  最后,郦槿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去找郦檀寻求帮助,可是却连人都没有见上一面,直接被郦檀屋外的人赶走。

  “主上说了,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和皇城之中的人再有任何来往。”

  “权容快死了。”

  “那又如何?”那人一脸冷漠,“这是他们的约定,彼此都要遵循。你莫要逞强了,他们不会再相见的。”

  郦槿只能悻悻作罢。

  日夜守着身体越发虚弱的权容,郦槿只能在没有人的地方以泪洗面。

  权容咳嗽了半天,郦槿唤人端来一杯热水,自己亲自喂权容喝下,然后拍他的背顺气,“可有好一点?”

  权容抓着她的手,自己粗粝地喘了半天的气,每一次呼吸都好像踩在郦槿心上的脚掌,压得她几乎也要喘不过气来。

  “容哥,你不能有事儿。”郦槿忍不住埋头在他的肩膀上哭,“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一定要让你好起来。”

  权容无声。

  他很清楚,自己的命已经不长久了,他中的毒,哪怕是东方冼都无法解决,再也无人能救他。

  他虽然对郦槿从始至终都无情,但是这么多年来,郦槿对他的情意他都看在眼里,虽然无法回应,可却也做不到完全的铁石心肠。

  此时,权容轻轻握着郦槿的手,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郦槿回握着他的手,不断重复一句话:“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这句话与其是说给权容的安慰,不如说是说给她自己的暗示。

  “王后。”

  “容哥,我在。”

  “自我16岁登入国师之位以来,便再无安宁的日子,后来我又犯了大错,伤了我在乎的两个朋友,从此以后更是过得萎靡颓废。”权容沙哑地说着,“我此生因为犯错,过得污迹斑斑,没什么可留念的,也没什么值得你留念的,你当真无需稀罕我这个人。”

  “你胡说八道。”郦槿狠狠地抱着他,“你是我的容哥,全世界最好的容哥,我这一生能够遇见你,是我三生有幸。你休想把我逼走。”

  “你这又是何苦。”

  “我愿意。”郦槿带着哭腔说道,“容哥,为了你,我死都愿意。你不要丢下我,也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权容只猛烈地咳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郦槿慌忙地为他拍背。

  “我刚才,咳咳,做了个梦,咳咳咳……在梦里,我们还是……还是少年的模样……咳咳咳,我很怀念那时候,檀儿、白里,我们三人多么快活……咳咳咳……”

  郦槿咬牙,权容怀念的那段记忆里,没有她的半点身影,但她还是顺着权容的话说下去,“是啊,所以你要努力活着,不然你连可以怀念的记忆都没有了。”

  “咳咳咳——话虽如此,但,咳咳咳咳,越是回忆,便越是痛苦啊,咳咳咳咳——”回忆的美好,只会更加衬托出他此生的痛苦,他越是想回到过去,就越是没了生存的念想,他所在乎的一切,都已经随风而逝,“王后啊,咳咳咳咳,我对不起你——”

  “不,不,你不要说这样的话。”郦槿心惊胆战,“你没有对不起我,也不会对不起我,容哥,我求求你,你躺下休息,好好休息好不好?”

  权容却费力地摇着头。

  他看着微弱的灯火,心想,就这么算了吧,就这么离开吧,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让他活下去的欲望了。

  权容明白,自己所有的自私都放到了郦槿的身上。

  却把最无私的一面献给了彼此约定此生不再相见的郦檀身上。

  说是造化弄人,却也不是。

  若郦槿不要一意孤行地执着于他,或许她能过得更好,而不用跟着他受这貌合神离的夫妻之罪。

  权容想再自私一把。

  “王后,对不起,我此生的感情已经消耗殆尽,再也没有半点留存了。”

  “不……”

  “若有来生,你一定要幸福。”

  郦槿泪流满面,“我此生作恶多端,再也不会有来生!容哥,我好不容易遇到你,我不想失去你!”

  “我,不值得,咳咳咳咳,不值得你这样在乎。”

  “可是我愿意!”

  为了权容,她什么都愿意!

  “听我的话,好好带着衡儿长大,咳咳咳咳,好好活着。”

  衡儿是他在外捡来的可怜孩子,年仅六岁。

  他与郦槿至今未曾行过夫妻之实,每当郦槿有此暗示时,总会被他搪塞过去,久而久之,郦槿便不再逼他,只说等他想开了再说。

  郦槿和权容相反,她的自私自利用在了外人身上,却独独对权容无私伟大,对他千依百顺,连夫妻之实都能为了他退步。

  而衡儿,也被她当做亲生的儿子来看待。

  听着权容这番交代遗言一般的话,郦槿心中痛得无法言说。

  “容哥,你怎么总是对我那么狠心,为什么总是只对我狠心,我那么爱你,你可不可以看我一眼,多看看我呀?”

  郦槿抱着权容,哭得无法抑制。

  权容渐渐失去力气,连安慰的精力都没有了,他缓缓合上眼睛。

  片刻后。

  郦槿抱着权容没了声息的身体,呆坐在床上,如同同样失去生命的木偶一般。

  清晨。

  宫人纷纷跪在殿外。

  郦槿还保持着几个时辰前的姿势,跪坐在床上,抱着权容已经冰冷的尸体,面无血色,眼神空洞地看着跪了一地的人。

  “一群混账东西。”郦槿缓缓说道,“都跪在这里做什么?扰了陛下的清梦,有你们好看的。”

  太监总管头快要掉在地上,唯唯诺诺,肥胖的身子微微发抖,“娘娘,陛下已经驾鹤西去,请娘娘节哀顺变。”

  一众宫人跟着附和,“请娘娘节哀顺变。”

  郦槿眼泪已经流干,她低头,看着怀里的权容,轻声说道:“容哥,你快醒醒,你看看这群混账多么过分,竟然联合起来欺负我。你快起来给我主持公道呀。”

  太监总管不忍抬头看。

  宫里的人谁都知道王后对陛下用情至深,现在陛下突然驾崩,王后一时神志不清也是情理之中。

  郦槿吻了吻权容冰凉的脸颊。

  “容哥,你快醒醒吧,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郦槿哀求说道,“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不是想去见那个女人吗?我放手让你去,哪怕你再也不回来,我也绝无怨言。你快醒醒吧……”

  ……

  一个时辰后。

  郦国宗光皇帝驾崩的消息传遍天南海北。

  宗光皇帝,在位五年,政绩突出,在位期间国泰民安,深受百姓爱戴。驾崩后,百姓自发守孝一个月,满城镐素。

  一个月后。

  幼帝衡儿登基,王太后郦槿垂帘听政。

  ……

  皇城的消息传到云水窟,被郦檀听到的时候,已经是衡儿登基后半个月的事情。彼时她正带着蓉儿学走路,弄雲一不小心说了漏了嘴,叫她听了去。

  “为何瞒着我?”郦檀却在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表情淡然,继续教蓉儿走步。

  蓉儿是她和第白里的孩子,年仅3岁。

  弄雲对了对手指,委屈道:“是师父让我们谁都不许说的,还不是怕你伤心。”

  “你看我伤心了吗?”

  “……”弄雲道,“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

  此时,蓉儿成功地从一头跑到另一头,郦檀为了嘉奖她,就给了她一个热切的吻,“蓉儿真棒。”

  蓉儿咯咯咯地笑起来,小胖手乱挥舞,把郦檀萌的心肝乱颤,她抬头看到路过的一个弟子,“小缘,帮我带带蓉儿。”

  “是,大人。”小缘领命,带着蓉儿走到另一边。

  郦檀站起身,走到山边缘,看着一望无际的绿色山川。

  “你以为我当真铁石心肠?”郦檀摸着自己的心口,良久,问道,“我跟他说好,此生再也不相见,所以,即便我早就知道他要死了,也没有回去见他一面。”

  “你早就知道?”

  “嗯,郦槿来找过我。”虽然没有见到面,但是听到转述,郦檀也知道权容命不久矣,“他中了很厉害的毒,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也不知道谁能救他,白里应该也快回来了。”

  弄雲有些糊涂,“这跟白里有什么关系?”

  郦檀:“……你真是笨得像猪一样。”

  弄雲恍然大悟,“白里前段日子不在,就是为了去给权容找救命的人,是吗?那他现在岂不是——”

  救命的人还没有找到,权容就已经不在了。

  这对第白里而言,一定是巨大的打击吧。

  “不管怎样,权容当初的所作所为也真相大白了,你们究竟为何还要这般约定?”弄雲根本想不明白,既然已经真相大白,既然已经确定权容不是真正故意杀害郦简的,为何双方不能冰释前嫌,还要如仇人一般相处?

  “打碎的玉石,重新粘粘起来,还会一如往昔吗?”

  “可是,你们之间的关系没有这么——”

  “子珠,我们和权容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紧张。”郦檀深深叹了一口气,“罢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人也不在了,我们不要再谈论。”

  弄雲心情有些低落。

  不管怎么样,权容曾经是郦檀和第白里最要好的朋友,间接地,也是让弄雲在乎的存在,他的突然离世,也带给了弄雲不小的冲击。

  “只要你问心无愧便好。”弄雲有点小生气,扔下这句话便焉嗒嗒地走了。

  郦檀对着他的背影,无声地摇了摇头。

  夜晚的时候,第白里回来了。

  他脸色疲惫,衣衫褴褛,像个叫花子,郦檀打趣他到底是去找神医,还是去乞讨了,一边说着,还是一边给他准备了热水沐浴清洁。

  第白里洗完了澡,穿着干净衣服出来,一身都是湿漉漉的,他从背后抱着郦檀,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郦檀的手覆在他的手上,无声安慰。

  “累了吧,早点睡觉。”郦檀侧头,吻了吻他疲惫的眉眼。

  第白里扳着她的头,狠狠吻上她的唇,两人分别将近两个月,对彼此都甚是想念,若是寻常这个时候,早就难舍难分地纠缠在一起,但是今日却有些不同——

  第白里是心事重重归来的。

  他心里装着很多包袱,需要郦檀一点点为他纾解开来。

  “我是不是很没用?”

  “堂堂邪神太岁与苍龙的本体竟然说自己没用?怕是要折煞了众人。”

  “我找不到那个人。”

  “或许他根本就不存在。”

  “听到消息的时候,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马上赶回来吗?”

  “为什么?”

  “我去杀了那个魔物。”

  郦檀半响后说道:“这的确像是你的个性。”

  第白里吻了吻她的额头,“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消解我心中的仇恨,我没想到他会这样离开。”

  郦檀深深地看着他,两人眼里都有泪光。

  “我昨晚做梦,梦到我们回到了从前,我们说着不分离,但是最后还是分道扬镳。或许这对他来说是个新的开始,在那个世界,我们没有分离。”

  “死亡是种解脱吗?”

  “对他而言,或许是的。”

  第白里抱着她,蹭了蹭她香软的脖颈,这时,一个小小的软绵绵的东西抱着郦檀的腿,低头,蓉儿可怜巴巴地张着手:“爹,娘,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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