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便招呼着李承乾和如意向那树下走去,李承乾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荒山野岭里如何凭空变出酒来,便带着几分好奇与如意一同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忽见前面杏树下凭空现出桌案椅子,上面隐约摆满了杯盘碗馔,几个酒坛出现在桌上。
又行了几步,却见前面飘飘渺渺现出几个窈窕的女子,皆是白衣素履,面色也同身上的衣服一样苍白,几人迎上前来,向黑衣人行礼道:“恭迎帝君大人。”
黑衣人点点头,那几个女子便起身置酒布菜,恭恭敬敬侍立左右。
黑衣人回头招呼二人道:“快来尝尝我这酒可配得上这满枝的熟果。”
李承乾看那几个女子面色惨白不似常人,便要阻止如意继续向前,哪知还未来得及伸手去挡,如意已经蹦蹦跳跳走上前去。
李承乾只好紧紧跟了上去。
黑衣人见李承乾面色迟疑,目光中现出几分警惕的神色,便笑呵呵的说道:“忙了这大半天的,还没顾上认识一下,敝人姓蔡名郁磊,不才掌管着鬼门关,虚担了个东方鬼帝的名衔,今日有缘结识二位,诗乃三生有幸。”
李承乾听他说的敞亮,也拱手拜道:“晚辈在浑夕派初一真人门下,师父赐名十五。”
蔡郁磊笑道:“幸会幸会。”
说完笑容可掬的看了一眼如意,对李承乾道:“不介绍一下你的小媳妇吗?”
李承乾红着脸囧道:“她叫如意。”
他原本想要矢口否认,与这丫头坚决撇清关系,可又对眼前这个东方鬼帝仍然心存一丝戒备,害怕自己万一多说了什么,给这丫头惹上什么麻烦,索性权且将错就错,忍住了没说。
如意听了李承乾的话,勾起嘴角甜甜笑了笑,接着她目光便落在那几个白衣飘飘的侍女脸上,她走到一个侍女前开口问道:“这位姐姐,你的脸白的自然,像是天生的一般,你用的是什么稀巧的脂粉呢?”
侍女:“……”
蔡郁磊:“……”
李承乾:“……”
蔡郁磊清了清嗓子,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他的侍女,挥挥手让这几个侍女先下去了。
侍女们一言难尽的看了看如意,满脸委屈的转身化成一缕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如意捂着嘴差点叫了出来,她扭头对蔡郁磊说道:“我方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蔡郁磊被她逗得又是一阵大笑,摆摆手说:“不妨事,我在阴间司职,身旁的侍女自然也是来自阴曹地府的幽魂,没吓到你就好。”
说罢拉着二人开始喝酒,杏花酒香气馥郁,李承乾害怕如意喝多了会醉,只许她喝一小杯,如意喝完不尽兴,眼巴巴看着李承乾和蔡郁磊端着酒碗畅饮,自己便要偷偷摸摸再倒一杯,谁知李承乾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头也没回从如意手中拿走了酒盏,如意正要噘嘴,却见李承乾伸出修长的手臂从头顶的翠叶摘下一只熟透了的杏子递给了她。
如意愣了片刻,接过杏子咬了一口。
她从未尝过如此动人的滋味,齿颊间清甜的气息久久萦绕不散,似是要跟到她下辈子去……
李承乾察觉到身旁的孽障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了下来,便貌似不经意的瞟了她一眼,却见她低头小口小口啃着自己递过去的杏子,平日里没羞没臊的脸庞飞来两朵比杏子还要绯红的颜色……
他突然干咳了两声,转过身又和蔡郁磊对饮了一碗。
酒至半酣,蔡郁磊非要拉着李承乾拜把子,李承乾也已是醉醺醺的,两人便勾肩搭背的跪在树下对天气起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意在一旁看着两个醉酒的人滑稽百出,只觉得小跛子平时冷若冰霜,醉了反倒风趣随和,越看越觉得帅到她心坎里去了。
蔡郁磊一晚上得了两个珍贵的狼蛛,又结了八拜之交的醉鬼兄弟,只觉得春风得意踌躇满志,踉踉跄跄对李承乾慷慨陈词,“老兄弟,改日请你到我府上去看看我那些宝贝,全都是我的心肝,如今收了这两只狼蛛,我就只剩一个心愿了。”
李承乾醉眼朦胧的问:“什么心愿?”
蔡郁磊踌躇满志的说道:“当然是亲眼看到万年一现的如意兽了。”
李承乾:“……”
他瞟了如意一眼,见少女正把玩着一枚杏核,爱不释手的样子。
“她就是,你……好好看看。”
他醉意朦胧的说。
蔡郁磊哈哈大笑道,“我信你个鬼……”
如意也哈哈大笑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
李承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醉倒的,只觉得仿佛又回到了那张柔软却让他无比困窘的床上,身旁躺着一个红衣少女,面朝他侧躺着,眼睛亮晶晶,似是盛满了一辈子的笑意。他凝视着梦中的少女,听着自己越来越有力的心跳,他突然将那少女搂进了怀里。少女的身子瘦瘦小小的,却十分柔软,带着丝甜甜的热度,他把头埋在她柔软的发丝间,问道淡淡杏花的香味,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几乎要沉溺在那挥之不去的香气中。
李承乾真的就在一团淡淡的香气中睁开了眼睛。
晨曦将温热的阳光洒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他仰面躺在一张软塌上,身上盖着一床暖烘烘的被子,四周竟还有几样简单的案几摆设盥洗之物,头顶依然是昨夜那颗杏树,他睁眼便看到浓浓的绿叶间橙黄的杏子,还有叶子缝隙间楼下来的金色阳光,他将怀里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又搂紧了些,舒服的在上面蹭了蹭下巴。
……
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就是有哪里不对劲……
李承乾突然瞪大眼睛,惊恐的看向怀里的东西。
那团软软的,温热舒服的东西,此刻正蜷缩在他怀里,鼻息沉沉,睡得正香甜,一张白瓷般的面孔睡得红扑扑的,几乎要埋进他起伏越来越不稳的胸襟里……
片刻前还觉得温暖柔软的东西,突然间感觉好似扎人的刺猬,刺的他胸膛火辣辣的疼,他炸毛一般跳了起来,一把将如意推到一边,起身手忙脚乱理了理衣服。
如意正梦到自己睡在一朵软绵绵的云里,美的她嗤嗤的笑。突然间不知哪来的一股狂风将她卷了下去,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她疼得哎呦一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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