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和豪门地主老财丈母娘的身份马上要失之交臂,小缺娘颓然到连骂女儿的力气都没了。
身后的江曾却突然冷冷开口了,“没关系,我不在乎。”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小缺娘猛的抬起头来,回光返照一般,只是她脸上的表情不像蔫白菜重逢甘露,而像是被天雷给劈了。
“少……少爷,这是什么话,快别说了……”小缺娘脸都挂不住了,三少爷这脑子是病抽筋了吧,别人糟蹋过身子的丫头他也要,虽然这丫头是她的亲闺女,但坑害别人的事她万万是做不出来的。
李承乾冷笑着扫了江曾一眼,一把扶起小缺,十分娴熟自然的把她揽进臂弯,“对不起,好意我替内人心领了,只可惜你晚了一步,我和她一个月前刚成的亲,只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时半刻也不知道如何该向丈母娘解释,故而拖到今日才说。”
小缺娘听闻成亲二字,表情瞬间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看李承乾的眼色竟有了几分丈母娘看女婿的亲热。要说这个十公子,虽然没有江少爷家大业大,可看上去也是个富贵人家出身的少爷,大丫跟了他,日子过的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无论是跟了谁,都是大运砸到头上,把她们家祖坟砸出青烟的那种。大丫与她刚刚团圆那两日,她也仔仔细细问过大丫这十公子的来历,可这孩子素来缺心少肺,脑子也记不住事,问来问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孤男寡女行走在路上,又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小缺娘起初不是没起过这方面的疑心,但那疑心只如浮光掠影一闪而过,瞬间就消失无踪了,因为这十公子实在太出挑,小缺娘觉得他就算眼瞎了,用鼻子闻也闻不上她这个傻姑娘。
小缺娘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被男人拐上了床,说起来也有她的错。若她当时没有将这孩子扔在荒郊野岭,她也遇不到这十公子,两人便也发生不了这些丢人现眼的事。好在这十公子也算是个厚道人,做了也没有不认账,不管开头怎么不堪,这个结果还算是说得过去,只是白白辜负了江少爷的一番美意,怪只怪她女儿没这个福分。
“你俩一边去,别在这儿给我添堵……”
小缺娘一把将小缺扒拉到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勺子,舀了瓢水冲干净沾在勺子上的灰土,走到炉灶前掀起锅盖搅了搅锅里已经煮沸了的粥,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她还能怎么样呢?
李承乾闻言像是得了大赦,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粥,嘴甜的对妇人说道:“那娘您消消气,留碗枣生桂子粥给丫头喝。”
说完拉着一清早就无辜挨了顿揍,又无辜被人玷污了名声的懵懂丫头向外走去。
“死丫头……”
小缺娘突然叫住了女儿,小两口已行至灶房门口,双双回过头来看向妇人。
妇人一张饱经风霜的粗糙面孔浮上一丝略显浮夸的嗔怒,怒意中又掺着丝藏掖不住的淡淡笑意,“都是当媳妇的人了,还梳着当姑娘的头,像什么样子……”
小缺闻言茫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愈发觉得娘今天是吃错药了,横竖看她哪都不顺眼了。
李承乾却春风得意的笑道:“没关系,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声音饱含喜悦,语气宛转悠扬,宠溺之情溢于言表,每个字都刻意拖长了尾音,保证能铿锵有力砸进一侧江曾的耳朵里。
李承乾说完拉着小缺与江曾擦肩而过,眼尾淡淡一挑,抛给江曾一道气死人不偿命的挑衅目光,拉着傻姑娘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走回别院的房中,关上门,李承乾方才想起要把这个险些红杏出墙的丫头片子浸猪笼的事来。他转回身逼近两步,高挑的身影将小缺笼罩在一扇门板上,道貌岸然的问:“你昨晚答应给江曾当媳妇了?”
小缺一听媳妇二字,顿时头大如斗,昨天娘跟她絮絮叨叨嘟囔了半宿,张口闭口都是她给江曾当媳妇以后日子会有多好,硬是不让她睡觉,她支着困倦的眼皮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最后睁着眼睡着了,只点头如捣蒜的配合了娘半宿的滔滔不绝。她忘了自己答应还是没答应了,不就是当个媳妇吗,为什么娘和老大都跟吃错药了一般,昨晚还好好的,一早就挨了娘一顿胖揍,还有老大这眉毛,挑得快跟铡刀一样了,这是想铡谁的脑袋呢……
“我记不得了……”小缺诚实的回答。
老大对这个回答显然不甚满意,闻言不但眉毛挑得像个铡刀,眼神也跟着磨刀霍霍,小缺一个激灵,脑子里灵光乍现,发觉自己好像就是这那头待宰的羔羊……
“你前几日答应给我做媳妇的事,自然也记不得了……”李承乾问的有一搭没一搭,眼神从小缺细长的脖颈缓缓游走到她微微隆起的胸前,停留的时间恰恰卡在风流和下流那点微妙的不上不下之间,目光忽而小人忽而君子,蜻蜓点水般飘忽不定,一看便是刚刚失足踏入调戏良家妇女的小混混行列,外强中干藏头露尾,离采花大盗的成熟老练没皮没脸还相去甚远。
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住小缺前襟的衣带轻轻一拉,罗裳轻解,露出女子光洁柔软的半个胸脯,只剩一件浅粉色丝质轻薄的里衣。说起来这衣服还是数月前他带小缺在宁南小镇最大的绸缎成衣铺子里买的,他猜想女孩子贴身都需穿类似这样的衣服,便红着耳朵随便指了两套,掌柜笑呵呵的包好了递给他,他胡乱塞起来便落荒而逃……
他君子谦谦躺在和衣而卧的小缺身旁时,漫漫长夜能入梦的时刻寥寥无几,和一地月光相看两厌,也不是没想过这丫头只穿那件里衣时会是什么样子。只是他们阴阳两隔前,他说了那么一句绝情的混账话,他实在不确定这丫头一朝大梦初醒后,会不会原谅他。若现在一时把持不住与她成了好事,怎么想都有些趁人之危的下作滋味,万一她因此而更不原谅自己,岂不更是雪上加霜……
从帮她宽衣解带那一刻起,李承乾的目光便没有再离开小缺的面孔,他面颊微微发烫,敏感的耳朵红出一番别具一格的境界,他小心将目光锁在小缺脖子以上的部位,不越雷池半步。
“媳妇要怎么当,我先教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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