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阵阵的破落小村,半夏一行人聚集在一户人家中。逼仄矮小的房间里,明明是夏季却阴凉无比,农家不点油灯,室内光线昏暗,时间将晚,众人渐渐视物困难。
“这位夫人,谢谢你收留我们一晚。”天佑感激地说,“我们自己备着粮食,请夫人给我们些清水就好了。”
众人各自休整,绪樱和半夏整理物品,留天佑与那妇人交谈。
“这不打紧,小忙罢了。你们明天早早走了就好,不是我不留你们,是我们这个村子闹鬼,外乡人还是快快离开好。”天佑哑然,众人皆屏气凝神,仔细听妇人的言语。
“这是怎么回事?与您刚才忙着关门有关?我看村子里萧条的很,是不是……。”
“没错。平时家家户户都不轻易开门,尤其到了晚上,出了什么事,这门也不能开。”夫人言辞闪烁,略带恐惧的低声说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村子就闹鬼了!”
“闹鬼?”被半夏听到,莫名后背一凉,“我就感觉会倒霉,没想到是闹鬼。惨了,天黑了,现在走来不及了。”
“敢问夫人,贵村是何缘故闹鬼?具体有什么现象?”瑞王眉锋一紧,他少年轻狂,有人相互,其实是不怎么怕鬼怪的。
“什么时候开始闹鬼我也忘了,反正是很久很久了。其实姑娘也不用怕。我们老实在屋里待着不出去,鬼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他们一般就在大街上游荡,天亮了就散了。所以晚上大街上经常有异响,有时屋里也有。我们屋子还好,有些人的屋子,每晚都有怪声。”
南柯与含墨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半夏瞧见,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又不好现在问,只好咽下肚里。
众人挤在一间屋里吃着干粮,那个叫阿冬的孩子提来一壶水,放下打了个招呼就走了。绪樱去提水,惊奇的叫了一声,“咦?说了给我们烧热水,这拿来的怎么是凉水?”
“让我看看。”天佑过去摸了摸,“果然是冰凉的水,唉,可能是小孩偷懒,没烧水又怕母亲责骂,才提来一壶凉水吧。”
绪樱深以为然,“也罢,只要是清水就可。反正我们明日就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委屈王爷了。”
若要瑞王喝生水,他自己首先就不乐意。瑞王从小养尊处优,没受过一天苦,遂吩咐绪樱道,“你去叫那小童再烧一壶水,别少了他银子就是。”
“你以为谁都喜欢银子吗?”南柯坏笑一声,“人家兴许就不喜欢,你还是别去了,免得碰一鼻子灰。别忘了谁求着我来的,若是老是扯后腿,那就是自己打自己脸了。”
“求着你去?”半夏嘀咕一声,看向瑞王隐隐发黑的脸。暗道南柯果然说话气人,可王爷是什么人,有什么好求南柯的。
被这么说,瑞王自然不会提什么要求。天已全黑,大家赶了一天的路,都疲惫不已,沉沉睡去。半夏支棱着耳朵,果然体听到轻微的响声,不是鬼,却是南柯传来的。
果然有事情,半夏跟着起来,没想到含墨长老也一起起来,三人摸黑走出去时,半夏憋了一肚子话。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做什么去啊。”半夏蹑手蹑脚的跟着两人出门,终于深呼吸楼气,有机会说话。
“一会再说,先跟我来,别捣乱。”南柯压低嗓音,催促半夏跟上。半夏跟着他们,几个呼吸间,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土坡前。
夜深露重,半夏呼出一口气,竟成水雾,“呀,这地方感觉比村子里更冷,有什么蹊跷么?”
“你看这地势,有没有想到什么。”含墨淡淡到,“就算没有,那有没有感受到什么?”
含墨捏起一个指法,刹那间光华大盛,半夏夜晚视物如白昼,根本不需要照明。不过看含墨长老严肃的脸,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半夏感激一笑,仔细观察着地势。
“这是……,啊,底下应该是个墓穴!”半夏咬咬下唇,想起向师父学的粗略风水知识,先前有闹鬼的传闻,这里有墓穴也并不算难猜。
“那这是因为什么?这个墓穴的主人化为厉鬼,骚扰村民么?”
“不是,”南柯扬声否决,“相信含墨长老也看到了,这墓地选的是大吉之地,而且里面也没有厉鬼的阴狠之气。我搞不明白的是,这些若有若无的的鬼气像是很多小鬼聚集而成,那个妇人也说,每晚都有小鬼聚众游街。鬼由执念而生,这些小鬼的气息只能算游魂,无根无据,他们是被什么牵绊在一起?”
含墨点点头,“你倒是聪敏,能考虑到这层。”复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戒尺一样的东西,那尺子轻颤一下,琥珀色的流光缓缓跃动,轻浮于空中,“我能感受到,墓穴里有件威力强大的法器,不亚于半夏的聚魂铃。半夏,聚魂铃对灵魂有不小的凝聚力,你感悟出些什么吗?”
半夏一摸手腕,确是空空如也,那根拴着铃铛的红绳早不知哪里去了,“糟了!聚魂铃不见了,我真是好糊涂!”
含墨与南柯皆大惊,聚魂铃不是一般的法器,南柯问道,“怎么丢的?你最后一次见它在什么时候?”
“睡觉前!我从不摘下它的,一定是有人趁我睡觉偷偷拿走了。”半夏摸了摸手腕,“这么一说,我竟感觉手腕有些痛了……。”
半夏仔细一看,在含墨长老法器的流光下,自己白皙的手腕上,竟有一个紫黑色的手爪印。
“啊!”半夏悚然而惊,“师兄,师伯祖,你看!”
南柯抓住半夏的胳膊端详,“没事,小鬼抓的。”
半夏一哆嗦,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堪堪在被吓傻的边缘。
“一入夜,我就感觉那村子鬼气很重,和活人之气分庭抗礼”,南柯放下半夏的手腕,看她吓得那个怂样子,微微忍笑,“只是没想到这些不知死活的小鬼胆子这么大。”
含墨挥袖,“先找到聚魂铃要紧,看来这里的事又不得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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