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大臣们例行在皇宫里举行政商宴会。
夜晚时分,花园的小径里,罗迦特偶然与雷诺公爵相遇。
皇宫的后面较为偏僻,很少有人会绕到这里。
“罗迦特殿下。”雷诺公爵收起今日在朝堂上装出的嚣张模样,极其恭敬地向罗迦特行礼。
“不必多礼。”罗迦特微笑着扶起了雷诺公爵。
“如今军队在手,公爵应当更加小心。”
“是的,臣一定谨记。”雷诺公爵点了点头,又道“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罗迦特听后,双手插兜,习惯性地微微抬了抬脚后跟,澄亮的皮鞋在路灯昏暗的光线下沾染着橘色微光。
而后,他悄声说道“什么都不用干,尽量在霍兰面前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千万不可度出头,以免引起怀疑。”
“霍兰今日似乎又在筹划着什么,我听着像是……”
雷诺公爵话还未说完,便听见‘嘭’地一声。
这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两秒过后,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尖叫。
隔着一个铁栏杆,罗迦特看见不远处的草地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殿下,那是……希瑟公主?”
雷诺公爵单手抓住铁网,睁大眼睛试图确定那十几米外的草地上伏着的女子。
眼看着城堡上,有人在透过希瑟房间的窗户向外张望,隐于铁网外葱郁绿丛中的罗迦特拉着雷诺公爵往深处隐去。
“快回去。”罗迦特叮嘱着雷诺公爵“你先走,我随后就来,不要让别人怀疑。”
“好。”雷诺公爵朝铁网里又看了几眼,才又曲着身体,扒开绿丛往前走去。
希瑟,希瑟……
罗迦特在心里不断地念着这个名字,即使十几米外的希瑟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但是罗迦特却还是能感受到希瑟无尽的悲伤和绝望;即使她美丽的眼睛被长长的草给挡住,但是罗迦特却还是觉得希瑟一定在看着他。
那样的眼神,一定是集满思念和渴求。
罗迦特觉得,希瑟一定在怪他,怪他就这样抛下了她,在死前都没有去看看她。
以往,罗迦特以为希瑟被关在屋子里至少在接受治疗,只要是有医生为她治病,那她有朝一日也是能够好起来的。
但是也许,以保护为由的圈禁令她恐惧,医生每日强制性喂的药品已经伤害到了她的大脑神经,而没日没夜的噩梦摧残着心智……
所谓的治疗只会适得其反!
作为目击者的罗迦特,佯装淡定地回到了城堡里,然后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在卡洛斯告诉他发生了大事情的时候,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然后跟着一众皇子们到了希瑟的房门前。
在那里,罗迦特看见了一脸惊恐的霍兰。
霍兰不是闻言赶到的旁观者,而是被堵在房间里的嫌疑人。
“霍兰,你真该解释解释!”佩蒂面带怒色,上前一步责问道。
“霍兰,希瑟的房间里加了三道防护,你是怎么跑到这里面来的!”帕尔默冲动地揪起霍兰的衣领,双目圆睁。
“住手!”凯瑟琳站在门外,脸上既有愤怒又有悲伤。
“母后。”霍兰看见凯瑟琳后,握紧的拳头松开时,下垂的指头却还是在发抖“我真的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啊,您要相信我,不是我害死希瑟的。”
霍兰刚说完,爱丽丝便扯着艾瑟琳的衣裙哭了起来。
“我亲爱的宝贝,你这又是怎么了?”凯瑟琳听见爱丽丝哭泣,更是心烦意乱。
只见爱丽丝肉嘟嘟的小脸满是泪水,然后奶气甜糯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是霍兰大哥,威胁我给他钥匙的,母后我不是故意的,哥哥说我要是不给他,他就会杀掉我的小兔兔。呜呜……”
“爱丽丝……”霍兰睁大了眼,震惊万分。
“你还有什么说的!”帕尔默握紧了拳头。
“爱丽丝才八岁,你怎么能这样对她!”佩蒂双手抱胸,皱着眉,一副极其失望的模样。
站在霍兰一方的双胞胎兄弟更是一言不发,关键时候明哲保身。
站在卡洛斯一方的佩蒂和帕尔默更是演技出众。
他们表面上作出一副为希瑟讨个公道的模样,实则却是想要扳倒霍兰。
霍兰行事谨慎,做事不留痕迹,眼看着这是一个一举打倒霍兰的好时机,罗迦特却没有出手。
他总觉得不想利用希瑟,更何况已有中坚力量——佩蒂和帕尔默。
霍兰即使再怎么狡辩,却还是无法将自己无端出现在希瑟房间的行为合理化。
佩蒂和帕尔默一番狂轰滥炸,霍兰百口莫辩,最终在在凯瑟琳和威诺尔七世的一番追问下,还是露出了马脚。
暂且不管是不是霍兰威胁过爱丽丝帮他偷钥匙,他企图玷污希瑟,最后逼得希瑟从十几层高的楼上跳下却是不争的事实!
“霍兰,希瑟可是你的妹妹!是你的亲人,你怎么能如此对她!”凯瑟琳颤颤巍巍地走向跪在地上的霍兰,扬起手便在他白皙的脸上印上了一个手掌印。
霍兰无力地偏着头,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希瑟本就精神失常,你还这样刺激她,真是可恶!”佩蒂瘪了瘪嘴,在旁边冷言冷语地叱责。
她满口为希瑟打抱不平的正义言辞,令罗迦特听后暗地里一阵冷哼。
威严的国王,威诺尔七世将老年丧子的悲痛掩藏于心中,对霍兰说道“既然你已认罪,那么今后……你不再是我的儿子。”
霍兰呆滞无神的眼立马闪过凄寒的白光,老国王的绝情话语令他震惊不已。
“不不,父王。”霍兰跪着爬向威诺尔七世,极力恳求道“我错了,父王,让我一次吧,这么多年我费心费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霍兰颤抖地捏住国王的衣角,却不见国王的脸上有丝毫的动容。
“你是威诺尔家族的耻辱,你不配冠以威诺尔的姓氏!”老国王将自己的衣角从霍兰手中抽出,一双浑浊的眼望着远方,绝情地说着。
连姓氏也要失去,这对霍兰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因为这意味着,他将不再是王子。
麻木的霍兰双手无力垂下,又因为威诺尔七世从他手中扯掉衣角的强大惯性,令他重重地倒在地上。
他的脑袋在触地的一刹那,立刻传来一阵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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