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玉天突然站起来,愤怒的争辩,“即使民间有不明是非的人嚼舌根,但是我父亲,我是最清楚的!他对我一直很好,父爱如山,从小到大从没让我受过半点委屈,一个这么爱自己孩子的人,怎么可能像有些人污蔑的那样呢?我不相信!”
“你好像以为只要爱自己的孩子就等于爱天下?爱子是为人父母的本能而已。”
“本能?你胡说什么?孝悌礼仪乃自古为人称颂的美德,怎么可能只是本能?”
“你没见过小动物个个都有护佑子女的天性吗?那人又有什么高尚的!不要过分夸大了这份再也寻常不过的天性!”
“你是不是冷血动物啊!”术玉天显然对妧尊的一番理论极为不满。
“我告诉你,真正的冷血动物是你父亲。”
“我不许你污蔑我的父亲!”
“我没有污蔑,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术玉天觉得妧尊完全是受市井侵染,并信上了谣言,“你所陈述的事实都是谣言。你们知道我父亲顶着多大的压力,在先王驾崩之时临危受命吗?当时朝野议论纷纷,质疑我父亲的摄政之举,可是当下若无能人敢于站出来承担大局,那些为了争位的诸王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我父亲,统领飞羽大军,威震江海,及时遏制了列王纷争,并携手皇后另立新储,随后,争储风波才被扼杀于摇篮之中。倘若没有我父亲,今天的泉城,你买不到风车,你没有喧嚣热闹的集市可以逛,你以为还会有今天太平的局面吗?”
“那你就没有想过,以你父亲的能耐,他就不会居功自傲吗?难道就不会野心大发,想做一个真正的大昆守护者,也想去坐一坐那个王位吗?”
“我父亲守护南宫氏几十年,怎么可能会有二心呢?”术玉天反驳。
“那他为何要陷害南宫昭呢?”
“我父亲没有陷害南宫昭!是南宫昭陷害先皇!”
“他为何要陷害先皇?”
“或许……因为先皇曾孤立太子,太子记恨于他,而且先皇临终前迟迟不予传位,所以太子着急了吧……”术玉天回忆着曾经从父亲嘴里听到的传闻。
“或许?就只是或许?你们有证据吗?”
术玉天突然很肯定的说,“记得那日南宫昭入宫以探视为名谋害先皇,刚离开寝宫,先皇就驾崩了……莫公公是亲眼所见,还做了证。”
“作证这种事情,就别提了吧,你们宫里,想做什么证据做不出来?不就是强迫别人按个手印那么简单吗。”妧尊不屑一顾的说道。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父亲吗?”
妧尊看着术玉天那认真的眼神,用更认真的语气说:“我就是相信南宫昭。”
“哼!没想到你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当真不该在集市上救你!”
“所以你现在希望我已经被打死了,是吗?那你跟你父亲有什么分别?”
“又是我父亲!不许你再侮辱我父亲!”术玉天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但是他只是嘟囔着嘴,样子一点也不凶狠。
妧尊瞥了眼,不想再争辩,“那好,你保留你的意见。让你迅速接受你父亲是个奸佞肯定是很困难的事。”妧尊本来坐在地上的茅草蒲上,她站了起来,朝门前走了两步,望着门外。
术玉天翻眼瞅了一眼妧尊的背影,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
“从此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我要帮助南宫昭夺回大权。”
“什么?你不打算放我走了?”术玉天感到不安。
妧尊回头,“放你走?你可真是个孩子啊,我要放你走,为何还抓你?”
“我对你有何用处啊?我什么都不会!”
“你不需要会什么,你是术伐的软肋,这就足够了。”
“你是要拿我威胁我父亲!?”
“可不是么,到现在才明白……”妧尊有些嘲笑术玉天智商的意味。
“哎!”术玉天忽然用拳头捶打了一下大腿,好像是惩罚自己一样,“父亲早就劝我不要太善良,他说善良会被利用,果然……我果然被你利用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妧尊不悦,“那你就信奉你父亲的教导吧!”
妧尊从袖中抛出一根绳索,绳索便自动将术玉天缠绕,将其捆绑在了祠堂里一根擎住屋顶的大柱子上。
“你干嘛绑我!放开我!放开我!”术玉天挣扎。
妧尊又狠狠的抛来一团棉球,直直的闯入术玉天的口中,将他的口腔塞满,他的舌头失去了活动的空间,无法言语,只见他在地上乱动了一会儿,力气渐失,自知挣扎已无用,便接受了事实,不再动弹。
今日是南宫昭给妧尊鲜血的日子,但是南宫昭进宫还没有回来,妧尊感觉体力不支,于是离开了破祠堂,去山林里找吃的了。
南宫昭如今已会飞翔之术,他要在偌大的皇宫穿梭不是难事。
他在皇宫上空久久盘旋,凝望着曾经父王居住的寝宫,还有那灯火辉煌的东珠宫,那是如今太后的居所,他狠狠的咽下一口气,告诉自己,这场恩怨了结时已指日可待。
他调了个方向,朝虎贲军统领袁乾晟的府邸飞去。
由于早在先王驾崩之日,袁乾晟便识南宫氏大势已去,遂改变举棋不定的立场,倒戈而向术伐,然后被术伐成功收编,术伐赏识袁乾晟的才干,仍保留袁乾晟原职,而袁乾晟以沉稳静观的处世之态,为自己赢得了生存的空间,这几年一直安好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袁乾晟是南宫昭此次探访的唯一一个重要人物,南宫昭要争取袁乾晟的支持,好为自己的复国大业争取第一只有力的军队。
袁乾晟正在房间饮茶,他穿着睡衣正准备休息。刚想往床边走,身后忽然传来奇怪的响动。
以他行武几十年的警觉,这屋里一定出现了异样,他侧旋一圈,迅速拔出衣挂上的一柄剑,朝身后刺去。
然而身后并无人影。袁乾晟立在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一片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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