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迎亲招婿
在一片冰蓝色的水晶世界,鬼沉灭穿着那身黑色的衣裳在四四方方的世界里,以她为中心,炸开了一朵诡秘的黑色水晶花朵,冰蓝色的水晶里似是注满了海水,在巨大的水晶宫中海水在左右流动着,她盯着成片的冰蓝色水晶墙壁,一个人形越来越近。
人形穿破水晶,以乌辰的样貌落地,在地上炸开一朵幽蓝色的水晶印花,就在他落地的刹那间,面容又从乌辰,变成了断梦,那朵幽蓝色的水晶花变成了白色,并随着他的脚步,朝这朵黑色的水晶花走来。
每走一步,变会生出一张全新的容貌,直至到达跟前,水晶宫破碎,倒灌的海水将两人淹没。
鬼沉灭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然每一步都游的那么吃力,在吐尽最后一口气时,一条鱼朝她游了过来,衔着她的胳膊,飞速向上,就在此时,一个人影和鱼影重叠在一起,一团黑发如水母一般上下漂浮,割伤了她的手臂,也割伤了她的脸颊。
鬼沉灭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翻了个身只觉得手臂压得酸麻,稍微活动了一下,就听门外,玄乐高声说金碧辉煌来人接她入住。
在这大婚的日子,比接新娘还要早上一个时辰。
两个管事带着四个小厮来时,鬼沉灭在帮乌焉打理衣裳,毕竟她才是今日的新娘,双喜临门,冷泉属于倒插门,上门女婿,两人依旧住在焉问居。
喜服做的稍微大了些,正好盖上她圆滚如球的肚子,两位新郎同时迎亲,如今化好了妆还要等些时候,鬼沉灭正给乌焉加了个靠垫,让她坐的舒服些,就听前来请她的管事站在门口说请她赶紧搬进去,别误了时辰。
乌焉白了那个管事一眼,拍着她的手说:“那里不比这里,看着你的人肯定是翻倍的,你过去又不是做侍女的,且是客人,就拿出坐贵宾的架势,别让他们欺负了,还有......”
乌焉将她拉到身前,伏在耳边说:“你要注意自己的能力,那边人的灵术五花八门,纵使你在屋中也保不齐没有透视的能力,切不可大意了。”说罢就让玄乐帮着收拾收拾行李,送她出门。
那小厮进了鬼沉灭房间只拿出了一个带着锁的木箱子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其中一个管事不断催促着她脚步快些,而她本就因为梦中的事心焦气躁,这会儿还没出焉问居就被人一催再催的,心理又憋着早上的起床气,有碍于乌焉大喜的日子,自此没有发作。
乌焉将人送至门前,旁边的礼仪婆婆就不让出门了,她撇了撇嘴,眼里含着泪说:“终于还是没留住你,你去那里就没有这边自由了,自己多小心点,大哥的住所二哥是很少去的,出什么事只管来这里找我。”
鬼沉灭明白她这是身处明处说明话,方才在暗处说暗话,便一一点头应了,并一步三回头的和玄乐告别,后者淌眼抹泪的说了一车不舍得的话。
这一路羡慕的、鄙视的、厌恶的、庆幸的各式各样的眼神都有,全是目送着这个半小姐攀高枝去了,下人们传,自二公主大婚回来,她的地位就非比寻常,好听的,难听话传的是面目全非。
金碧辉煌门前铺着红毡,一头通向战臣府大门,一头通向院中婚房。
“主子说了,让鬼小姐踏红毡入门。”
此话一出,鬼沉灭浑身一震,踏着红毡入门这不是迎亲的礼吗?随口说:“这不合适,午时没到,新人还没接进来呢。”
那管事拱手笑道:“主子说了,接到您,就算接到亲了。”
鬼沉灭一听马上怒目而对,白了那管事一眼,随后抬头看这间异常华丽的宝刹,大门就像一只怪兽的嘴一般大敞四开,吞进去就很难再吐出来,对于乌辰他们这个结果算不算是好事呢?她犹豫了,若是自此断了与他们的联系,他们的命是不是就会保住了?如此一番深思,竟又搅得她身心不宁,只觉腹中翻涌,有作呕之势。
“鬼小姐请吧。”
管事抬手,随即向院门口站着的两排家丁使了眼色。
鬼沉灭负手而立,目不斜视的盯着那面牌匾,彼时一股舒缓的神经自脚底上涌,直冲天灵盖,一股难以言表的感觉自脑中向身子蔓延,脱去了侍女这个身份,才算得到了真正的自由,解放了真正了天性。
管家见她不动,招呼一众家丁上前打算把人‘请’进去,小鬼面不改色的道:“忙什么?今日你用了这法子请我,来日,我必将这法子回报给您,请出去,只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你自己看着办,看他是会依你还是会依我?”
管家听了立刻对家丁摆手,并毕恭毕敬的猫着腰,抬着手。
鬼沉灭今日身着一身素白的衣裳,腰间系着那条自醒来就佩戴着的腰带,听邬云雨说,这是象征着冥界的鬼磷带,如此搭配乍一看就像从丧礼上回来的一般,与红毡格格不入。
“这红毡走不惯。”
她背着手正打算从一侧进去,管家直了直身子皱着眉以身拦路。
“鬼小姐别难为属下,属下也是照章办事,再说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管家原本听焉问居的人说这丫头性子温和,不爱挑事,只一味顺从而已,如今看来却是个难斗的货,乌金对这个管家算是关爱有加,也是得力助手,断不会因为某个女子而弃了管家,如今耐性也磨没了,双臂交搭含着下巴看着对方。
“您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踏了红毡也就完了,何必计较是个什么礼数呢,若不踏,就别怪小的不客气了,这都是主子吩咐过的,没什么不好交代的。”
说罢招呼四五个家丁过来。
鬼沉灭依旧背着手只抬了一只脚悬在红毡上面道:“呵呵,不好交代?我说管家你可想好了,我这一踏上咱们的辈分可就不同了,我也有处置你的道理,以辈分压制你,可就丢了您老的颜面了,再说这红毡颜色也不大好看。”
管家抿着嘴哼了一声道:“那就等你踏上了再说,小的甘愿受罚,只怕主子舍不得弃我呢。”
管家递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家丁上前就要挟制小鬼的胳膊,只见她反手拔下血玉笄虽没放大,只握在手心里,对着那家丁的脖子就是一抹,干净利索快,只见那人向后一仰倒在了红毡上,血液成喷射状涌出,在她雪白的衣裙上溅出一片美丽的‘血花’,娇艳欲滴,煞是好看。
“真吉利,就说要用血染的红毡才鲜艳,够喜庆,我这衣裳也有幸沾沾这喜气?”
鬼沉灭说完,邪魅一笑,右手抚上腰间的鬼磷带。
管家见她动手杀人,也愣住了,又不敢冒然捆起来,只好忙着收拾了地上的人,擦干血迹,这边鬼沉灭招呼来一个丫鬟带路,自顾自的进院,将那管家远远的甩在身后。
然这事很快就在尚孝院传开了,头一个就传进焉问居,乌焉只拍手叫好,说幸好临行前仔细调教了一番才知道反抗了。次之传到乌星那里,最后又将消息带到辰夕院,瞬间炸锅了。
“什么?杀人?你说谁?鬼沉灭吗?你没看错?不是假扮的?”
龙狸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看着乌星。
“那当然,我屋里的一个小厮先去看热闹,只说是乌金要了一个焉问居的丫鬟,后来才知道是她,我连忙赶去,正好她被几个家丁围着,听说是要她走红毡,你也知道这红毡是给迎亲的新娘走的,她走了不就成小妾了吗,所以,执意不从,管家就使个眼色要挟制她,哪曾想,她不知掏出个什么东西,只看见抬手对着上前家丁的脖子就是一划,也够锋利的了,那家丁立刻倒在地上,血喷出多高!都溅在她白色的裙子上了,你们知道她最后说什么了吗?”
一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连须眉都听得入神了。
“她说:‘真吉利,就说要用血染的红毡才鲜艳,够喜庆’,居然还说衣服也有幸沾沾喜气!你们听听,这气度,杀人不眨眼啊,大喜的日子见红还敢说喜庆!”
乌星抚着心口,梳理着迟迟不肯平静的气息。
虚忆嘴张成鸡蛋那么大,最后道:“没想到,她还有这一面,平时言语也不多,话也不是很犀利,顶多和龙狸吵吵嘴而已,没想到还动手了,还不是小打小闹,上来就杀人!”
隐涸手摸了摸下巴道:“她没把血玉笄放大,而是攥在手心里,也不想暴露什么,也是逼不得已了。”
乌辰拍案而起道:“我去找夫人,把她调过来。”
隐涸忙拉着他说:“你去做什么,她都说了不想你被骂,也算是甘愿进去的,再说她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甭操心一个不成,又搭上另一个了。”
乌辰只长叹一口气随后对乌星道:“我们被禁足一天,劳烦你出去看看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回来好告诉我们。”
乌星拍了拍乌辰的肩膀道:“早就安排好了,我又是个爱凑热闹的,并且感觉这丫头会是个热闹不断的角色,当然要安排人在那里守着了。”
说完,就转了转眼珠有绕上一句说:“要不我求太太,分我那院去?”众人没反对,也没答应,均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唯有半晌没说话的断梦走到门口悠悠的道:“她原本就该这样,只是忘了而已,或许真正醒来会比现在还要......”
这新婚杀人宴最后传到城门口迎亲进来的乌金耳朵里,他也只咧着嘴笑了一会儿,并没说什么管制的话,只说好生照顾,别委屈了就行。
回来报信的小厮将这话告诉管家,管家一气之下甩手离开,说再也不管院里那位新主了。
这边鬼沉灭由丫鬟带进了一间百十来平的房间,一概设施齐全,桌上还摆着瓜果糕点拼盘,木箱子就放在一侧的桌上,她回身屏退了丫鬟,见四下没人,腿软的坐在靠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木箱,昨晚她就将姻缘玉锁进箱子里,鬼磷带自然是要系着的,可这次在系上腰带后,整个人的气都提了起来,至于刚刚的杀人之事,只是一时赶到那里,不杀点什么很难以儆效尤,她虽觉得不妥,却总觉得这不是第一次了。
没一会儿功夫门外丝竹声就传了进来,这小院不临外院,见不到那些迎亲的阵仗,鬼沉灭关了门,将木箱摆在一个即显眼又不起眼的地方,之后就在床上躺一会儿,就在这时听闻门外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聚忧烟瞬间笼罩,隐身在床上。
且说这聚忧烟的调动力就是在于她的心理变化,愈是紧张功效愈多,如今运用灵活的就只有聚忧烟干扰对方情绪和隐身两项,另外瞬移出现过两次,移形仅出现过一次,难调的很。
这边来着正是乌金,兴致勃勃的推门而入,看见的就是一个空室,问了门口的丫鬟和家丁,均说没有出来过,乌金一面派人去找,一面回到前堂继续招待那些前来的宾客。
此次是双喜临门,另一边冷泉与乌焉的婚礼也在举行,冷泉无父无母无亲人,属于入赘,住进焉问居,如今也同乌金一起招待宾客,这次天皇没有前来,只派了一些亲信过来,地族与海族皇室的礼品却还是到场了,送的与邬云雨大婚无异,星缘巫师和天龙龙辰抽空来到辰夕院说话,听闻鬼沉灭杀人后,也是略显惊讶。
但星缘巫师却说,这恐怕只是其一,之后的日子恐怕更难,既然没能力保护她,这一步也是她自保的必经之路,若是暴露灵术觉醒,那么就会立刻被‘请’进宫中,就连乌辰等人也会被请到宫中作为挟制的筹码,到时候再想逃脱就难了,另一面她如今并没有能挟制住天皇的灵术,若是还软弱不做声,岂不是要在那院子里被活活折磨死,如今她也有分寸,只用些利器杀人,让人一时半会不敢动她,若是只扇扇嘴巴摔个花瓶,也是治标不治本,不如杀人见效快。
“想来她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星缘巫师如此说着。
乌辰听了连连点头,倒是断梦只杵在门口望着金碧辉煌的方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最后他只转身愣愣的问星缘巫师。
“还要熬到什么时候?你还能预见些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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