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三殿下的天赋前,琉艾虽然没有什么把握能对抗皇凰,成为天爵,但是凭借着自己的天赋能沟通到神,凭借着自己与神的约定,特别是来自麟画的有关巫梦夜蝶和暗影渊蝶的预言,琉艾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是与其他神司不一样的,甚至觉得神是偏向自己的。而三殿下的天赋,犹如一根尖刺,狠狠地刺在琉艾心里,把琉艾从梦中刺醒。
琉艾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神玩弄了。或者说,众生原本就是神的玩具。
她也会为死去的七位殿下感到悲哀,大家都在西方巫殿度过了噩梦般的九年,逃离后又要时时提防着竞争者冰冷的刀刃。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可以说身为神司殿下的这一生,都没有体验过寻常人的安定与幸福。
琉艾不懂,神为何要创造出这样一场杀戮游戏,还美名说是挑选天爵。而出生在魔界的麟画,一出世就是唯一的魔爵。
她想到了雾琊,那一次见面,雾琊表现出对神的浓浓鄙夷,按照雾琊的说法,当代的神并不是创造世界的神,而是一个好运的普通生灵,机缘巧合下得到了真神的部分能力。雾琊是这世上最古老的妖,他曾说过,在当代神还不是神的时候,他就存在了。
琉艾没有与三殿下交锋,但她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三殿下,三殿下被神绝对庇护,任何人都无法伤害到她,已经处在了不败的局势。麟画在三殿下现身后,曾与她交锋过,那一次,麟画受伤了。
这是麟画从小到大第一次受如此严重的伤,因为麟画的攻击对三殿下月瑶无效,而月瑶的攻击却能真实地伤害到麟画。
后来,麟画便和琉艾一起逃跑。
“你不用太担心了。”麟画就在琉艾的身边,他对望着星空发呆的琉艾说:“我不会让你被她杀死的,实在不行,和我去魔界吧!”
“魔界……”琉艾苦涩地重复着这个词语。
“神不要你,我要你!”麟画在琉艾的耳边道。
“你如此帮我,不会被魔惩罚吗?”琉艾看着身边高大的男子。
“没关系的。”麟画笑了笑,琉艾看着这个笑容,只觉得令人分外迷恋。
“来我魔界看看吧!”麟画邀请琉艾道:“魔界,并不是世人所想象的那样,魔界也有生灵,也有社会与制度。”
关于魔界里面的一切,琉艾还真不太清楚,只知道魔源是魔界的根本。
“放心,就算你被魔发现,我也会保护你。”麟画继续道:“而我有隔绝魔气的术法,能保你神司之体不被侵蚀。”
琉艾的内心在挣扎,麟画也明白琉艾在想什么,他放轻了声音说:“神对三殿下的偏向你已经看到了,何必要让自己成为别人的磨刀石呢?”
琉艾闭上了眼睛,难过若夜色漫延。
“我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琉艾睁开了眼睛,她的双目在夜色里闪动着炯炯眸光。
麟画朝琉艾鼓励地点点头。
“我和你走。”琉艾主动对麟画伸出手,麟画微怔,而后紧紧握住了琉艾的手。
白虎冈。
麟画带琉艾瞬移到了这里,滚滚魔气犹如巨兽狰狞的大口。
琉艾额头的神纹亮了起来,她感到呼吸困难分外不适。
这时她惊讶地发觉,麟画的额头上也亮起了一个暗红色的魔纹,这还是琉艾第一次看到麟画的魔纹。
随后,琉艾不适的感觉就消失了,她的四周,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薄膜隔绝了外界的魔气,也隐蔽了自身的神灵之气。
“走吧!”麟画握住了琉艾的手。
琉艾感到,麟画的掌心很温暖,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
二人走在滚滚魔气中,琉艾什么都看不清,她跟随着麟画的步伐。
走了不多远,无尽的魔气忽然稀疏起来,琉艾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这……就是魔界?”琉艾捂住了嘴。
魔界并不是琉艾所想的那般白骨满地,妖魔肆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大精美的宫殿,宫殿以黑色为主,风格不似琉艾在人间看到的任何建筑,但整体看起来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异域之美。大门前站在两排黑色的人影,显然是看守大门的武士。
“这是我的宫殿。”麟画向琉艾介绍着,随即便拉着她走向大门,那些武士见到麟画,纷纷跪下来行礼。
宫殿的内部很简约,可以看出来麟画是一个追求简单的人。他直接把琉艾拉到了自己卧室,琉艾看到麟画的床前有一面巨大的镜子,而镜中是一个魔气滚滚的山冈。
“白虎冈!”琉艾脱口而出。
“正确。”麟画朝琉艾使了个眼色。“我以前和你说过的,白虎冈被我布下了阵法,那里的一切都会反射到这面魔镜中。”他又拉着琉艾来到窗前,“看!那里就是魔源的方向。魔源是真魔的居所,那里产生源源不断的魔气,维持着魔界生灵的生命。”
“魔兵魔将都是自魔源中诞生的?”琉艾问。
“是的,但准确的说,魔兵魔将并不是生命,他们更像一种高级傀儡,维护着魔界的秩序,也会侵入人间抢夺神的地盘。”麟画回答得很详细。
“抢夺?如何抢夺?”琉艾不解。
“在很久以前,魔界很小的,小到只有人间一座城那么大。”麟画缓缓讲道:“最原初的魔界,只有魔源,后来魔气侵蚀人间,人间的某处若是完全被魔气侵蚀,就会堕入魔界,你现在所看到的魔界,就是这么来的。”
“竟是这样!”琉艾长了见识。
“所以神族有了除魔人。”麟画接着道:“你看我的侍从们,他们都是在魔界上诞生的生灵,与人间的生灵不同的是,魔界生灵依靠魔气生存,而人间的生灵若是接触了魔气,不是死亡就是变异为邪怪。当然,蓝毓那一脉驭魔人是例外。”麟画微微笑着。
“我还以为……”琉艾觉得之前的她很是愚昧。
“你是不是以为,魔界尽是没有心性的邪魔?”麟画笑道。
琉艾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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