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苝樱后,琉艾四人便来到了月城,并住进了一家客栈。
“按照消息,七殿下和那群除魔人就住在这座城中。”琉艾对大家说:“她刚才收到六殿下死亡的信息后,定然会怀疑是我做的,而那群除魔人已经知道了我的相貌和御魔召唤兽。我们一定要小心!”
“我们何时动手?”蓝毓问。
“先不要轻举妄动,最近除魔人一定会将七殿下重重保护起来,我们先潜伏在这里留意着他们的动向。”琉艾道:“我现在还有一个隐忧,就是兰城里那个背着黑刀的青年,不知他是何身份,为何要找我。”
“那个人看起来很可怕。”璎夏补充说。
“有我可怕吗?”琉艾苦笑,“刚才吓到你了吧?”
“琉姐姐,你不杀她,她就会杀你。”璎夏说。
珞棋在兰城内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看到苝樱回来,不觉有些担心起来。
珞棋一身白衣,相貌姣好,犹如一支静静开放的白色蔷薇。
“砰!”屋子的门被人踹开了。
珞棋站起身,看着涌入屋中的神羽山弟子。
“各位这是?”珞棋心里“咯噔”一下子,但表面上装得一脸茫然。
“别装了,你是流云塔的杀手!”带头的白灼一声厉喝。
“你们误会了吧?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会是杀手?”珞棋的表情楚楚可怜。
“不必掩饰了,我们正道已经拿到了流云塔杀手的名单!”另一个弟子道。
“我真的不是杀手啊!”珞棋脸上是快哭出来的模样,她抬起袖子做出擦眼泪的模样,却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时,挥出大量参杂着刺鼻气味的烟雾。
“咳咳咳!”弟子们咳嗽着,白灼更是后悔应该一开始就擒拿住珞棋。
流云塔杀手们暴露后,无望谷倒是肆无忌惮地杀进了兰城。墨昶墨橘兄妹一个指挥无望谷众弟子,一个召唤绝望窟的修魔之妖。兰城顿时死伤无数,一片混乱。
又一次的正邪大战拉开了序幕。
这些事情,琉艾都不会再管了。她全部心思都在其他活着的神司和即将苏醒的皇凰身上。
北汐和除魔人们撤离了月城,琉艾没有再跟下去,她与伙伴们一路向西,准备去位于傲苍帝国与崇辽国交界处的无情山脉。
上古传承的修仙门派——逍遥门,和修仙妖族的圣地——呼啸山谷的结界都在此山脉中,
寒风吹飞枯叶,深秋的冷雨从天而降。
这里是位于傲苍帝国西部的星禾城,星禾城算作是这一地带最大的城市了。
“喵呜——喵!”雨琅嬛用身体蹭着琉艾,琉艾等人走入了一家客栈。
“琉姐姐。”璎夏欲言又止地看着琉艾,她纠结了好一阵子才道:“我为什么总觉得,你可以与雨琅嬛沟通,你懂妖语吗?”
“我并不懂妖语。”琉艾轻轻笑着。
“那……”璎夏挠挠头。
“好吧,我告诉你们。”琉艾望着她三个伙伴说:“这是我的天赋。”
“什么啊?”涯翯问。
“难道,你能听懂万物生灵的语言?”蓝毓试着说。
“算是吧,不过这只是我天赋中的一部分。”琉艾道。
几人暂且在这家客栈中歇下了。琉艾回到自己的房间,望着窗外的雨景,心情忽然变得压抑起来。
她去无情山脉的目的,其一是为了把雨琅嬛送到呼啸山谷,其二就是送璎夏和涯翯回家。
璎夏本是单纯的少女,琉艾不想把她卷入到神司的争斗之间来,而涯翯的家在崇辽国,琉艾也不愿涯翯跟着自己受苦。
璎夏出自逍遥门,逍遥门本是不入凡俗的清净之地,琉艾甚至愧疚于让璎夏看到了太多的杀戮和阴谋。涯翯是天影阁的传人,天影阁在正邪之间自在逍遥,涯翯明明是淡泊俗事不喜纷争的少阁主,却因为认识了自己而卷入了神司间的残酷争斗。
“唉!”琉艾望着外面的雨,叹息一声。
虽然与璎夏,涯翯相处不久,但琉艾确实是把二人当做了真心的朋友。“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多好。”她的面容笼罩着忧伤,那样她也许就可以与自己喜欢的朋友相处一辈子。
琉艾的心中隐藏着许多秘密,这些秘密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但她依旧把这些秘密深藏在心底,即使是蓝毓都不知道。
关于她的天赋,她无法告诉别人。因为那是任谁都无比讨厌的天赋。
琉艾能读心。
所以琉艾最开始就知道了蓝毓是天煞少主,也知道严岩是神羽山的三长老。琉艾留意着周围人的想法,她利用天赋偷偷修炼了神羽天功,后来更是知晓了曜的秘密。
当琉艾九岁时成为神司的那一刻,她就掌握了这种能力。刚开始时,她以为她只是单纯的会读心术,后来才发觉,她的天赋并非如此简单。
她还可以把自己的想法通过心灵直接传递给别人。
所以琉艾可以与雨琅嬛沟通,但凡是新捕获的桀骜灵兽在琉艾手中都能安静下来。
当这种天赋被琉艾运用得越来越熟练后,她几乎可以做到在战斗中预知敌人的动作。
琉艾还在狐姬峰上时,曾做过一个奇异的梦境。梦境分三层,第一层是自己被神召唤到了一片大雾中,有没有感情的浩大声音响起:
“神说,要九殿下的脸皮。”
“神说,要八殿下的双耳。”
“神说,要七殿下的十指。”
“神说,要六殿下的双眼。”
……
“神说,要大殿下的心脏。”
每一句话响起,都有相应的殿下被祭献了身体的一部分。通过苝樱,琉艾知晓了不光自己做过这个梦境,而是在那一晚,所有的神司都经历了这一场恐怖的梦。神所要的那部分,就是各位殿下的天赋所在。
琉艾至今没明白第二层梦境的隐喻,但她猜想,也许是神对自己的预言。
琉艾不光可以与世间万物生灵进行心灵沟通,她不可思议地发现,她居然可以沟通到神。
她可以利用她的天赋,看到一尊高大的神像。有时候琉艾也在想,这样逆天的天赋,加上第二层梦境中神对自己的预言,是否可以猜想自己就是神选定的天爵。
可皇凰的魂种怎么办?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除了西方巫殿中的那些当事人,只有蓝毓一个人知晓琉艾灵魂中的魂种。
璎夏,涯翯,以及倏风他们虽然知道自己是大殿下,但是琉艾没有告诉那些人有关魂种的事情。不然倏风也不会答应与自己缔结契约守护自己。
距离琉艾的十九岁生日,只剩下十一个月。
记忆如荆棘勒紧心脏,那些灰暗的岁月把梦境涂上厚重的阴影。
我站在时光的这一端,遥望彼岸漆黑的夜空。
凉风吹散冗长的悲伤,大雨将未来的光线阻隔。
是谁在深海卑微地幻想着,云层上闪烁不定的灿然星光。
夜深了。
琉艾抱着雨琅嬛沉沉睡去。
外面的风雨在浓浓夜色中咆哮,厚重的积云遮挡了皎洁月光。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正有一个黑衣青年悬浮在大雨中注视着琉艾的睡颜。青年背着漆黑的长刀,他全身笼罩在一层看不清的乌光内,大雨在降落至他身边时都生生改变了原有的轨迹。
“大殿下……”他低声呢喃着,“神之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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