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瑶瑶才更真实,我们有着多年的感情基础,有着太多的回忆,只是之前我没有发觉。”风裂天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至于你,我总是觉得抓不住你,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对你的真正家族一无所知……甚至你有可能是灵界中人,而我区区一个凡人,怎配得上你。”
“你嫌我是仙胎,嫌我来历不明?”
“我只是……只是觉得像你这种女孩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你我在现实中是很难走到最后的,你有你的未来,我有我的国家,我留不住你。”
“呵——”洛羽汐怪笑一声,脸上是想哭又挣扎着笑的表情,“若我说我现在不是仙胎了呢?若我现在连凡人都不如呢?”
“可惜没有如果。”风裂天长叹一声道:“羽汐,是我负了你,将来若有需要,我一定尽力帮助。”
“你……”洛羽汐全身发抖,张着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那道身影向洛羽汐走来,越来越近……
风裂天抱住了洛羽汐。
“最后的拥抱吗?”洛羽汐绝望地说。
“你的胳膊……你的胳膊呢?”风裂天突然惊恐地问。
“你才发现啊!”洛羽汐惨笑,用她的独臂用力推开风裂天。
在风裂天愕然的眼神中,洛羽汐跳下了断虹峰。
“裂天……我爱你!我恨你!我永远不会再见你!”
“嗷——”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
夕染庞大的龙躯直冲云霄。
洛羽汐站在龙背上看着逐渐缩小模糊的下方。
“夕染,我们去第七域!”
北方腊月的大雪铺天盖地。
这里是第七域叶城。
小城中一片安静祥和,在肆虐呼啸的暴风雪中,人们都缩在家里,一家人围在温暖的火炉旁谈天说地,其乐融融。
如同巨大的纯白色神鸟在空中盘旋,撒下大片大片的羽毛。
如同天界贪玩的孩童,将撕碎的纸片随手扔入人间。
她摘下面具站在暴风雪中。
大片大片的雪花凶猛地砸到她的脸上,狂风吹乱了她的长发。深深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寒冷的气流夹杂着飞雪狠狠窜入身体。
“是不是这样,就可以冻结我的悲伤……”
洛羽汐勾了勾嘴角,笑得凄凉难过。
雪地里刚踏成的脚印飞速地被新雪掩埋,洛羽汐没有在叶城停留。“既然已经毫无瓜葛,那就没有再相见的必要了。”洛羽汐这样想着,放弃了见她养父母的想法。
有谁知道,那洁白的雪为大地掩盖了多少伤痕……
新年到了。
家家团圆,家家喜庆。
失去左臂的洛羽汐时时忍耐着被寄生的痛苦与恋人背叛的绝望,孤独地行走在风雪中。
北方的冬季总是那么寒冷与漫长……
犹如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她拖着这副残破的躯体流浪于第七域。
平民幸福的欢笑声,小孩子们无忧无虑的嬉笑声随着年初的雪花飘远。
穿过繁华的大街,穿过清冷的田野,穿过一座又一座的小城……一路向北。
池城,这座与洛羽汐的童年息息相关的城,终于倒映在了洛羽汐麻木呆滞的瞳仁里。
刚入城门,洛羽汐就感受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感觉。
很熟悉,又很陌生。
也许是内心压抑的时间太久了,洛羽汐竟时而产生微妙的幻觉。
某些画面,某些声音,跨越时空在洛羽汐的脑海中闪现……
“叶璐时,你这个小杂种!”
“妈妈!她打我——”
“洛洛,等等我!”
“离那个疯子远一点!”
“不要!救命啊——”
“翊,我会一直保护你!”
头剧烈的痛了起来,洛羽汐蹲下身子用仅剩的右手捂住额头。
“你的脑部有伤。”魔藤阴森森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能帮你治好——只要你允许我把枝蔓伸到你的头骨之中!”
“滚开!”
洛羽汐嘶吼。
“桀桀!”魔藤冷笑。
“夕染。”洛羽汐艰难地呼唤着:“我快坚持不住了……若魔藤有企图控制我大脑的行为,我命令你立即杀死我!”
仿若坠入了记忆的万丈深渊。
深渊底下,是一个小女孩孤傲的站立,她轻轻地微笑,却有两行清泪划过脸颊。
那些失落的空白,被瞬间涌来的画面填满。
她记起了童年。
——原来,我就是叶璐时,我亦是洛羽汐。
叶璐时从小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她从来不撒娇,从来不笑。
她的姐姐叶纤舞总和父母说:“叶璐时是个怪物!”当然,在叶璐时不在旁边时,她还要加一句:“当初爹爹为什么要把她捡回来?”
的确,叶璐时即叶路拾,是叶枭在路上拾到的……
在叶璐时很小的时候,就被同一个梦境反反复复的折磨。
梦中的自己,被唤作洛羽汐。
每次的梦境,都以一片血红结束。
——遮天蔽日的庞大蓝色巨龙轰然倒地,漫天血雨,天地变色!
有人在哭,声嘶力竭。
有人在喊,凄厉绝望。
而那个人仿佛近在咫尺,那个人仿佛就是自己!
在这种山崩地裂般的巨大悲伤,与犹如与生俱来的莫大孤独中,她一天一天的长大了。
七岁时,按照天岚国的传统,叶璐时被送往了池城初级灵武学院修习灵武诀。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叶璐时展现出了非凡的灵武天赋。
当别人还在吞吐灵气,甚至感应灵气阶段,她就已经能把灵气化为自己的灵力。
叶璐时是一个孤僻的人,在学院里,她对所有人都是毫无差别的冷淡,包括她的灵武导师。她向来独来独往,有时也会安静地站在窗前发呆,而脑海中,则是如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的悲伤梦境。
她以为她会这样一直如行尸走肉般,带着这副灵武天才的驱壳孤独茫然地活下去。
直到——
她注意到了学院中收留的孤儿“小木头”。
“小木头”之所以被唤作“小木头”,是因为他与叶璐时一样的不苟言笑,在他的脸上,永远是一张僵硬着的,不喜不悲的脸。
他的体质无法修行灵武之术,学院中的学生都喜欢欺负他,而他不论受了多大的欺凌侮辱,都倔强地不肯求饶。
这样的性格导致了更多的欺辱变本加厉地施加在了他羸弱的身体与心灵上。
叶璐时虽然孤傲得对别人不屑一顾,但因为她的实力,没有人敢招惹她,大家都躲避着这个人们印象中的“怪胎”。
后来在很长的时间里,她都注意着这个倔强的男孩。
看他被欺负,看他默默地干活,看他一个人望着天空发呆……看着他就像另一个自己,同样的骄傲倔强,同样有着旁人读不懂的孤独。
终于有一次,在一群学员企图在他身上练习新学的灵武之技时,叶璐时出手了。
她轻松地把一群人打败,她向小木头伸出手,以自己不擅长的微笑和故意学来的活泼语调说:“小木头,我是叶璐时,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很厉害的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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