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来解释的人却被生生剜了好几刀,眼睁睁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门外,迟来的痛让良淑一时不由发抖,转头已是泪目两行,哭却哭不出声音,嘴唇被咬出了白印,隐隐透出血丝,喉咙更是堵得难受。许久没有再感受过的那股无助与无力再次涌上心头,良淑将自己的身子蜷缩在小小的蒲团之上,妄想能够从哪里寻到一丝的温暖,可到处都是一片冰凉。
不是说不在乎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她在心中问自己,却无人回答,窗外恍恍一片日色,却如死灰一般暗淡无光,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坠入无底深渊的时候,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义郡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嗅着那股熟悉温暖的味道,被憋在心底的那股闷气方才发泄出来,一时竟是泣不成声。
站在门外的越泽终究是回过了头,心中又何尝不觉的被刀狠狠剜了一回呢,然而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再回到从前,他既不能娶了她,固然也不能毁了她,拂袖而去,不留一丝的痕迹。
四公子倓执的府中,阏氏正低着头不语,倓执依旧坐在对面,一边与她沏茶一边叹道:“姑娘还是心慈手软,这便是对你不利。”
阏氏,“她既没有做什么错事,我断然不能对她有所伤害。”
倓执笑,“这方面的事情,能拿铁面无私又或者是公正严明来形容么?你觉得她没做错什么,可你的夫婿还是被她擒在手中,你在这里苦涩难言,她在那边嬉笑绵绵,这就是你所谓的无辜者。”
阏氏,“就算我杀了她,主人就能回心转意么?”
倓执,“你现在还在称呼他为主人,难道你们两个之间就没有一星的亲近?”阏氏一时脸微微泛红,倓执,“我那六弟虽然是个榆木脑袋,但总归来说也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对你,不至于那么无情吧?”阏氏不语,倓执笑,“这话让我来说就有些唐突了,但对你我定是没有恶意的,想必阿泽对女子那仅有的一点兴趣,也全然都放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对你,无暇一顾?”
阏氏,“四公子,你非得让我无地自容么?”
倓执,“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我说这些,难道就是为了羞辱你?”
阏氏再次沉默,倓执叹了口气,将茶送过去,“我也并非非要姑娘做什么伤害人的事,只是看不了你这让人悲悯的命,姑娘要怎么着是自己的事情,我不过是个出谋划策的人,这个谋略是否采纳完全看你,我无所谓,完成了本职也就算了。”
阏氏,“……”
从四公子的府中回来,阏氏的精神一直不太好,刚关上房门,转身却看见那边的桌旁坐着一个人,光线昏暗,难免让人吓了一回,“谁?”
“我。”是越泽的声音。
阏氏忙的将灯点上,看着那边人正坐在那里,桌上摆着杯盏,闻着有酒香,轻轻叫了一声“主人”。
以前听着这个称呼倒没什么,可现如今越泽总觉得别扭,“以后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阏氏不语,只在一旁站着,越泽示意她坐下,“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阏氏掩住心中的慌乱,“心中有些发闷,出去走了走。”
越泽,“最近这边的天气阴沉不定,出去散散心也好,只是记着别走得远了,不知道回来的路。”
话中有话,阏氏岂能听不出来,“主人……”
越泽抬手阻止了她要解释的话,“我没有派人跟踪你,也不知道你到底去了哪里散心,不过最近总觉得这里雾气缭绕,放心不下你罢了。”
阏氏沉默,坐在那里低着头,越泽喝了口清酒,顿了一时又道:“阏氏,我这些时日事务繁琐,或许是冷落了你,你不怪我吧?”
阏氏惶恐,“阏氏如何敢怪主人,主人……”
“我都说了不要再叫我主人。”越泽打断了她的话,“你既已经是我的未婚妻,自然就不必再像以前那样称呼我。”
阏氏一时语塞,在这个时候居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人了,看着她那个样子,越泽不由笑了,“你该不会不记得我叫什么吧?”
阏氏心中更是紧张,脸不知不觉已经红透了,越泽好像一直挺喜欢看人家姑娘脸红的样子,此番一来坐在那里更是笑得露出了牙齿,“阏氏,我还从未见过你这么可爱的时候。”
居然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阏氏不习惯,抬眸看去,不知已经喝了多少的人如今已是微微含醉,原本深沉迷离的一双眸子在烛火的反衬下居然多了一丝的魅态,便道:“主人,你喝醉了,我送您回去吧。”
说着话阏氏伸手就要去扶他,越泽却一把将她的手擒住,“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来看你么,怎么刚说了两句话,就要赶我走了?”
阏氏,“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越泽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的凳子上坐下,“难不成是怪我私闯了你的闺房,怨我唐突?”阏氏只摇头,却因为这个让人尴尬的距离说不出话来,自己的手更是被他擒在手中,一时羞的深深低头。她越是那个样子,越泽就越对她感兴趣,几乎贴上身来,“我们都快要成亲了,你还与我这般生疏……”
嗅着姑娘身上的芳香,已经醉酒的人越发来了兴致,最后阏氏实在是受不过,一把推开他撤了出来,转身就跪在了地上,“主人,阏氏错了,还请主人原谅!”
看着她跪在地上,方才还是一副酒后失德模样的越泽已经冷了一张面孔,却也只是拿着手中的就被不言不语,脸色阴沉的让人可怕,阏氏几乎拜倒在地上,“主人,阏氏不该去找良淑姑娘,更不应该对她有所图谋,阏氏不过是想……”
“不过是想让她劝我死心?然后对你全心全意是吧?”越泽的声音低沉的有些嘶哑。此时此刻阏氏悔的肠子都青了,越泽从那边过来俯身,一把勾了她的下巴,“是谁怂恿你的?”
阏氏摇头,“没有谁,是阏氏自己一时想不开……”
越泽冷笑,“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不逼你,只是有些话得与你讲清楚,我与你的婚事是我母后一手操办,我之前怎么说的现在还是那么说,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意嫁我?”
阏氏看着他那深的不见底的双眸子,心中好似被刀绞一般,少见的泪目,却还是咬了牙道:“阏氏,愿意。”
越泽,“好,既是这样,那你就该一心顺从你的夫君,我也不是那种在外面拈花惹草之人,我与清屿山的那位姑娘清清白白,如若你以后敢动她一根手指,阏氏,恕我不念那么多年的情义,对你不客气。”
说完起身便走了,昏暗的灯光中只剩下泪流满面的人,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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