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那清屿山居然敢于自己抢东西,夜炎简直是暴怒,一边又气那千沧,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违背自己的旨意,看来自己是将他们纵容的太久了,以至于现如今居然不把这王权放在眼中,只吵吵着要平了那清屿山与凤梧山。
看着他生气,没能拿回东西的越泽少不了也有些内疚,倘若不涉及其他因素,自己父王说的倒也一点不错,胆敢明目张胆违背王权的人,在这妖界之中向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夜炎打断了他下面的话,他与义郡和千沧向来就是冤家,前些时候的事情因为自己姐姐的缘故方才放他们一马,这才过了几天,他们居然又联合起来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况且这次的直接受害者更是自己的亲儿子,让他如何不气?
正当他头顶冒青烟的时候,那千沧带着伶鼠族一众掌权者就跑到这边来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那清屿山的义郡如何如何跋扈张扬,如何如何蛮横无力,硬是将他为王上准备好的血丹给抢走了,还与太子殿下发生了肢体冲突,他们一来控诉,二来也是领罪,责备自己办事实在是太过愚蠢,企望王上降罪,以谢他们心中的内疚之情。
老头儿简直简要把夜炎给气死,什么叫做先发制人,这个老家伙要比自己明白的多,可这次他是真的生气,原本以为可以用那血丹延续自己那儿子一条性命,然而到头来却终究是一场空,况且自己的尊严在这次被人狠狠践踏,他瞧着下面那老东西宰了他的心都有,,既然你是来领罪,那么孤王就满足了你,你想先发制人,孤王就将计就计。
可正当夜炎要将下面人知罪之际,外面就又进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清屿山的义郡,明知道大罪,还敢独自来到这决议他生死之地,胆量着实不小。
“因为老子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老子在你们眼中就算是个屁你们也得尊重一下我吧?!”看着人进来,夜炎暴怒。
义郡在下面规规矩矩的施了个大礼,“启禀王上,小人是得了您的召许方从正门而来,无有一丝冒犯之意。”
夜炎这才想起不久前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有个人要见自己,那时候正是气恼的时候,一发挥了袖子,没想到那东西还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愣是将人妃放了进来。
暗自骂了一声,夜炎瞪着下面人,“你又来做什么?”
义郡,“领罪。”
“领罪?”夜炎一时被他给气笑了,看来今日这两个老家伙摆明了是商量着过来要给自己一个当头棒的!
“回禀王上,小人与这个人,不熟。”义郡说着话往旁边靠了靠,被嫌弃了一回的千沧瞅着他暗暗咬了牙关,义郡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与上面人说话,“所有的事情均由我一人所为,还请王上莫要牵连无辜之人,此番小人来此甘愿领罪,王上如何处置,小人无一怨言。”
夜炎在上面来回踱步,一时气得居然说不出话来,他倒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可就是这幅模样着实令人讨厌,只指了下面那家伙恶狠狠道:“你还真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着?!”
义郡低顺着眉眼,“小人并没有以为王上不能把我怎么着。”
夜炎胸口一阵发痛,且强强忍住,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给释然了,挥挥衣袖,让旁边众人退下,越泽纵然不放心,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违背他的旨意,只能出去。
但见那边殿门关上,夜炎便从上面直直冲下来一脚踹向了义郡,却因为太过激动而跑偏了角度,人没踹着,倒将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躺在那里挣扎了两下居然也没挣扎起来,到底人是老了,身子骨不似年轻时候灵活了,心态也变得软了,一时间居然红了眼圈。
“义郡。”许时,人念了一声,这边人看着他始终未动,夜炎躺在那里望着灰蒙蒙的殿顶,“你可知我为何非要那血丹?”
义郡固然是知道,可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原本他是不知情的,当时不愿吃那东西也是考虑到眼前这个人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情。
“你能够理解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到底有多痛苦么?”夜炎躺在那里不愿起来,更多的还是不愿让那边的两个人看到自己泪流的样子。
千沧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要说自己能够理解,恐怕是说服不了人心,也只能继续保持沉默,但义郡确实经历过,想当年那场祸患之中,自己十九个徒弟仅剩如今的八个,每当看到立在后园中那一座座墓碑的时候,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可纵然是能够理解那种心情,此时此刻他又能说些什么,能做的不过是与身边人一同沉默罢了。
夜炎抹了一把辛酸泪,“你们只道我为君不法,又可曾想过我的苦衷?六个儿子死的就剩两个,从小看着他们一点一点的长大,可就是那样鲜活的生命,就那么眨眼间不见了,现如今,仅剩的两个又有一个眼看着不行了,老子每日一碗心头血的将他养着,不过就是为了能够多看他两眼,可是……”
喉咙一哽,下面的话再没说出来,义郡在此时无话,千沧却皱着眉头,“人各有命,岂是你想留就能留的?四公子原本就被妖龙伤及脏骨,纵然是得了那血丹想必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可老子就是想要!”夜炎忽然翻身坐起,狠狠瞪了那边的人。
千沧被他唬的一个哆嗦,不自觉往身边人背后靠了靠,又探出头来道:“老东西莫要怪我说话不留情面,我是能够理解你爱子心切,但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上了歧途,这么长时间你任由那小子在外面为非作歹残害无辜性命,不知是哪家的混账玩意儿与他说的那种鬼怪方法,集什么至阴之气,那确实能够缓和一下他的伤势,但同时也在内里改变了他的体质,我们原本就是妖,而他历经那么长时间的作孽硬是将自己练成了魔,与那朱厌有何区别?原本你可化自己的修为与他续命,可现如今呢,你有那么做么,你明知道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每日一碗心头血?”冷笑一声,“就算是你现在把自己毕生的修为度给他,恐怕也是无力回天,更别说一颗小小的血丹了,便是给了他也是毫无用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纵容的结果,现在莫要再将责任推到别人的头上!”
千沧的话说的甚是无情,但这也确是事实,一时间夜炎坐在那里从未有过的颓废,懊悔不已,却也再无挽回的余地。
终究,义郡与千沧是安然无恙的被放了出来,天上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大雪,将这一片天地映衬的繁华而又凄凉,心中暗沉沉毫无色彩,二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再不愿踏足这王城一步。
看着自己父王的背影,越泽忽然觉得不过方才那一会儿的时间里,这个人便苍老了许多,此时他的内心是无比痛苦的,原本自己的四哥是为了自己才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可如今自己却不能为他做任何事情,那种内疚无法表达,只将人痛的难受。
坐在高高的楼阁之上,望着下面掩映在茫茫皑雪之中的王城,以前也觉得这里灰蒙一片,却也从未像今日这般觉得它如此冰冷,只道无情最是帝王家,可帝王家的情义,又岂是外人能够理解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身上的刀口隐隐作痛,让人不得不又想起那个人来,她的心愿算是达成了,不知现在是否高兴欢喜,他师父亦是仙风道骨淑雅谦资之人,那样的男人向来就是讨女子喜欢的,也无怪乎自己那姑姑要痴痴等他一辈子了,而那个丫头……
叹了口气,心中念出她的名字,良淑,却再无其他言语,只望着眼前一片白茫茫陷入沉默,思索着自己去取那血丹原本就是父王秘知的,而一直被封锁在府中的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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