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月这路痴,完全没有觉察到因为自己胡乱的指挥金翅玄鸟,让它飞的路线与原来恰恰相反。
“回去的路啊,怎么了?”幺月此刻浑然不知。
“啊-啊-啊-----”三个人齐声尖叫,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金翅玄鸟一个附身便往山谷的深处冲了下去......
金翅玄鸟将三个人送至峡谷的一处浅滩,又变回青绿色小鸟,歇在幺月的肩膀上打起盹儿来,这鸟的习性和那圈养的山鸡差不多,都是天快黑的时候睡觉。
行了有大半里路,渐渐可以看见不远处的一些悬崖上星星点点的灯光,又行了数百米,河滩上停靠了些小渔船,对岸一处光洁的崖壁之上雕刻着三个醒目的大字印入眼前。
“红叶村”天涯很是熟悉这个地名,不仅仅是曾经路过,而且还听宫里说起这地方可是出了不少王宫的侍女官。
若是遇到些告假的宫女回家探亲,这要是让他们发现了自己,免不了又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虽然是和父王赌气,没什么大罪,可他现在还不想这么早就回到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于是也使了个幻身术法,和往日一样把自己变做了个七老八十的老头。
“天涯,你干嘛也要变个身?”幺月不解天涯干嘛要把自己变的这么丑。
“小丫头!要你管,当心我把你变个老太太!”天涯捏了一把幺月的鼻子,逗趣的说到。
“诶,不要,我可不要变个老太太!”幺月捂着自己的小脸,生怕天涯把她变成了老太太。
“嘻嘻”跟在身后的路珠见了,也偷偷的直乐,并未在意,只当是天涯和逗幺月玩闹。
三个人在红叶村的峡谷绝壁间上下飞跃,找到一家有多余空房间的人家住了下来。
这家人就婆媳孙三个人,丈夫和儿子都去了盐都的作坊做工,很少回家。所以腾出房间也不是难事。
次日清早出门,来的村口,准备飞跃出峡谷,就被一官船上下来的兵士给拦住盘问。
领头的又是昨日的那个,好在天涯和路珠都换了个模样。
“你们三个,可见过这画像上的人?”见一老头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十多岁的年轻人,和画像上的人并无相似之处,便拿出画像给他们三人看。
“将军,咳,这你们这是在找什么人啊?”天涯颤颤巍巍的接过那画像,假意仔细的观看后说到“没见过,这不还是个孩子嘛!”
“我看看”幺月假意好奇从天涯手里拿过来看。
“我也看看”路珠一唱一和,也拿来看了看。
“就是,还是个小孩子嘛,怎么你们这些大人也要为难一个小孩。”路珠借机嘲讽。
“哪里那么多废话!”那领头的兵士一把将那画像抢了过来“见过这画像上的人没有?”
“没有”三个人齐声回答到。
“你这鸟很特别?”那领头的兵士瞥见了比自己矮上好大一截的幺月肩膀上的鸟。
“这什么鸟,怎么从来没见过?”几个兵士都凑了过来,观察这只小小鸟,他们的确从来没有见过。
虽然巫族人擅长捉妖,但这种鸟数量稀少,行踪隐秘,又向来凶残,见过之人只会被活吞,所以至今为止没有记载,也没有传说。
金翅玄鸟虽被幺月降服,可依然有些野性,见诸多凡人靠近,顿时怒火升起,脑袋忽而变的老大,微微张嘴,口中哈喇子直流。
幺月见状,立时抚摸了它的额头,往身后退了又退。
“妖,妖,是妖。”几个兵士见状,纷纷掏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捉妖器物,警觉的对准了幺月和她的鸟。
“擅自在巫国豢养妖兽,你们几个胆子可真不小!”
“抓起来。”
说是迟,那时快,兵士们的法器,直直往幺月身上落去。
金翅玄鸟受到惊吓,一道金光闪过,金翅玄鸟恢复了真身,庞大的身躯在几个兵士的头顶盘旋,巨大锋利的爪子就要落在他们身上......
“阿月,不要让它伤人。”天涯情急之下催促幺月将其收服,几个兵士并无罪过,不过是履行职责而已。
“哦,好”妖月捡起河谷中一些个碎石,手中盘浮,念了几句术语,轻轻掷向金翅玄鸟。
“呱,呱......”巨大的身躯被石网包裹,无法施展任何术法,又变回了那个小小的青绿色小鸟。
“救,救命!”“不要过来”几个兵士被刚才的一幕吓得跌坐在地,连连往身后退去。忽而一双纤细的手,将领头的兵士扶起。
“将军莫怕,那是我孙女豢养的一只玄鸟,现在已经被收服,不会在伤人了。”
天涯如此说来却见另外几个兵士傻愣着,便又道“你们也起来吧,刚才那鸟并未伤到各位!”
“咳,你们相互看看有没有受伤?”刚才惊慌失措的模样,让领头的兵士感觉自己无比丢脸。
被天涯如此一说,这才镇定下来,挺直了胸膛,继续摆起了那副官架子。
“启禀将军,我们都没有受伤”几个兵士各种检查了自己的身体,正要爬将起来。
却被那领头的兵士一脚一个,各踢了一脚:
“没事,就给我起来,你说你们几个,真没用,一只鸟就给吓的屁滚尿流了!怎么跟本将军混的!”
“你,不也一样吗?”一个年纪较小的兵士小声的道。
“你说什么?”领头的兵士又摆出了官架子。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年纪较小的兵士被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吓的声音更小了,这摆明了是提醒自己不要拆穿他,否则有自己好受的。
“将军,您看,你们也没事,我们也不是这画像上要找的人,是不是可以走了?”天涯乘机提出要求,准备开溜。
“那你们可以走了”领头的兵士又将画像和幺月的容貌在做了一下对比,着实没有看出什么相似之处后才让开了路。
三个人正打算寻一条小船离开,确见从刚才那官船里被扶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阿凌,到了你该来的地方了,我们就不送你了,日后可要谨言慎行,莫要在胡言乱语了。”那领头的兵士搀扶着她下了船。
“多谢将军!”那老妇人谦卑有礼,像是受过极好的教养,发型,衣着又极为讲究。
想来定不是普通人家的人,可她毕竟已经年老,行动不便,飞跃悬崖怕是没有那个体力了,只见她,一步一蹒跚,十分艰难的走向村口的阶梯......
“哎哟,哎哟!”老妇人看起来并不擅长走这满是鹅暖石的路,没走几步就被绊倒在地。
“哈哈哈哈......”船上的兵士齐声大笑,指指点点,观摩朝讽。
那老妇人见无人相助,也只好自己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只是没有走几步又是一个踉跄,虽努力保持平衡,但依然是徒劳,狼狈不堪的再次跌到又爬起......
“哈哈哈......”又是一阵兵士的大笑声,相互窃窃私语。
“天涯,那老人太可怜了,我们去帮帮她吧!”幺月实在看不下去,正想冲过去,却被天涯给牢牢拽住。
“还是我去好了”天涯将幺月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天涯,还是我去好了,你现在也是个老人家!”当天涯刚踏出去几步,又被紧跟而来的幺月给拉住,小声的对他说到。
“嗯”天涯恍然“好吧,你小心点”
幺月毫不费力的将老人扶来,顺带将她身上的泥土砸草拍干净,老人十分感激。
但当老人见到幺月抬起头来的一瞬间,愕然失色,惊恐万分,紧接着她的身体猛然往后退,幺月的小身板拉她不住,又跌落在地。
“妖,妖,妖......”她颤抖的手,指着眼前的幺月,不断的说这么一个字。
“您这么了?”幺月十分不解,又申出手要去拉她。
“不要过来,你,你是,妖,妖”老人惊慌失措,情绪激动,不断挥舞的双手,将幺月一把推了出去。
“嘶!”幺月没想到这老人的力气这么大,自己被推的老远,一个重心不稳,脑袋磕在河滩的石头上。
“阿月”天涯和路珠急忙赶来,仔细查看幺月身上是否有伤。
“这老婆子,疯病看来又犯了,这一路上,一会疯,一会又正常,可真够折腾的”领头的兵士,看了老半天的热闹此刻才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哎,算了,反正来了,也不差这几步,你们两个,去把她的嘴给堵上,送他一送吧!”领头的兵士大概也是不忍心,这才随意点了两个兵士。
“妖,妖,她是,唔......”老人被两个兵士十分不耐烦的拉了起来,随意从身上扯了块布条,强行塞在了她的嘴里。
“我们也走吧!”幺月被天涯扶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自己没什么事,三个人随意上了条小船,便往盐都的方向而去。
“路珠,你看看我。”幺月一路上都盯着河面,仔细的观察着自己的脸。那老婆婆为何如此惧怕自己,难道是自己的长相问题?
“哦”路珠坐在舱里一直无语,心事重重,对幺月的话,并未加以思索,说着就一直盯着幺月看,思想确不知道飞到哪里。
“我,我长的很可怕吗?”幺月见她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可怕,很好呀,就是......”路珠这才好好的看了看幺月,呆萌的脸上露出一丝看起来担忧的表情。
“就是什么?”幺月十分紧张的看着路珠,急切的想要知道路珠的答案。
“就是,就是皮肤,皮肤太水嫩,太,白里透红了!”路珠有意的停顿后说到,顺带捏了一下幺月的小脸。
“真的,没看出什么别的?那刚才那老婆子干嘛见了我,那么害怕,我还以为我长得有多么凶神恶煞呢?”幺月又伏在船沿借着如镜的水面欣赏着自己的容颜。
“阿月,别看水里了,你看对面。”天涯指着对面的高峰绝壁。
两人顺着他指的的方向望去,原来是那满山峰的红色的叶子,一簇一簇,躲开崖壁翠绿,绽放在峡谷间,印在水面,火红一片。
“难怪这里叫红叶村,原来是有很多红色叶子的树啊!”幺月“住在这儿的,可真幸福!”
“对呀,真好,要是能和最亲近的人,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住在这里,那就真的很幸福了。”路珠的话说的很小声。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啊!”幺月听路珠自语,赶紧凑到路珠身边,却没有听明白她说什么,只见她低着头,玩弄着耳旁的一缕头发。
“没什么,没什么,嗯,阿月你看那边,也有好多。”
路珠不知如何掩饰,马上转移话题,离开幺月的视线,不让她看到自己,有点发烫的脸蛋,泛出的那一丝红晕。
“没事啊,那就好。”顺着路珠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又是很大一片的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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