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淮银兔不再是邱悟卡的关门弟子,但她依然是长寿道金玉亭的亭主,身份尊贵,依然能够进入地牢。她把无籽派的废柴二代——胡玉郎,从地牢里提了出来,制造机会,让雾可与他偶然独处。
胡玉郎一见淮雾可那张跟淮西袄几乎一样的脸,顿时就着了魔,跪地抱着女人的腿,大叫:“西袄神女大人,我是您的信徒!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淮雾可一见胡玉郎那狂热的迷恋样,就心海翻滚,骤然生起嫌弃厌恶,皱眉撇嘴,一脚踢开了他,让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我是从无籽派来的,但是我现在被关在了长寿道的地牢里。西袄神女大人,您是要我回无籽派呢,还是回地牢里?”
淮雾可已经向前大踏步走去,忽然听得背后的胡玉郎说他是无籽派的,立即想起在藏书阁里得知无籽派的掌门胡丸主是个能制造生机的神人,自己曾多次想下山去找他,问他有无解除自己和淮景生死相连的秘方,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步摇上的金珠互撞,发出细腻好听的声响,
猛地一个转身,小鹿般的眼睛,放出渴望的光芒,“你们胡掌门现在在哪里?”
“西袄神女大人,您是在问我爹在哪里吗?”
“呃……”淮雾可呆得吞了一口唾沫,“你是胡掌门的儿子?”
“对啊,我叫胡玉郎,是我爹的独生子。”
“哈哈哈哈,”淮雾可极为男人地爽快笑着,心想他真是好运,撞上了胡丸主的宝贝儿子,立即走到胡玉郎的面前,伸出手将他扶了起来,“小孩,我有事找你爹帮忙,你可否帮我请他来长寿道?最好能请他帮我逃婚!”
“唔……西袄神女大人,您该不会是要做我的后娘吧?”
“小孩,胡说什么啊?”淮雾可拍了拍眼神不怎么纯净,胡思乱想的胡玉郎的头,“我只是要逃出长寿道,请你爹帮我解除……解出一个我做不了的难题而已。”
“哦哦,非得我爹呀?我不行吗?”话刚问出口,不想和爹爹分享西袄神女大人的胡玉郎就自己又回答道:“我当然不行,我是废柴,没有爹爹的绝学,帮不了西袄神女大人。”
接着,胡玉郎露出他那洁白整齐的好牙口,笑得有些像淮景,眼睛弯成月牙桥,“好的,我一定按神女大人你的吩咐,请我爹爹过来,助你逃婚!解出难题!”
***
花朝当天,当淮雾可戴上重得脖子都要断了的凤冠,被婢女扶上由百年银杏打造,雕刻和合二仙,堆砌金银、绣片、珠翠、流苏,层层垂吊,华丽得不像花轿的豪华花轿,稳稳坐着,从大人殿启程前往特意由演武场置办成张灯结彩,披绸挂红,珠宝嵌壁,碎玉镶椅,极尽长寿道的富霸之气,却不应景地每五步高高摆一盆菊花的婚礼演武场。
接到邀请,携着贺礼,从四面八方,拥到了长寿道来,想再目睹天下第一美人芳容的众宾客,一入了这宽阔平整,红彩喜庆的演武场,就被散摆场内的各式菊花冲击了视觉,不由得驻足观览。
知道的呢,在心里嗤笑邱悟卡果然是个爱菊之人,花朝之日还用仙法养着秋天的菊花,一朵朵硕大清寡,真真夺人眼球;不知道的呢,还以为邱悟卡是要把葬礼和婚礼一起办了呢。
淮雾可尚不知道婚礼现场是什么样子。邱悟卡说要给他一个惊喜,而他也对参与婚礼设计毫无兴趣。
他只对胡玉郎的爹胡丸主啥时候出现感兴趣!
“摔!这他妈都要去行礼了,咋胡丸主还不来啊?真要上演现场抢亲啊?”
自淮雾可被带回来,邱悟卡就派了门人中的精英轮班值守,以防他再次逃跑。那日在淮银兔的帮助下,虽和胡玉郎独处了,却也短暂,关键的话还没说完,值守的精英就回来了。随着婚期的临近,值守者的数量越加多了,仿佛铁墙一般,时刻围着淮雾可。
故而,这第三次逃婚,直到现在也还没有破水而出。
他坐在轿中,心急如焚,偏偏自己又是个渣渣,除了会跳舞之外,武力值为零,不能赢过上百精英而硬逃,只能希冀胡玉郎他爹能及时赶到。
除了胡丸主以外,淮雾可也曾希望那神秘守护者露面救他离开的。然而,神秘守护者自叫他二人去睛抹山之后,就再没出现过,就连他中毒卧病将死,对方也没出现。
淮雾可想,大概是因为真正的雾可遭融,淮景感受不到痛苦,而他又有长寿道的掌门保护,定能治好,牵连不到淮景,所以,才很放心地没有露面吧。
可是,在淮雾可眼里,邱悟卡不是保护他、不是他可以依靠的臂弯,而是魔鬼、深渊啊!
淮雾可很恶毒地盼望淮景今天出点大意外,引出那神秘守护者来。正想着,忽然左手小指上珊瑚红、像戒指的一圈碎玉鱼鳞纹,红光骤亮,闪了两下。
随后,胡玉郎的声音传入淮雾可的耳中:“爹啊,您现在到哪里了?到长寿山下边了吗?”
终于联系上胡丸主了?!淮雾可欢呼雀跃,轻快地吹了声口哨,听到耳朵里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喘着粗气,有些虚浮,仿佛很遥远,便凝神去听。
只听中年男子回答道:“我还没出发呢。”
“还没出发……爹,您不来我怎么办啊?我被关在这里三个月了,您要是再不来,这世界上就没您的宝贝儿子了!”
“臭小子,你爹我一世英名,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孬货?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跑什么长寿道看什么假淮西袄?瞎凑什么热闹?活该被关,不然你就不长记性,仗着是我儿子……”
胡丸主是个强硬的人,就喜欢听软话,可胡玉郎在他爹面前,偏偏是个不喜欢说软话的人。父子一遇见,经常僵持,气氛尴尬。
然而此刻不是平常时候,好不容易得到爹爹的回复,不能任他教训上瘾,不得不软了语气,打断他的呵斥:“爹,我知错了,可是西袄神女大人真的需要您的帮助呀。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赶紧来帮帮她,好不好?”
“啊呸!假淮西袄不及真淮西袄十万分之一,只有你这没见过世面的蠢小子才会被她骗!我说你必须跟爹爹学学辨别美人之术,别逮着个垃圾当神女……”
胡玉郎的声音果断而带有强大的冲击力:“爹!别废话了,我就问你帮不帮我!”
胡丸主的声音更加大有冲击力,吼道:“不帮!”
两人的声音就在淮雾可的耳朵里边,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聋了,温和出声劝说:“哎呀,你二人脾气不要太大,有话好好说啊。”说完之后,却骤然发现不对——她的声音,传不到二人那里,二人还在吵架,根本不为所动。
传不到胡家父子那里,倒是飘出了豪华金红花轿,只听一个擅长听风的精英在轿窗边上问:“掌门夫人,您刚吩咐什么?”
“啊!”淮雾可装作被惊醒的大叫,朦胧不清地说:“我刚做梦,说梦话呢。”
“哦?”精英分明听得他说“二人”,不信此言,拔剑出鞘,剑风一起,掀开完全遮住轿窗的红绸,赫然露出里边本能想立即躲开,却被头上、衣裳重量牵制而几乎未动的淮雾可。
其身前身后都没有人。见状,精英离轿几步,弯腰丢剑,明晃晃的剑光一闪,穿过轿子下部,“铮”一声破开风声,直出斜上,落入一张布满老茧的手中,正是乳燕投林飞身落在花轿另一侧的精英本人。
豪华花轿底部特意做的很实很矮,并不能藏下一个人。但精英很谨慎,用剑察之,见的确没人藏在轿中之后,又给旁边几个精英递了眼色,那几个精英便蹿飞出去,检查四周似乎有人潜藏、跟踪。
两个指头掀开红绸,正想质问那精英是要杀了他吗,却见之不放心地派人巡视,顿时收回那话,盯着对方高高大大,磐石一般的坚定长相和黄铜肤色,心中惊叹:“这淮崖,也太负责了吧!”
“大师兄,东侧没有异常。”飞出去的一个精英鹞子一般落地,向稳如泰山随轿行走的淮崖禀报。
大师兄淮崖咬着嘴巴,从鼻里哼出一声“嗯”,目视前方,余光警戒。
“啧啧,这淮崖,看起来是个浓眉大眼的老实人,其实也并不老实嘛,现在不知道做戏给谁看。其实他是第二个希望我行不了礼的人了吧?”淮雾可又在心中,做了这样一个评价。
淮崖,是邱悟卡的第一个徒弟,也就是淮银兔的师兄。他很喜欢小师妹,几天前,特意支走了别的精英,以让淮雾可能遇到胡玉郎。
而再之前,年老而法力大不如前的淮银兔能破开师父对淮雾可的保护力量,将他带出长寿道,也是靠的淮崖暗中操纵。之所以认为他是第二个希望淮雾可成不了亲,是因为淮银兔不希望。
而淮崖,是最听小师妹的话,愿意为了她忤逆师父的吩咐,甚至为她死也不会拒绝的。
但现在,这淮崖却做出一副一定要送新娘去行礼的样子,真让淮雾可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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