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唉……”李西卒只觉万事万物都没意思,连一泡屎都拉不出来,连一泡尿也要蹲着撒,真是……挫败!
“神女大人,”隔板响了,有人在敲,是胡玉郎的声音,轻轻在说:“神女大人,我爹让我请您去见他。”
“噢?我这就来。”
李西卒兴奋地提起裤子,系了裤腰带,庆幸自己现在不在邱悟卡的魔掌之下,否则就现在这样假蹲坑,别想立马出坑,没两个婢女服侍着,哪能体现邱悟卡对他的宠爱?
净了手,他一拍胡玉郎的肩膀,见对方一下把肩膀矮了下去,只走在前面带路,并没有回头向初次见自己一般痴痴看着自己,已然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
遂在跟着胡玉郎进入密道之后,长长吐出一口气:“你知道我要想杀你爹了?”
“是。”密道是下坡路,胡玉郎走在前面,肩膀依然矮着,走得很慢。就像是突然老了十岁一般,驼了背,再无当初那么欢快。
“小孩,我不会杀你爹的。”
“真的吗?”脚步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您没有骗我吧?”
“小孩,我是大人,不会骗小孩的。”
这句话,让听者很受宠溺,他转过身,借着密道两侧的无籽灯,仔细看清了李西卒的长相,“你和西袄神女,真的长得不一样。”
所以呢?李西卒被胡玉郎这句话,搞得有些摸不清状况。怎么突然说起他的长相了?密道在地底下,里边阴凉,风从底下往上吹,卷得李西卒面色有些害怕。
“看把您吓得,”胡玉郎终于发自内心的真笑,而不是礼貌性的假笑,“但我依然选择相信你是神女,不是堕佛。”
“神女称不上,我争取不堕落哈。”李西卒也跟着真诚一笑。
二人之间的气氛,这时稍好了些。
两人一起往下走,李西卒看越往下,越是他这张脸的佛像,摆放在密道墙边,便问为什么淮西袄的佛像在无籽派如此之多,他在长寿道里,也只在中央雕像那里见过哩。
胡玉郎回答,无籽派世世代代信仰佛宗,淮西袄是近代以来最有佛意的神女,不仅深受无籽派喜欢,也受别的门派敬仰。
只因无籽派上一任掌门,也就是胡丸主,曾经也是个废柴,经过淮西袄的点拨之后,功法大成,遂怀着感恩之心,将淮西袄的佛像,密集的摆在无籽圣宫之内。
李西卒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心想胡丸主果然是个厉害的家伙,受了淮西袄的恩惠,在见到他这张西袄脸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崇敬。
又想,淮西袄果然是处处留情的。
想着想着,二人就到了密道终点,见了两扇青铜莲花门。
莲花一朵朵,开在铜门面上,铜门青纹如水波,被无籽灯照着,潋滟无比。
“爹,我把神女大人请到了。”
“知道了,你上去把门守着。”
“是。”
胡玉郎依然矮着肩膀走了,李西卒看着他的背影,再想起那老气横秋的人,一进了被胡丸主从里边打开的青铜莲花门,就嚷道:“那老气横秋的人是谁啊?看你宝贝儿子被他吓得,蔫得一点精神都没有了。”
背后两扇青铜莲花门关上,密室顿时无窗无门,只有中央一个莲花三重喷泉,与南广场那大喷泉比起来,实在是小了十几倍,却每一重莲花都造型精致,不输大喷泉。
水最上面是趵突泉,顺着莲花一重一重流下去。水幕生莲,虽转瞬即逝,却也美得惊艳。一直惊艳到支起喷泉的柱子,也还清水徐徐,点点莲花绽放。
要不是那根柱子就是胡丸主直立的尸体,李西卒才不会被这既美又诡异的场景吓得后退一步:“你干嘛呢?防腐烂啊?”
防腐也不是这样防的吧?
新鬼胡丸主,飘到趵突泉上,“你说的是老八吧?他为人严厉,见不得不成才的人,玉郎从前又不爱听我的话,他对他自然凶了些。小孩子,就是要有这种人在身边管着才行。”
“噢?可是小孩现在都变成见人就怕,连我这有西袄脸的神女都怕的胆小鬼了。”
“哈哈哈,那也没办法,以前有我撑着无籽派,他可以无忧无虑当少爷。现在我死了,他就必须肩负掌门的责任。小孩不能总是小孩,靠着大树乘凉也会被晒。”
“可他就算从小孩长成大人,也是一根废柴啊。”
“废柴又怎样,我当年也是根废柴,你是在瞧不起废柴吗?”
苍天可鉴,李西卒没有这意思。“你那根废柴有淮西袄点化,他可没有。”
“啧啧,这不有你这个和淮西袄很像的堕佛吗?我说,你要是那么心疼我儿子,就不要杀我咯。”
“好啊,我本来也没想杀你。”
遂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新鬼胡丸主笑眯眯地听完,说他也是这么想的。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接下来把钟无欺拉入阵营。然后,胡丸主说,要完成不杀人而接取力量,需要女魂帮忙。
李西卒一愣,没想到这一路遇到的人里,胡丸主知道得最多——连雾可被融成淮景手腕内侧的一朵花都知道。
便问:“雾可已经融成花了,怎么帮忙呀?”
“你在睛抹山,见到雾可入的幻境了?”
这……胡丸主也知道?
“没有见到全部,只见到一点点,看到一个五官端正,但却不怎么让人喜欢的书生。”
“那你现在可想重新看看她入幻境见到了什么?”
这……胡丸主还能重放不成?“好啊。”
于是,水幕上的莲花又喷射水幕,连在一块,密室之内,多了一块投影水幕。上边是女儿身的背影,背影前方,是另一个瘦削的男子的背影。
女儿身扑上去,将瘦削的男子抱住,男子回头,温文尔雅:“姑娘,你认错人了吧?男女授受不亲,请放开我。”
女儿身:“蒲松刖,你忘了我了吗?我是……”
“嘻嘻,这是谁呀,相公?”一红衣女子,神采奕奕,从芦苇丛里走出,一双丹凤眼的石榴红眸,射出好奇的精光。
赫然就是长寿道里的水无芯!
“怎么会有她?”这是李西卒的第一反应。
然后,他的第二反应是——“果然,我猜对了,她和女魂有关联。”
李西卒现在的视角是女魂在幻境中的视角,他没能在幻境中见到女魂的脸,只能通过女魂的眼睛去看幻境中的水无芯,以及那个名为蒲松刖的书生。
蒲松刖和水无芯是一对夫妻,女魂是痴心蒲松刖的女孩,她跑来找蒲松刖,发现蒲松刖已经有妻子了,就跳湖自杀了。
没有死成,被水无芯救了。
水无芯悉心照顾女魂,对苏醒的女魂说有身孕的人应该多喝大补的鱼汤。女魂大惊失色,摸着自己扁平的肚子,又看向水无芯的肚子。水无芯却回头,森寒而诡异地目光,停留在蒲松刖的肚子上——怀孕者,蒲松刖。
女魂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决定下床离开。
水无芯就亲自握着女魂的脚,要给她穿鞋。谁知,蒲松刖那个孕夫,跑了过来,也抓住了女魂的脚腕,热情地要给客人穿鞋,不想娘子做此低贱事情,惹得水无芯大怒,将他打出了卧房,一直打到了院中。
院子里,有一张石桌。石桌边上,是一棵灼灼桃花树。蒲松刖被按在桃花树下,被打得很惨。然后,女魂看不下去了,大爆发,将水无芯给杀死了。
可当她要去查看蒲松刖的伤势之时,却被蒲松刖给挡开了。蒲松刖像是看到了怪物一般,对女魂畏惧万分,拿着个木桶,一点一点收拾水无芯几乎不成人形的肉身。
女魂阻止了蒲松刖,强行要他与自己成亲。一方红请柬,一棵桃花树,一段婚约成。从此,女魂留在了幻境中。而投影水幕的画面也到此结束。
李西卒有些看不懂,怎么女魂和水无芯是这样的关系?
为了一个男人争成这样?
可是整个片段里,二人只字没有提到百合抑或宫主二字,难以证明她二人的过往。想来,很可能是幻境幻化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是记录现实。
企图从这里边得到有用的东西,李西卒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有点愚蠢。
他问胡丸主:“你让我看她入幻境这一段,有何用意?女魂又要怎样,才能帮我?”
有何用意?怎么才能帮他?
胡丸主没说话。说话的是水无芯,“果然,宫主在你身上。”
“嘎?”冷不丁冒出来个水无芯,李西卒有些讶异,眨了眨眼睛,却又马上搞清楚现在的状况,知晓幻境展现给他看的同时,也给了水无芯一个视角,回答:“你确定你找的宫主在我身上?”
“我确定。”
“如何确定?”
“凭我对宫主的直觉。”
原来,水无芯一早就察觉到大禁圈内有宫主的气息,所以接手长寿道之后,才会放本应一直被囚禁在长寿道的淮景去大禁圈。
只是,她见到李西卒的时候,女魂已经融成了淮景手腕一朵花,她察觉不出来她朝思暮想的百合气息,才会放过这一重要的线索。转而玩让渠零陆数一数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爱上李西卒的游戏。
“好,我相信你的直觉。可惜,你要找的宫主,现在已经变成淮景手上一朵花了。你要是想救出你的宫主,那就帮我解除和淮景的生死相连。”
又可以拉一个人进入己方阵营了。李西卒很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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