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卒刚跳出紫莲卧榻。
就见一道红光飞了过来,立即歪头躲开,那东西却回旋而来,贴入了他的脖子,滑了下去,在他的左肩咬噬,让他一瞬间想起了在中桐渚上见到柳意儿流泪之时不由自主走过去、矮了左肩的动作。
左肩痛得厉害,仿佛他是有千层皮的人,而对方在用牙齿一层一层掀开他的皮,将他咬得松不开肩膀也永不了半分力,只能夹紧双腿,忍受那疼。
“娘子!”邱悟卡追着那道红光而来,见李西卒鼻子多出几条皱纹,“娘子,那启笛曲的大嘴巴刚才从这里飞过了没?”
飞过去了,又飞回来了,现在正在李西卒的左肩上。
没错,就在他的左肩上,变成了和那雪花狗链一样生于他的肌肤的存在。
“啊!娘子!那该死的千销对你做了什么!”邱悟卡不知道那大嘴巴在李西卒身上,一把扯下他左肩的衣领,大怒,“他竟然玷污你!”
空月追了过来,紫莲卧榻此刻飞在空中往红楼去,千销寻思不能自己一个人难过,要让其他人也体会到他的不爽,故意道:“邱悟卡,他和我不止是亲吻而已。”
气得邱悟卡头上冒青烟,当即疯了一般,抓过李西卒的脸就开始啃。
偏偏那左肩的疼让李西卒丝毫没有招架之力,只能努力提起来因被闭体身压制的力气反抗魔怔了的邱悟卡,一边口中大喊:“邱悟卡,别让我对你失望!”
邱悟卡也确实不想让李西卒对他失望,可他从前是男宠,他把占有对方的身体看得极为重要,尤其是疑似给李西卒种了草莓的人是他以前的大对头,他不能输给千销!
哼哼唧唧推着,越推越没力气,眼看就要“半推半就”了,忽然见青雀扇翅,绿光莹莹,骤然有了盘古开天的力气,把邱悟卡一推推出很远,一屁股坐到地上,正好坐在淮银兔的拐杖下。
粗重的喘气,慌慌忙忙把衣服拉好,一双小鹿眼睛里星辰灰暗,看向淮银兔身侧站着,头上插着青雀簪的柳意儿,脑海中一直循环播放柳意儿醉醺醺地用手指向下抚着李西卒的喉结,绵绵柔声说:“西一,喝下去,徒弟,喝下去……夫君,喝呀。”
柳意儿,李西卒的罪孽如此深重,全是拜她所赐……
不知不觉,李西卒走到柳意儿的面前。
柳意儿面前,就是邱悟卡咯。
他坐在地上,以为李西卒是来拉他站起来的,朝对方轻松一笑,伸出了好看的手,而后便表情错愕,越发觉得柳意儿和李西卒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对劲的事儿——李西卒根本没有理睬他,把左肩矮了下去,自己扯下了衣领,露出了那红红的草莓。
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他吗?
邱悟卡火冒三丈,“噌”一声站起身来,却被淮银兔用拐杖敲了大腿,被她赶牛羊一般赶得转身离开这座因千销的紫莲卧榻落下而将一直追在后边的他们引来这里的湖中碧岛。
临走前,邱悟卡不甘心地回头望了一眼,惊讶地发现——李西卒那草莓竟然变成了牙印,可他刚才并没有咬到李西卒,至多只是蹭到了他的肌肤,这会儿不也就只多看了一眼而已吗?!
他迅速决定就算是死也不能跟淮银兔离开。
一定要看那柳意儿到底会和李西卒做些什么,却被淮银兔用拐杖敲了两下肩膀上的某个穴位,便无法回头、转身,只能按淮银兔的指令往前行走。
不过,虽然被迫往前行走,他还是口中大喊:“娘子,你和柳意儿到底在做什么?”
李西卒和柳意儿只是相互看着彼此,什么也没有做。
而且,柳意儿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李西卒那左肩上的牙印,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明显的情绪,仿佛她对那牙印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没有兴趣,也不讨厌。
从她那眼神也可以看出,她并不反感之。
房甚那小子,这时才姗姗来迟,见李西卒又像上次在渚上一样和柳意儿相对而立,跑了过来,把李西卒一下搀扶起来,对柳意儿骂道:“你这鬼人又想来偷那圣锁吗?!”
柳意儿只是眼神冰冷,并没有说话。
说话的,是水无芯,她这才幽幽从一棵树后转了出来,“李西卒,原来你和她——嘻嘻。”
一个嘻嘻,似乎一切话语都尽在不言中。
水无芯怎么会知道李西卒和柳意儿发生了什么?!她真的知道吗?这是李西卒的疑问。
水无芯当然知道,也真的知道。
柳意儿能得到实体,靠的就是她给的宝物,她通过红树给柳意儿做了手脚,相当于在她身上装了一个监视器,全程记录她的所思所行,瞧见了她自己也尚未发觉的某些片段,其中就有前世李西一被李绵绵押着吻咬的画面。
但她没有告诉柳意儿这些,她等着看他二人的好戏发展。
“什么嘻嘻?嘻嘻什么?你不会说话啊?”房甚怼了水无芯,拉好李西卒的衣服,把他带着往岛边撑着小舟的乔仙儿那里走去。
深夜风凉,乔仙儿加了一件厚袄,等李西卒、房甚二人上了小舟,竹竿抵住岛面一撑,离开了这座小岛。
水被竹竿划破,像是玉在凝结,发出清韵连绵的好听声响。
李西卒看着离船头越来越远的柳意儿,耳边回响水无芯那一声“嘻嘻”,只觉那喜欢玩游戏的水无芯,肯定憋着大招。
他祈祷柳意儿不要想起来前世,起码,不要在他即将接取第一份力量之时想起来。他能猜到柳意儿若想起来前世,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危险。
乔仙儿划船很快,不一会儿,李西卒和房甚就到沙漠岸边,一跃上岸。
方一上岸走了没几丈,身后就是破水声,头背清凉,白水珠在月光下透明,显出是下雨的模样。扭头一看,见异半居士突破水域透明水战士的拦阻,黑袍人落在沙漠上。
房甚转身大喊:“妖物,你怎么能上来?”
这块接近水的沙漠相当于紫禁城的城墙,而异半居士却破了城墙钻了进来,但鹊小白显然没有邀请他上沙漠,否则,不会有水域里的透明战士拦阻。
李西卒觉得,与其问异半居士为何能上来,不如问他:“你想做啥?”
他想做啥?异半居士的喉结动了,“我想做啥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这里是鹊境主的地方,你别坏了规矩。免得惹心无黑揍你。”
“你真知道?”
“你觉得呢?”
这两个智障在搞什么沙雕对话啊?房甚都要听懵了。他道:“我不知道!你要干嘛?上次在越重山的密室里,就是你要杀死西卒公子的吧?”
“哈哈,那我这次也一样,希望杀死他。”
“你敢!”
“是呀,我不敢,他现在有千销、鹊小白等保护着,可真是难杀死呢。”
“你知道就好。”
“好了,你回去吧。”既然异半居士知道杀不死李西卒,那李西卒也没心情和他废话了,揽着乔仙儿的肩膀一起往前走。
异半居士却拦下了他,要求房甚和乔仙儿先回去,说他有话单独和李西卒说。
房甚不愿意离开,乔仙儿却听话地离开,他瞧了瞧,认为异半居士只一个喉咙,对李西卒无法造成太大的伤害,而且这里离境主的冰堡很近,所以就也和乔仙儿回去了。当然,他没有走得太远,走到一棵巨大的仙人掌后,就藏了起来,打算偷听李西卒和异半居士的谈话。
然而,异半居士的黑袍卷了李西卒进去,他二人就地谈话,说的悄悄话,无人听见。抚桐君在李西卒身上设置了危险寻救的信号,一旦危险产生,房甚能第一个捕捉到那信号。直到异半居士把话谈完,放了李西卒出来,房甚也没捕捉到那信号,又见黑袍融入夜色而去,且李西卒没有一点损伤,只是阴沉着脸,不说话,便只好与李西卒一起回了住处。
但他还是不放心李西卒,担心他今天见了太多人,一下子情绪波动得厉害,受到什么不该受的打击。在李西卒享受完洗浴之后,假装客气礼貌地敲房门,不待里边说一声“我睡了”,就进了里面,“西卒公子,你没事吧?”
屋内点着灯,李西卒看一眼房甚,像是早知道他会来,说:“我没事。异半居士只是和我谈了一些接取力量可能遇到的难题,到时候你多关心关心郁蓝书,她之前用罪之力太多,我怕她撑不住。”
房甚答应了一声,又接着问:“真的只是和你商议了接取力量的事而已吗?”
当然不是,还说了抚桐君的现状。
“中桐渚被打开,那么多人到上边去,已经对抚桐君造成很严重的影响,抚桐君的罪源不稳定,近期将要流失,异半居士告诉我,要想稳住他,需要杀死柳意儿。”
房甚知道中桐渚出事了,可他也知道他现在回去,并不能帮上忙,所以并没有如李西卒预想的那样吵着要回去,反而很懂大局的没主动提及抚桐君。但既然李西卒提出来了,还说了杀死柳意儿就能稳住抚桐君,那还等什么?
“好啊,杀死柳意儿!”他兴奋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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