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月的心情大好,对苏潆回勾唇一笑,径自离开了。
那些小佛修们皆是诧异,这位扶月真人虽看起来令人如沐春风,但那眼底总是噙着一丝冷意。
便是他们的师祖流光亦是面冷心慈,但这扶月真人就好像入错了道门一般,从里到外都该是块石头似的。
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还会笑。
但是前辈们的私事,他们也不便于知道。
更何况苏师祖都已经大胆地向他们流光师祖表白了,他们还怕什么。
如今流光师祖出去历练,定然会一路顺畅,等他们师祖得了大道,看谁还敢过来放肆。
苏潆回带着筑基期修士出发的这一天,天空如碧,万里无云,玉蝉宗的祥乐缓缓地荡起,这算是玉蝉宗一年一度的一件大事儿了。只是每年一遭,不过是按照惯例罢了。
那些执事修士们亦是有些惫懒。
不过这不妨碍这群年轻的新弟子们的兴头,他们早早地就站在了广场上等待出发。
这次出发主要是苏潆回带队,另还有两个修身期金丹初期的修士辅助,这些修士们都是做惯了庶务的,所以苏潆回只会负责统筹,并不需要事事躬力而为。
如此选出来的筑基修士大概有几百人,这些百人亦都是千里挑一的,玉蝉宗也没小气,给了这些修士充足的资源和灵丹。
承载着他们的是一个巨大的木鱼,所有的弟子都团坐在木鱼的中间打坐诵经。
苏潆回站在边缘的位置,十方莲在她的脚下若隐若现。
木鱼虽不如灵舟舒服,但是行得却是极快,远远望去,便像是一群和尚坐在小山上,个个双手合一,专心念经。
其中也有十几个女佛修,甚至还有早早超脱为净士的。
毕竟成为净士的话除了不能成亲将会有更多的资源。
就是修炼的功法亦是专门的。
但是普通的佛修却如同野狐禅一般需要自己寻找适合的功法。
那两个修身期的金丹执事,这会儿正负责的盯着木鱼的周围,防止有弟子跌落,但是这对于筑基修士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毕竟到了筑基期就已经可以自己御器飞行了。
倒是苏潆回神思漂移,任凭那两个执事折腾。
木鱼行了半日,眼看着就要到达天羽门的上方了,那两个修士才凑到苏潆回的身边道,“师姐,一会儿就看您的了,务必要让咱们落下的时候,庄严肃穆一些。”
苏潆回挑眉看着这两位男修。
这两位急忙又道,“师姐不要误会,我们并非一点都不出力。我们倒是会负责祥乐这一块儿,这里师姐的修为最高,想来这件事儿对师姐来说最简单不过了。”
苏潆回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两个人虽说的委婉,但是苏潆回却听出了他们的意思。
摆门面。
苏潆回想着宗门里却有这样的事情,便点头应了,但是如何与众不同的出场,她也并没有什么想法。
她以往所见的,莫不是大能前辈,身边有数十个女修撒花儿,要么就是女修风骚的在马车或者长椅子上妖娆地出场,但是那些都需要提前准备,耗费颇多。
她如今也没有那样的机会。
那两个男修见她望着远处不语,以为她心中早有定律,又想着她是这次的主要带队人,恐怕早已胸有成竹,也不好问下去。
果然便有人先苏潆回等先一步落在天羽门的场地上,白色的轻纱飞舞,眼花缭乱,却是相貌姣好的女修出场,倒是真真的震惊到了苏潆回。
“苏师姐,该我们了。”
苏潆回哼了一声,便将一把青伞抛了出去,那伞越变越大,众人只觉天上擂鼓,青雷乍现,不少小修士更是吓得四处逃窜,但那巨大的青伞似乎就只笼罩在那一片一般。
巨大的木鱼随着那雷声闪电就这样落在了天羽门给玉蝉宗保留的位置上,然后木鱼倏地一下子消失了。
那青伞也被收了去。
众人这才面面相觑地落在了席位上。
旁边的席位上的修士则是频频往这方侧目,那两位修身期的金丹修士已经是欲哭无泪,却也不好责备苏潆回。
毕竟却是声响够大,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可这到底奇葩了一些。
偏偏苏潆回一点觉察都没有,反倒我行我素。
他们这一来,不仅震惊了所有,便是天羽门负责此次大比的修士也忙忙地过来问,“不知是玉蝉宗的大师们驾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任谁都能够看到刚刚又打雷又闪电的光景。
苏潆回不解地望向他,跟着苏潆回的两个修士忙回道,“不过是我们的苏师姐和大家开个玩笑,并没发生什么事情。”
那天羽门的修士嘴角抽搐,“贵宗师姐这打招呼的方式还是别致。”
如今震惊全场,他还以为是有人来踢场子来了。
那两个修身期的金丹修士忙连连赔不是。
这样下来,那些跟着来的弟子对苏潆回也有些了些怨言,“早知道就不敢派她来的。”
“可惜流光师叔不在。”
“苏师祖这性格可真是……”
这些人嘀嘀咕咕,苏潆回也不介意,反正她已经满足了他们的要求,至于结果如何,并不是她所管的。
大比还需要一些准备,就有天羽门的弟子过来请苏潆回上方去坐,苏潆回和那两位执事说好了联系方式,就随着天羽门的弟子登上了只有领队所在的看台。
这里来得人大概也有一半了,看到苏潆回都是窃窃私语。
“玉蝉宗什么时候落魄到此了,竟让个奶娃娃来带队。”
更有人不客气地对苏潆回挑衅道,“小朋友,这里坐得最差也是金丹修士,你最好速速离去,别给玉蝉宗丢了脸面才是。”
旁边的人亦是哄堂大笑。
苏潆回面嫩被人看轻,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更何况她又是佛修,修为内敛,不如道修一般那么容易看出级别来了。
苏潆回在这儿坐了大约半日的光景,便有修士过来说,距离开台还有一日可准备,问诸位还有什么意见,若是没有意见,既可以在此处等待亦是可以跟随天羽门的弟子参观一番。
毕竟好多初次到达天羽门的修士还有这个闲情逸致。
苏潆回亦在其中,她如今修为上无法寸进,便多想一些能够开阔心胸的事情。
天羽门倒是派了一位小弟子领着她四处游览,这还是苏潆回自上次匆匆一别之后,如此仔细地观看天羽门这座中州第一道教大派,之间这里的别院景致全部都是依山而建,周遭高峰绵延不绝,峦青岭翠,勾勒出一道道起伏的弧线。碧波流缓,穿过中间宽阔的平川,一座座道观井然有序地坐落其中,苍松翠柏,楼殿亭阁,雪素丹红,浩然正气,溢于其中。
倒是极为赏心悦目,苏潆回的视线穿过远处依稀可见的洞府,最后定焦在平台当中那灵雾几乎可以凝结成滴的位置。
那做向导的人见苏潆回如此虔诚亦是有些自豪,介绍道,“此处为我天羽门的飞升道台,每隔五年一小祭,十年一大祭,届时十分热闹庄重,这里的灵气也会比旁处要浓郁许多。道友若是有意,等到下次大祭的不妨来此一观。”
“哦?”苏潆回望着那升道台好一会儿,上一次她来的时候,便是从此间出来的。
可谁能够想象地到这样一个充满正义的地方,下面竟还隐藏着那么多的故事呢。
苏潆回呆了一会儿便往下一处走去,那向导的修士有许多话还没有说出来,倒是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接下来的地方说得也有些应付。
苏潆回对天羽门的地理图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便示意那人带自己回去吧。
等苏潆回回到看台上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准备的差不多了。
苏潆回竟还遇见了两个熟人,一个是天羽门上次追杀自己的那个女修,另一个就是百里家的那位大长老,几个人互看了一眼,百里家的那位对着苏潆回点了点头。
倒是天羽门的那个元婴修士竟好似未见过苏潆回一般。
苏潆回也不以为意,她这次来也不过是完成宗门的任务,更何况她还没有傻到独自一人去那样的地方冒险。
“启!”
便见一座巨大的比试台缓缓地从地下升起,竟先后升起了三个擂台,这三个擂台各占一方,每一个擂台的上方都笼罩着一层防御结界,可以让里面的人斗法不至于伤到外面的。
苏潆回看了一会儿,也不得不承认天羽门好大的手笔,这般财力耗费,恐怕没个千万灵石所不能及。
但是再看观席上的其他领队修士,不知道是来惯了还是什么,竟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可看那享受的样子似乎都被伺候的很舒服。
玉蝉宗的弟子被排在中间的位置。
只是身为佛修功法多数比较柔和一些,尤其是隔着境界,那些弟子的成绩亦是不好不坏。
苏潆回看得有些倦意,倒是那两位执事仿佛打了鸡血了一般,十分的尽心。
苏潆回闭目养神,就感觉身旁有人丢了个东西过来。
她本是警醒,那东西过来之后,她四周查看了一番,竟发现所有的人都望着看台上,好像并不知刚刚的事情。
苏潆回心中诧异,御气将那纸卷铺平,上面竟是一段邀约之话。
苏潆回冷笑,这等低劣的手段,天羽门竟然也使的出。
苏潆回在那位元婴修士看过来的第二眼,便弹出一抹火将那纸卷烧了个一干二净,明显的,她看到那人眼睛的光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对于玉蝉宗的名次苏潆回并不多么关心,反正只要这些修士们安全没有问题就好了。
比试了一日,晚间的时候天羽门给各个宗派的弟子们都安排了别院单间儿。
苏潆回等被安排在听风阁,这处儿倒不算偏僻,一个大院儿许多房舍,竟也能够将所有的人装下,除了苏潆回剩下的人几乎都是几人一间。
便有不忿吵到了苏潆回跟前。
玉蝉宗的众多弟子拦截不住,竟是隔壁一个道门的筑基女修,那女修与玉蝉宗一位弟子似是互为爱慕,今日寻这位弟子不见,却偶然瞥见他对苏潆回神色恭谨孺慕,心中怀恨,想着苏潆回不过是玉蝉宗哪个峰主下面的子嗣罢了。这么小的年龄能有什么修为,竟也当得起与那些成名已久的前辈坐一起。
她本是不忿,谁料到了晚上约青梅竹马出来还被拒绝了。
又见玉蝉宗一行就属苏潆回姿容最佳,便干脆生出一股怒气来,凭空地跑了听风阁过来闹事儿。
那些玉蝉宗的女弟子虽然听说过苏潆回的名号,但是这次苏潆回又不与她们亲近,更觉她不过是传言罢了。
但是毕竟苏潆回已经是修身期的金丹修士,并无人敢上来叨扰。
如今有个别门的女弟子过来闹事,这些人乐得看笑话,就将人引到了苏潆回房间处,又恰好上那两位执事的金丹修士去天羽门商议明日的大比执事了。
这道门的小女修一头撞进来,她似乎在道门宗派里颇为受宠,穿了一件水红色的长裙,头上环佩莫不是法器,手间所持的七彩锁链更是在一众筑基期里为佼佼者。
再加上她这一日连获胜了好几个名次,人也有些飘飘然。
竟是直接拿着那彩练去打苏潆回的门。
等她那青梅竹马听了消息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这修士不是别人,正是云镜的入门弟子秋符。
“芷兰!”秋符大喝一声,众人忙给他让开了一个道,但就见那那彩练仿佛遇到了什么屏障,一弹即开,压根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王芷兰却一脸委屈地盯着秋符,双眼含泪,“沈哥哥,你终于来见我了。那个女修有什么好的,你们这些人都捧着她。”竟是伸手一指苏潆回的房间。
众修皆是默默无一人敢言。
沈秋符亦是冷脸道,“苏师姐乃是我们玉蝉宗最年轻的修身期金丹修士,不可乱语!”
他话音刚落,就听身后的门吱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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