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抱着那小童,对方中的人又大半是金丹期修士,苏潆回自然没有傻到和人拼命,她手指微动将那垂泪姬莫雨送了出来,“你且陪她们玩一玩。”
莫雨一袭黑衣妖妖娆娆的落地,笑道,“早该如此了!”
她咯咯一笑,“这么多美人儿姐姐,我最喜欢啦。”说着又扭头看了苏潆回一眼,“若不是主人将奴的修为打得倒退了许多,这区区七八个金丹初期的修士能奈我何?”
那十八位白衣女修闻言皆是惊诧,又见这黑衣女子身上气息虽然收敛,但是举手行动之间隐隐有魔族的风范,不由得对着苏潆回道,“你竟然敢圈养魔物!”
“比起你们施展这等邪修的法术,残害无辜,又如何?”
“少和她们废话,便让她们尝尝本座的厉害吧。”莫雨娇笑一声,犹如一阵黑旋风一般往这十八个女子身上扫了过去。
那几个女子皆是匆匆拔出身上的乐器,释放出术法以应对,倒是当前那吹箫的女子厉害一些,竟用箫管的声音结出了一张巨大的网来,这网仰头罩在她们师姐妹身上,顿时散发出万点光芒将那黑旋风竟是密不透风地挡在了上方。
随即而来的剩下的音符亦是毫不留情地向着莫雨化作地黑雾而去,那音符虽无形却是如影随行,无孔不入,力道之大险些将莫雨化身的黑旋风给撕破了。
“不自量力!”那为首的女子似乎是这群人里的指挥,也属她使用的法器最为厉害,是一只青箫。
莫雨被这赤裸裸的嘲讽气得不行,周身威压大释放,立刻化成一阵黑雨,那雨水所到之处莫不是腐蚀。
这十八位女子没想到竟会这般厉害,那雨滴竟然穿破了防御网一滴滴落下来,几个女修不小心溅到,就被毁掉了法衣,还有女子惊呼毁了容貌,顿时乱做了一团。
苏潆回看着,这些人站得位置竟然隐隐地形成了一个阵法,这个阵法竟是可以起到法术加成的作用。
“不要乱!”持箫女子大喝一声,只她的喝声并不起什么作用,突然而来的地动山摇,将她们的阵法很快就打乱了。
苏潆回与这十八位竹仙堂的白衣女子只顾着对战竟忘掉了那颗老竹,这东西迟迟得不到喂养,便将主意打向了苏潆回。
谁料苏潆回是个硬茬子,他这一下子过来,很快被苏潆回踩断了一根根须,这力道吓得它不敢靠近苏潆回分毫。
便转身将根须向着那十八位女修探了去,可怜这些女修还每日偷一些身具纯灵根的道童喂养它,期待他早日生长成为紫竹,谁料竟会成为它的盘中餐。
坠在队伍尾巴上修为最低的一个白衣女修地尖叫,令阵法内其他的队友不得不注意,有人飞快地丢出乐器去打那根粗粗地根须,谁料因为他们的法器本就是竹子所制,根本不是这个老竹的对手,眼看着那根须飞快地将白衣少女卷入了一张绿色的大口中,然后发出喟然的声音。
好像是极其舒服。
道童的灵根虽然纯净,可怎么比得上这修炼许久又自秉竹子的性情守身如玉的娇美女修们。
众女修见状,不自觉地分成了两派,一拨儿对付苏潆回,另一拨却是对付那老竹子去了。
持箫的女子见状不由得恨意非常,觉得是苏潆回故意捣乱,怒道,“鬼鬼祟祟地施展这些妖魔手段做什么,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战一回!”
苏潆回抱着那小童往旁移了几步,怀里的孩子却不知道为何醒了,见这场面吓得哇哇大哭。
苏潆回正低头宽慰他,那白猫突然扑向了苏潆回,苏潆回抱着这孩童一闪,十方莲的速度又岂是一个小小灵物能够赶得上的。
那白猫自诩速度惊人,见有人竟能够躲得过她的攻击,便越发的凶猛了,亮出了两只爪子。
那小童紧紧地巴着了苏潆回的衣衫。
须弥灯忽得现身护在她的身侧。
那白猫正扑这须弥灯上,那白青忽然现身化作一股青烟直接钻入了那白猫的体内。
那白猫立刻倒在地上不断打滚儿。
这白猫的主人感觉到契约的减弱,不由得惊呼一声,“小白!”说着将手里的乐器拨弹了一下对准了苏潆回的方向。
苏潆回身子一闪,那力道就撞击在了那颗巨大的竹子上,那竹子被刺激得发狂,底下不断地有竹笋冒出来,有得还甚至张开了小口,干脆敌我不分的一起咬住。
那持箫女子见状气得不行,“你好生卑鄙,我们撤!”这撤去的却也不过十一人罢了,十八个美人儿顿时舍了七个。
莫雨化作原形,扬起脖子对着空气中一嗅,似有女子的怨气顺着这股气息进入她的肺腑,她发出一声极为舒服的声音。
然后不等苏潆回问话,她就钻进了须弥灯之中。
那十一个女子遁走,苏潆回也并未阻拦,倒是看着那颗巨大的竹子极为不顺眼,觉得这东西就是个害人的根本。
又扫了一眼地上很快分出胜负的两个,便将那小童直接丢给白青,手舞着青伞引一股雷电之力劈向了这邪物。
这邪物虽厉害,但是哪里受得住这至刚至阳的一击,顿时哀嚎不断,犹如老者痛哭。
这林间的小竹子们亦是嘤嘤哭泣好不伤心。
“爷爷!”
“明明是她们设下阵法逼迫爷爷吃那些灵童的,为何要杀爷爷。”
“呜呜,爷爷!”
苏潆回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多的有灵性的竹子,旁边刚刚大战时亦是有折损的不少竹子,似是物伤其类,皆是竹子泣血。
苏潆回不喜欢这样的兆头。
红莲业火焚尽一切,她直接将那老竹焚了个灰烬,以防这物再出来害人。
灵植一类生出灵性本是极为不易的,这里的一切似乎得到了上天的宠赐,这小竹子生就有灵性,也难怪竹仙堂会将它们炼制成法宝。
那地上设置的阵法还在,苏潆回只扫了一眼,便招呼白青要走。
白青不方便在外面,便摇身亦是上了须弥灯之上。
只苏潆回看去,她的脚底下竟多了一只白猫。
那小童见没人抱着他,到处又都是哭哭啼啼的孩童声音,便紧紧地保住苏潆回的大腿儿。
苏潆回无奈,况且本就要送他回去,干脆直接带着他进了城里。
谁料这二人刚一进城就被守城的给抓住了。
原来竹仙堂已经发布了告示,声明已经发行了歹人的踪迹特此公告,苏潆回循着那画像看去,正是自己,不觉好笑。
再细看就见下面写着,此女觊觎我堂法器,又不得竹灵认可,异想天开欲要通过喂养灵童来培植出一株紫竹来,可谓丧心病狂。大家团结一心,早日将此凶缉拿归案。
到底是谁要培养出一株紫竹来。
苏潆回想这也许就是她们本要做得吧。
“这位道友,跟我们到竹仙堂的执事殿去一趟吧。”那守城的道,那小童偏偏死死地抱着苏潆回,他不过八九岁,但好像也分辨些什么了,哭腔地道,“我要见我爹。”
那守城的伸手要接他,“你是哪位府上的小公子?我们送你回去好不好?”
苏潆回这才注意到怀里这个孩子虽小,身上穿得法衣却都是灵宝,不由得想起她娘亲来,想来这孩子亦是家里的掌中宝。
正要将这小子送出去,谁料他竟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脖子叫道,“我不要,我就要和姐姐在一起,是姐姐救了我。”
经过的修者皆是侧目而视,不知道是这小孩子撒了谎,还是真的,这若是真的。那么竹仙堂那边儿又是怎么回事。
“这若是个误会,道友去了,和竹仙堂的仙子们说明了,自然真相大白了。”那守城的道。
众人正说着,就有一队人马从外面骑行而过,那些马全身通白晶莹剔透。
“是冰风岛的寒冰玉灵马,看来今日天丹榜又有新的变化了。”众人疾呼着,立刻吸引了不少修者前来观看。
就见抄录的硕大一块玉牌上第四十八名的地方镌刻着一个新的名字,“苏潆回,灯佛真君。”
“灯佛?”
“这是佛修吗?”
“云筑城里哪里来的佛修。”
“这到底是谁呀?”
众人觉得这人简直是凭空冒出来的,在一众道修之中极为显眼。但是佛修难修,需要大功德才能够得入法门。
但是现在好像竟有这样一个人隐藏在他们之间。
莫非是大隐隐于市?
这一时竟将守卫想要将苏潆回带去竹仙堂的事情冲淡了不少,苏潆回刚要设法脱身,就听有人一惊一乍地道,“怎么天丹榜上几位竹仙堂的弟子都没有了?偏偏又同时冒出这位灯佛来。”
众人皆是一怔,莫非这佛修竟是杀了竹仙堂的女师姐们?
竹仙堂在云筑城的地位极高,且极其护短,众人都为这位灯佛真君捏了一把汗,但是又觉得这位是大逆不道的,竟然连竹仙堂的师姐都敢杀,哪里会有这等凶残的佛修呢?
正僵持着,便有一列人马从城内出来,这些人马都是锦衣玉服,虽不是竹仙堂那样飘飘欲仙,但是看起来富贵无常,那马车停下来为首的一个秋香色衣衫的女修冲了出来,直奔苏潆回身前,对着苏潆回怀里的孩童哭喊一声,“我的儿!”
旁边又有女修上来,将那个女修搀扶住。
便有人说道,“竟是无炎真君府上的小公子,这贼人真是大胆。”
那妇人要接着孩子,但是这孩子就是死死地抱住苏潆回不撒手。
那妇人小手一挥,指挥众人将苏潆回一起带回家去。
那守城的为难,那妇人道,“有什么难的,我自是让夫君去竹仙堂说个明白。”原来这无炎真君身具异火,且擅长炼器。
竹仙堂一半以上的法器都出自这位之手,况且这位不仅自己修为不俗且极其护短,为人还爽朗大气,是以在云筑城的威望一直不错。
如今见他的夫人发话了,那些人哪里敢不应。
苏潆回只好随着这夫人上了马车,比起与竹仙堂的人打交道,她倒是愿意与这夫人多说几句话。
上了车,还没走多远,那夫人忽然看向苏潆回道,“委屈道友了,我知道这件事儿肯定是竹仙堂的那群小贱人所为。”说到这里她竟是咬牙切齿,“我夫君为人不拘小节,这些堂里的女人看着清高,却还是施展出了下三滥的手段到了我们府上。夫君只当亏欠她,我看只有她那样黑心的才想要我儿的命呢。”
苏潆回不想接话儿,她虽未在家族里长大,但是经过母亲与苏如海这一遭,多少也知道修真世家里的一些起起伏伏地龌龊。
这世上没有人甘愿屈居人下的,哪怕刚开始这个人并未想过,可以后也还会想的。
那小童哭哭啼啼地道,“娘亲要相信真的不是这个姐姐要杀我,是那个穿白衣服的。”
那夫人听了更是双眼怒瞪,“我就知道。”说着还对苏潆回道,“道友若是说出真相,我李芳芳定不会让道友受半点委屈和损失的。”
这是要家斗了。
苏潆回并不想加入这些人的争斗之中,但是眼下要脱身,还是不得不借这位夫人之力了,倘若那竹仙堂真的是挂着狗皮卖膏药,她也少不得动动手指为民除害。
“在下遇上的确实是竹仙堂的女修,可也并不敢保证是贵府的二夫人所为。”苏潆回明确地道,“我是出家人,撒不得谎。”
那夫人闻言这才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她穿着青翠色的法衣,衣服压边儿的地方皆是绣着一个个卍字符。
这个字符,她确实在佛家的一些典籍上见过。
便吃惊地道,“您该不会是那位灯佛真君吧?”
称得上真君的少说也得金丹期的修为了,那个夫人不由得暗暗后悔自己的莽撞,笑着赔不是道,“竟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了,还望前辈原谅个。”
原来这女修修为虽不俗,但也不过是筑基期后期,比起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已经升到修身期中期的苏潆回来说,简直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况且修为的差距,本就是天壤之别,那夫人顿时恭敬了许多。
唯有那小童满脸地不解,“娘,这位姐姐很好看吗?你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
那夫人干笑几声,“能够得见最神秘的灯佛真君真容乃是幸事,实乃真君姿容出众,小女子竟一时出了神。”说来竹仙堂的美人儿不少,但是这位夫人很少有能够看得上眼的。
外人都知道她的夫君厉害,却不知道真正厉害的那个却是她,她炼了一手的好丹,便是夫君炼制的一些法器,她也都有参与。
她的修为虽不及夫君高,但是极富有创造性,那些法器若是经过了她的手便是极具威力的,便是同样的法器,她若是施展起来,那威力恐怕要翻倍,便是她的夫君还要退避三舍,不敢和她硬碰硬。
这马车倒是算快,直接开进了这位无炎真君的府邸。
三个人下了马车,便有侍修恭敬地上前请安,那夫人问道,“真君呢?”
“回夫人,竹仙堂有事情将老爷叫走了。”
那夫人哼了一声,“一群狐媚子!”又对那人道,“立刻把老爷给我叫回来,就说小少爷找不到了!”
“啊?”那人看了看还像是八爪鱼一样黏贴在苏潆回身上的小童,结结巴巴地道,“这……”
“怎么?我的话你都不听了?还是你已经被竹仙堂的那个女人给收买了?”
“小的不敢!”那人垂头道。
满府的谁不知道夫人与老爷是青梅竹马,这打起架来,这位修为虽不高,但是每每都是老爷惨败。
那位二夫人虽好,但是总是太过娇嫩,病病痛痛的,反倒是不如夫人在下人之中更有威严。
如今老爷去竹仙堂肯定是二夫人的那位箫姐姐又有什么指教了。
想他们家老爷好歹也是一个真君,哪里轮得到这些小女子们指手画脚的。
那族人亦是不忿,便径自领命去了。
那夫人带着苏潆回和孩子进了内室,室内倒是清清爽爽极为简单,她将孩子拉到她身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向苏潆回道谢并问起了详情。
苏潆回并未隐瞒,将前期后后所见说了一遍,“只可惜对方人多势众,竟有十一位遁走。”
“真君可还能画得出那些人的容貌?”那夫人闻言一动,一想到儿子险些被这些小贱人们喂给了那竹怪,心中顿时气得不行。
“这有何难!”苏潆回乃是真君修士,且自小记忆力超群,于丹青上也有个几分天赋,倒是在那夫人令人端上的笔墨纸卷上,随手就将那十几个人的各色情态勾勒的别无二样,那夫人竟是都认识。
那小童也凑过来,就是她们,还有一只猫姐姐。
说到那猫,那夫人的眼睛越发的深了,“果然是那个贱人!”原来这竹仙堂养猫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勾住她夫君魂魄的二夫人。
这猫儿化作灰,她都认识。
她就说好端端的那么多灵童不偷,偏要偷他们家的这个,还一偷一个准儿,毕竟他们府上可是出了名的防御力好。
不说这些下人们配备法器,就是这府邸周遭布置的多少暗门,若不是熟悉的人怎么会知道,她就说是有内鬼,偏偏她那个死鬼丈夫还被人迷了心窍,不听她的半句话。
一时又人回,“真君回来了!”
苏潆回闻言望去,就见一个身材魁梧穿着绛红袍子的男修进来,身旁还依着一个袅娜身姿的白衣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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