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陆掉下悬崖的事情,得归功于段二小姐。她偷偷施了个小法,在崖壁上设了个绊子,勾住路陆裙角。路陆走得急,被那裙角一扯,一个踉跄栽了下去。后来她又假装救她,从她衣兜里捞走了沛纳川,让大伙儿误认为她会出手相救,没能第一时间拽她上去。她身后几个都是高手,就算隔着几个人的距离,她跌下去的时候施个小法都能拽了她上去,不至于要等到沛纳川去捞她。进了火山,灵术是管用的,段惜言那些小动作不过吓唬吓唬她而已,知道有人救她,如果救不了更好。幸好路陆没有伤着,否则段花容都不能放了她过去。顾及段花容的颜面,路陆和沛纳川都未言明,不约而同地朝头顶的段惜言望了一眼,不了了之。
段惜言这情商,路陆真心叹了一回。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地暗算狐君呢?
或许正是她堂而皇之的暗算,路陆才掉了陷阱。她还有沛老夫人撑腰……这个梗,路陆始终咽不下去。她也不晓得,自己为啥计较段惜言有沛老夫人撑腰的事,总之就是计较。
“陆陆,你没事吧?”段花容探了半个身子出来喊话。
“受了点惊吓,没伤着。”受了点儿惊吓的气必须撒着,好让段惜言警醒着点儿。她是狐君,肩上的担子重着呢,没空跟她争风吃醋搞宫斗。
沛纳川很不满意她不痒不痛地撒气,恨恨地睨了她一眼。
路陆不太会吵架,上面还有个段花容呢,要怎么计较?于是,她捏了睨她那人的下巴,噌怒道,“再看我,再看我,再看我,我就把你喝掉。”沛纳川真凑了脸上去等她喝掉,她连退两步,差点儿退下了悬崖。他大长臂捞了她回来,又是恨恨的一眼。
“你,你的伤没事吧?”路陆瞄到段二小姐下来的身影,慌乱中假装去查沛纳川的伤口,抬手撩开了他的衣领。那伤口,她已经查过无数变了,他还是狐狸模样的时候,就查过了。急奔下来的段二小姐,脚步一顿,小脸儿顿时绿了。那时,路陆被沛纳川搂着,见了段二小姐,知道推不开他便想找个借口抹过去,谁知慌乱中找错了借口,越抹越黑,硬生生把段二小姐的脸给绿了……
沛纳川似乎没看到段二小姐,抬手抚平了路陆脸上的伤和她手上被铁链磨破的血泡。路陆是尘世的姑娘,不会因为灵气充盈,伤就能慢慢养好。这是墓地,对她来说,伤口暴露是件异常危险的事情。用她的话说叫细菌感染,中毒而亡。在云影雪峰时,沛纳川就强撑着用灵力偷偷封了她的伤口。那时他也伤着,怕自己封得不好,此时闲得无聊正好再查一遍。
“伤口暂时封起来,有点儿血痕,丑是丑点儿,回去用点儿药就好了。”他抚着她伤口的手暖暖的,抚在她的伤口上酥酥麻麻的。路陆在她怀里一颤,往后退了半步。他圈在她腰上的手顿时一紧,“别动,伤没封全,会受感染的。”
“咳,咳……”听到英珞干咳两声,路陆连忙抬了头起来。越过沛纳川的肩膀,瞧着一路人都从不远处下来了,路陆赶紧推了沛纳川想要躲开。沛纳川握着她手的手一紧,“别动,伤还没封好。”封没封好都是他说了算,她又不懂,只能瞧着。
“嘿嘿……不想我们来吧?”英珞简直就是男版王熙凤,人影都被段花容挡完了,话还那么犀利。
“不想。你回去吧。”沛纳川背着他淡淡的一句。英珞立刻闭了嘴,耸了耸肩,再不说话了。“齐了?走吧。”他握着路陆的肩膀将她旋了过去,推着她走了。只听到段花容在他们身后痴笑了一声,再没别人敢说话了。君成戏另当别论,本来就不爱说话,反正这一路他都没怎么说话。可爱多是宠物,不算。
快到岩浆位置处,崖壁上立个丈把高的墓门,比先前的墓门都大,该是主墓了。墓门仍然虚掩着,路陆伸手去推,门就开了。段花容唏嘘了一声,不晓得该说啥。这门,是不是只有路陆才推得开呢?下次换别人试试?难道这墓是她家祖坟,书院她能开,墓门她也能开……
这道墓门进去,黑黢黢的,一点光亮没有,熔岩的火光都透不进去。路陆刚进墓门,赶紧转身回来抱住了沛纳川。真不是她矫情,她是真怕,就算看淡了生死,进了墓里还是膈应,尤其是那黏糊糊的腐败味儿。长安城那鬼公主的墓室,让她膈应了好久。像段花容的墓室那样清爽文雅的,恐怕不多。也不晓得这追鱼公子的墓如何,是否如他书院一般文雅?里面黑黢黢的瞧不清出,何况还不确定是不是追鱼公子的墓呢……
沛纳川掌了星辉,隐约撑开一片光亮。瞅了瞅那甬道,浅粉的花岗岩铺地尘土都不染一点儿,文雅之处与段花容那墓有得一拼,还庄重了许多。路陆这才自顾自地笑了笑,松开了沛纳川。
“嘿嘿……怎么样?这趟出来好玩儿吧?”段花容勾了妹妹的肩膀,掌了星辉。“让你别撵着沛二娃跑,你不信,去的都是些什么破地方啊?”
段哥哥,不带这么哄妹妹的啊?好歹你也在这里晃荡了五千年啊……
段惜言拿掉她哥哥勾在她肩上的手,掌了星辉,擦着路陆肩膀过去,独自进了甬道。段花容无奈,只能追了她进去。
走了正好,正好省心。
这里宽敞,至少比悬崖上那条小道宽敞了许多,甬道四壁还刻了壁画。起初大家都径直走了过去。中途路陆眼神一凝,又折了回去。她托了沛纳川掌着星辉的手去看壁画。身旁那张黑桃K,俊脸蓦地一沉,狐疑地瞄了她一眼,瞧她那认真的模样,便没有抽了手回来,抬头跟她一起瞧了甬道里的壁画。星辉离了他的手心便会熄灭,路陆那点修为是掌不起来的。她只能借着他手心里的星辉看画。
这样并肩面壁的背影,抬头低头的神韵都能一致,落在旁人眼里就是画。
段二小姐站在远处,留了个背影,憋了许久,又转过身来瞧着。瞧得愤懑了,捏碎了手心的星辉,默默地立在黑暗里掉眼泪。她身旁的段花容,冲着看画的两人喊道,“啥地方啊?你两还那么有情怀。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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