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滚远点！”

　　“让你滚远点，你还凑过来？你就和你那贱人的娘一样不要脸！”

　　“你娘是个大贱人！你就是个小贱人！”

　　……

　　几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指着地上的人笑骂着，不时地上去踩一脚，地上的男孩已经奄奄一息。

　　七岁的男童，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眼泪不断地落下，但是不敢哭出声，他知道要是哭出声音，这些人会打他打得更重。

　　“就会哭！小哭包！”

　　“笑死我了！一个男的，居然哭得和个娘们一样！”

　　“哈哈哈哈！”

　　“你哭啊！你怎么不哭出声啊！”

　　……

　　男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会是死了吧。”

　　“不会吧……这么容易就死了？”

　　“喂，你别装死。”一个人走了过去，在他身上踹了一脚。

　　“没动静啊，不会是真死了吧。”

　　“走吧走吧！”

　　“死就死了，反正就是个贱人的儿子，谁管啊！”

　　……

　　男童的呼吸微弱，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他只觉得全身发冷，他也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他以前是不愿意死的，现在突然觉得，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阿坤！阿坤！”

　　女人一高一低的声音，透过雨幕传了过来。

　　男童想要睁开眼睛，但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在此时，却不知为什么，如此难做，这是娘来找他了。

　　“阿坤！”女人抱着男童，将他一把抱了起来。

　　男童七岁，但是因为瘦得可怕，所以体重并不重。

　　“阿坤，你撑着，娘给你找大夫，你一定要撑着知不知道，娘不能没有你……”

　　男童紧紧地闭着眼睛，身子瑟瑟发抖。

　　“那群人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还是个孩子啊……”

　　“太过分了。”

　　……

　　女人的声音一高一低，男童只觉得头疼欲裂，张了张嘴巴。

　　大夫很快来了，扫了一眼男童，草草地开了一些药，就离开了。

　　女人和男童住在安家最偏僻的屋子，常年看不见阳光，所以，一般人都不愿意到这里来。

　　女人煎了药，喂给男童喝了，男童高烧不止，女人一夜未睡，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热度才稍微低了一些。

　　男童挺过来了。

　　他看着趴在旁边，面容疲惫的女人，眼泪又掉了下来，他想以后一定要让女人过上好日子。

　　但是，他没有等到。

　　女人被安家的人活活打死了，送回来的时候，背上没有一块好肉。

　　听别人说，女人是给他去讨公道的，最后被人打死了。

　　平常特别喜欢哭的男童，这次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只是在女人身边跪了三天。

　　女人的身后事，也没有怎么办，不过是用席子卷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

　　女人死了之后，他的生活愈发艰苦，不过他已经不会哭了，有人欺负他，他也只是面无表情，木着一张脸，仍由他们打骂，不反抗，也不说话，后来那些人没了兴趣，便不在欺负他。

　　他一直想找机会出去，但是找不到机会，直到那天，府中来了一个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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