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承谨便进可宫,朝堂里大臣们都议论纷纷,见到他来便都停了话题。接着赵胤也来了,群臣先是向王承谨问好,转而才看向赵胤。
有不少人都在恭维国舅,其余的不是无视便是不屑,也有人大胆地小声说着今天这女帝、国舅、世子三巨头碰面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上朝!”
过了大约半刻钟,唱喝的太监从侧殿走了出来,接着一位身着黄袍的高挑女子缓步走了出来,步履从容,神态威严。
群臣见到这般神采奕奕的女帝走入朝堂,顺便便被震惊了,不是说了女帝旧疾复发病重吗,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女帝语气严肃道:“众爱卿见到朕怎么没有反应,是不是瞧着朕多日不上朝,忘了朕的存在了?嗯?”
女帝话语一出,群臣猛地回过神来,然后扑通跪了下去,额间鼻尖已经渐渐渗出了冷汗。
这女帝虽是女辈,但是他们这些大臣也是看着她从血雨腥风的皇室争斗中走过来的,一个女子能有如此成就,也是非常震撼人心的。
王承谨也跪了下去,不过不像其他大臣一般低垂写头颅,而是眸光上瞟,打量着大殿上方的女帝,模样甚是不恭。
王承谨心里还想过女帝是勉强上朝应付朝臣,没想到女帝竟是以这般模样出现,着实出乎他的意料。想至此他的眸光更加深幽,心里已思索万千。
赵胤皱起了眉头,整个面容都甚为凝重,比之王承谨多了一分恭敬,他对女帝还是颇为忌惮的。
女帝看着殿下顿了片刻才开始朝前走,然后走到龙椅上坐了下来。这时唱喝的太监朝女帝一拜,喊了一声“女帝万岁万岁万万岁”,紧接着大臣们齐齐叩首,山呼万岁的声音响彻整个殿堂。
女帝虚抬了手臂,“众卿平身。”众臣站了起来,低垂着头站着,各自神色不一,或凝眉或沉思或面无表情。
接着女帝又道:“朕多日不见众爱卿,甚是想念得很,不知众卿可否像朕一样惦念着朕呢?”
这时王承谨站了出来,直接道:“作为臣子,大臣们自然是关心陛下的,臣恭贺陛下身体康复,不必再受病魔困扰,也感激陛下钟爱朝堂心怀天下百姓,这一康复便立刻来主持朝政。”
王承谨说完便有一众大臣跟风,待得停歇了女帝才开口说道:“难得众爱卿挂心朕,尤其是国舅爷。朕旧疾复发还真多亏了国舅爷主持朝政,对了还有赵世子,当真是辛苦你们了,也幸得朕有你们这两只左膀右臂,不然这朝堂可得乱了。”
王承谨道:“不敢当,这些都是臣能为陛下做的,陛下安心养病才是首要的。”
这时赵胤站了出来:“陛下身体康复自然可喜可贺,不过臣有一事不明,为何几天前臣求见陛下,陛下还依旧是以病重的理由拒绝,而今日陛下却精神焕发,完全不像是个病重过的人。”
赵胤这话一出朝堂上的氛围更加凝固,这赵世子直接怀疑女帝病重一事倒也太过大胆了些,不过这事情也是他们想知道的,为何女帝突然便恢复了健康,之前明明一点征兆也没有。若说女帝是装病的,那又为何一连数月不管朝政不见任何朝臣?而且皇夫九芷也没出来帮衬些什么,这着实是让人奇怪。
“赵世子说的好!”女帝笑着拍了拍手,“既然众卿有所怀疑,那便说说朕是如何突然康复的。”说完女帝看向身边陪侍的太监,那太监得了指示又去了侧殿,过了一会儿便有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走进了殿里。
那宫女将托盘里的锦帛呈给女帝,女帝用手轻轻挑起,面上带着笑意说道:“众爱卿可知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的视线早就停驻在这锦帛上,这锦帛绣着盘龙祥云,一般用来书写诏书。他们看到这东西一时猜不透女帝要做什么,难道今日要下什么诏书不成?
王承谨说道:“陛下这是打算下诏书?可这诏书与陛下突然康健有何关系?莫非陛下下的是遗诏?”
国舅爷这话一出众臣屏息凝神,这分明是诅咒女帝的意思,尽管国舅正在与女帝对抗,但也没必要这般大胆地惹怒女帝,不过这也说明了国舅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身,是以才敢出言不逊。
赵胤闻言眉头皱起,看了王承谨一眼才看向女帝:“不知女帝这诏书里是什么内容,不若念出来让群臣听听?”
女帝冷笑一声:“这么催着朕作甚,朕保证该有的惊喜一分不少地给你们。”说完她把锦帛扔进了托盘里,“盛总管,念给他们听听,好让他们心里多骂上朕几句。”
众臣不明所以,只见那太监将锦帛展开,缓缓念来。
“朕旧疾复发不知何日能康复,是以思虑一番后决定择选皇位继承人。先太子遗孤赵胤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那太监才说完底下已是鸦雀无声,愣是他们左思右想也没想到,女帝这诏书竟是立太子的诏书。
王承谨率先回过神来:“陛下这突然来一出立太子的戏码不知所谓何?这立太子一事颇为郑重,陛下一人便决定了恐怕不能服众。这皇室中还有萧太妃之子赵简,那可是先帝之子,若说继承皇位简王也与赵世子不分伯仲。”
女帝冷笑一声:“朕便是擅自做决定又如何?赵世子的能耐大家有目共睹,难道朕的决策还有错吗?倒是国舅爷与赵世子彼此联合,到这紧要关头其心不和,岂不是如了朕的心愿,国舅爷说是吧?”
王承谨面色沉重,没有再说话。
“赵胤。”女帝唤了赵胤的名字,“朕的诏书已经下了,还不谢恩?”
赵胤已经平定下了心绪,扫视了周围一眼,然后才跪下谢恩。这女帝的诏书一下,他不仅无法再与国舅合作,而且还被迫捆绑在女帝这条船上,而女帝又多大心胸接纳自己的敌人,更是未知的,但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谁又能料到女帝会这般玩儿。
女帝的立太子诏书行为一石二鸟,既打散了国舅和赵世子联合的势力,又让国舅和赵世子心有嫌疑彼此敌对,而她坐收渔利不费一兵一卒。
女帝再次出声问道群臣有什么别的想法,群臣皆畏缩着不敢去触霉头。今日这朝堂分明便是女帝国舅赵世子三巨头间的硝烟战场,是个聪明人都不会去蹚这趟浑水。
“好了,既然众卿无事那便退朝,朕身体不适这朝堂今后也不上了,若是有事儿可以去找赵太子和国舅爷,千万别来烦朕,众卿可知?”
女帝才说完群臣又扑通跪下,“臣等不敢!”
女帝扫视地上一眼,“退朝!”说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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